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車票倒是不貴,幾個人一起一共也就四塊錢。 他們這邊錢一付,售票員就關(guān)上了車門,讓司機開了車。 霍茸抱著霍家鑫正往車里走還沒來得及扶好把手,車子就突然發(fā)動往前一聳,霍茸被慣性推得腳下不穩(wěn),當即整個人都朝前倒了過去。在霍茸前面坐著的青年男人嚇了一跳,連忙伸手要扶,黨成鈞卻從后面將霍茸一把摟住了。 霍茸緊緊抱著霍家鑫,被黨成鈞一把攬住腰,才堪堪站好,站在她前面打算扶她的青年看霍茸被人扶住了,立馬紅著臉把手縮了回去。 霍茸長得年輕漂亮,看起來還像是結(jié)了婚有對象的,要不是情況緊急,打死他也是不敢伸手的。 “上車的趕緊扶好把手!”售票員見有人差點兒摔到,這才面色不虞的叫了兩聲。 宋燕蘭見要不是黨成鈞反應(yīng)快把人拉住了,現(xiàn)在霍茸跟霍家鑫都得摔上一跤,也很不高興。 “怎么這樣啊?人都沒扶好就叫開車!” 售票員年紀比宋燕蘭稍微大些,木著一張臉沒有什么表情,見誰都是一副人家欠了她錢似的樣子,聽宋燕蘭這么說,把手一叉說道:“誰讓你們上車不知道扶好的?這么一車人難道還要都等著你們不成!” “那也得等人站穩(wěn)扶好吧,人手里還抱著小孩子呢,真摔著哪兒了,誰負責(zé)啊?” “就是啊,等等就等等唄,誰也不在乎這一時半會兒的啊。” 售票員這話一出,宋燕蘭還沒反駁,倒是不少圍觀的聽著不舒服幫她說話了。 售票員見別的乘客也都幫著他們,臉色雖然依舊難看,但到底閉上嘴巴也不敢說話了。 黨成鈞等霍茸站好了才松開手,霍茸剛才差點兒飛出去的心這才回到了胸膛里,她是個大人摔一跤倒是沒什么,要是把霍家鑫也一起扔出去了,那就糟糕了。 霍家鑫也嚇得不輕,小臉發(fā)白,眼淚都含在眼眶里,要掉不掉的。 霍茸趕緊捏了捏他的臉,哄道:“沒事兒,鑫鑫男子漢,不哭啊。” 霍家鑫十分委屈的點了點頭,但還是決定聽姑姑的,先把眼淚憋回去。 霍茸哄霍家鑫的時候,黨成鈞就一邊伸手扶著霍茸,一邊跟坐在霍茸前面打算扶她的青年道了聲謝:“同志,謝謝。” 那小伙子看看黨成鈞又看看他拉著霍茸的手,已經(jīng)完全明白兩人之前的關(guān)系了,心里有些遺憾,但嘴上卻飛快地說道:“沒事沒事,不客氣?!?/br> 邊說還邊站了起來:“你們帶著孩子,這個位子給你們坐吧?!?/br> 他不好意思看霍茸,只得看著宋燕蘭說道。 宋燕蘭則讓霍一明掏出了行李里帶的小凳子說道:“沒事兒你坐你的,我們帶了東西了?!?/br> 霍一明趕緊把凳子展開放在過道中間的空位上,讓霍茸和宋燕蘭坐了上去。 青年這才在座位上坐下了。 凳子只有兩個,霍茸和宋燕蘭坐著,霍一明跟黨成鈞就坐在她們跟前,門神一樣的守著,車子搖搖晃晃的,霍茸很快就感覺到了不對。 這個身體她可能……有點兒暈車。 這年頭路都是土路,看起來平整實際上車一開上去就知道了,十分凹凸不平,一路上都搖來晃去,霍茸早上為了趕車,只喝了一點兒劉桂香煮的稀飯,車這么一搖,胃里就立馬翻江倒海似的,要吐不吐的十分難受。 她這邊剛開始有點兒反應(yīng),站在她跟前的黨成鈞就立刻察覺了,蹲下來問:“怎么了?哪兒不舒服?” 霍茸皺眉按著自己的肚子:“好像有點兒暈車,難受。” 黨成鈞見她小臉皺成一團,趕緊先沖霍家鑫伸出了手,說道:“姑姑不舒服,姑父抱好不好?” 霍家鑫扭頭看了霍茸一眼,見姑姑果然十分難受的樣子,就乖乖朝黨成鈞伸出手。 黨成鈞一手毫不費力地將霍家鑫抱起來,然后讓霍茸閉著眼睛靠著他,另一只手在她額頭按了按。 宋燕蘭坐的地方跟霍茸還隔了兩個人,聽到動靜后往這邊看了一眼,問道:“怎么了這是?” 黨成鈞邊給霍茸按著額頭,邊回道:“小容有點兒暈車。” 宋燕蘭聽了,趕緊讓霍一明把霍家鑫抱到他們那邊,翻了翻自己包,從里面拿出一小盒虎牌清涼油隔著人遞給黨成鈞說道:“快把這個給她搓一點兒在太陽xue,能舒服些,還有好遠的路呢?!?/br> 黨成鈞點點頭,接過去用指腹抹了點兒給霍茸搓了搓,然后把清涼油蓋上蓋子揣進兜里,又繼續(xù)給霍茸按著太陽xue。 清涼油里薄荷的味道傳進鼻子,黨成鈞的按摩也恰到好處,霍茸閉著眼睛緩了緩總算是沒那么難受了,不過人還是沒有精神,蔫蔫兒的,所以就一直靠著黨成鈞閉目養(yǎng)神沒起來。 霍茸能感覺到車好像停了一下,然后又有人上了車,往車廂后面走了。 車又緩緩啟動,沒過幾分鐘,一個女人的聲音在車廂里響了起來。 “哎呦,當這是自己家啊,還拿著凳子坐車呢?沒看一個人占了多大的地方,也好意思?。俊?/br> 霍茸被她尖聲厲氣的一吵,終于睜開眼睛看了她一眼。 說話的是一個穿著藍布棉衣的女人,二十來歲,從打扮上看著不太像是村里的。除了她之外,身后還跟著一個干瘦的男人,穿著做工不錯的襯衫,外面套了一個不太合身的寬大棉衣,二八分的頭發(fā)梳得油光锃亮的,頂著一張流里流氣的臉,也一副跟車上人格格不入的樣子。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