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霍三興不以為意,“她知道了又怎么樣?要不是顧念著你,我還用得著半夜套他麻袋嗎?青天白日的我也能闖進(jìn)他家打他一頓,他還敢還手不成?” 霍三興挑著眉,臉上滿是神采飛揚的傲氣。 他一點兒也不怕周文青,不,應(yīng)該說他長這么大就沒怕過誰,霍家三個兄弟中,最懂事有擔(dān)當(dāng)?shù)氖抢洗?,最穩(wěn)妥細(xì)致的是老二,可要說聰明膽大有想法,兩個哥哥其實都不如他。 要不是霍小容嫁給周文青后引起了一堆連鎖反應(yīng),以霍三興的聰明才智和膽大豪爽的性格,肯定能在改革開放后飛速發(fā)展的經(jīng)濟(jì)大蛋糕里分一杯羹,就算沒有多大富大貴,但帶著全家奔小康肯定是沒有問題的。 霍茸心里一動,雖然現(xiàn)在距離真正的開放還有一段日子,但現(xiàn)在就在霍三興的耳邊吹吹風(fēng)也未嘗不可啊。 “三哥,你快別跟她計較了,你想想你自己吧?!?/br> 霍茸壓根兒沒把霍妮放在心上,她沾上周文青,以后不會有什么好日子過,霍茸勸誡了她一次,已經(jīng)仁至義盡了,聽不聽都隨便她。她愛怎么樣就怎么樣,只要不惹到她頭上來,都跟她沒關(guān)系。 不過霍三興不一樣,他是霍小容的親哥哥,現(xiàn)在也是她的哥哥,霍茸得讓他走上正途,以后掙很多的錢,也過上好日子,必然不能讓他再走上輩子那種家破人亡潦倒半生的老路。 霍三興不明白霍茸的意思,撓撓頭:“我怎么了?我好得很???” 霍茸搖搖頭,她不是這個意思。 “三哥,要是以后我們不種地了,你想去干啥?” 霍三興還是不明白:“不種地了還有好多事兒呢啊,隊里活這么多,不干這個不得干那個嗎?” 霍茸見他還是不懂,干脆小聲挑明了自己的想法。 “要是以后沒有生產(chǎn)隊了,也不用集體干活掙工分了,自己給自己干,掙多少錢都裝進(jìn)自己的口袋里,那時候,你想干啥?” 霍三興一聽,嚇了一大跳,趕緊把這個口出狂言的小妹按在懷里,捂住她的嘴巴。 “你個小丫頭,說啥呢?這叫投機(jī)倒把,挖社會主義墻角,要是被人聽到了,是要被拉出去批/斗的你知道嗎?” 霍家祖輩都是貧民,家里沒人受過這種罪,但霍三興見過別人被拉去大隊批/斗的場景,哪怕這兩年似乎沒有早兩年那么厲害了,看過的那些事情還是深刻印在了霍三興的記憶中。他是個愣頭青不假,可什么話能說什么話不能說他還是知道的。 霍茸卻一點兒也不害怕,因為她很清楚,距離她描述的這個場景已經(jīng)要不了兩年時間了。 霍茸被霍三興捂著嘴,也不掙扎,眨著一雙大眼睛看著他,霍三興想了想,松開了手,左右看看,確定沒人之后,蹲下來小聲問道。 “你怎么突然說起這個?” 霍茸插科打諢:“突然想到嘛,隨便說說。” “要是真有這么一天,我就去做生意掙大錢去,順便看看這世界到底有多大。我不是說了嗎?得讓你們有喝不完的麥乳精,以后你想要啥跟哥說,哥都給你買?!?/br> 霍三興不知道自家妹子怎么突然說起這個,不過他還是順著霍茸的話想了下去。 霍茸見他說起這個話題的時候眼里閃著光,就知道霍三興肯定已經(jīng)在內(nèi)心深處想過這個問題了。說不定早就在心里種下了種子,只等那陣風(fēng)一吹,就能迅速生根發(fā)芽。 這對霍茸來說,自然是個好現(xiàn)象,反正現(xiàn)在還有時間,到時候要是真有機(jī)會,她一定是她三哥背后的堅實后盾,他想去哪兒,想干啥都行。 霍茸沒再多說,霍三興反倒是開始沉思起來,一直到兩人拿著菜回了家,霍三興才恢復(fù)了往常的樣子。 劉桂香家的霍小容定親了的消息很快就在霍家村傳了個遍,一時間大家全都好奇的不得了,想知道她說的到底是哪家小子,要知道她家閨女那模樣身段兒可是十里八村出了名的好,不少家里有小伙子的都盯著呢,要不是聽說她跟清泉大隊的知青好像有點兒眉目,她這如花似玉的樣貌,門檻都得被上門求親的媒人踩斷了。 既然這樣,那跟她定親的八成就是那知青吧?村里人都見過,長得也不錯,一看就是個文化人。 可大家細(xì)一打聽,才知道不是,人壓根兒就不是清泉大隊的人,是隔壁三里大隊白水村的后生。 這下子大家討論的就更是熱鬧了,都說霍大成家眼光高,連城里下來的知青都看不上。又說霍小容這對象對她上心的不得了,光定親那天的東西就滿當(dāng)當(dāng)?shù)奶崃艘淮蟀?,又是掛面又是油的,前些天還大老遠(yuǎn)的給霍小容家里送了一罐子rou,那香味把隔壁院子的二墩都饞哭了。 一時之間霍小容的對象到底是個什么人,就成了大家口中重點討論的焦點,有說霍大成看不上知青肯定就是想給霍小容找個有錢的,既然有錢那肯定長得就不怎么樣;也有說看到過霍小容那對象的,說人一身軍裝個子又高長得還好,跟她站一起般配極了。 大家聊得越熱鬧,這消息知道的人就越多,最后終于傳到了周文青耳朵里。 自從周文青受了傷,就一直待在知青點那屋子里不出來,他嫌丟人,雖然他已經(jīng)再三否認(rèn)自己被人打了,但他那天怎么回來的,身上受了多少傷,長眼睛的都看得出來。他再否認(rèn)也只是自欺欺人罷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