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3頁
她的聲音氣低低的有些甕聲甕氣,但卻十分堅(jiān)定。 // 回到府里,郎中很快就來了。 孟時笙站在床邊看著郎中為林宴安把脈后連連搖頭,心下一緊。 “林將軍還是沒將老夫之前說的話當(dāng)回事啊。”郎中說著嘆了口氣。 林宴安卻沒有吭聲。 “我們將軍今天是....是突然...事出突然...”福興吞吞吐吐地解釋著,邊說邊偷瞥了幾眼孟時笙。 “罷了罷了,老夫再開幾副方子,但林將軍得記著這藥只能起輔助作用,林將軍自己不拿自己身體當(dāng)回事再好的藥也不管用啊?!?/br> 郎中說著又嘆了幾口氣,絲毫沒有畏懼林宴安身份的意思。 身邊的小藥童卻神情有些緊張膽怯。 郎中開好藥方時小藥童已將一切收拾好背著藥箱準(zhǔn)備往外走。 孟時笙擔(dān)心林宴安的傷勢,看了眼床上半闔著雙眸的人躊躇了幾下還是追了上去。 “請等一下” 已經(jīng)走到院中央的郎中停下了腳步,轉(zhuǎn)過身來疑惑地看著她。 “我想問下阿宴他的傷勢到底是怎么回事...” “林小將軍的傷勢傷及心肺,本按時用藥靜養(yǎng)些時日總是會慢慢恢復(fù)的,但林將軍這樣反復(fù)讓病情惡化失去控制,再好的藥對他來說也是無用啊?!?/br> “林小將軍的根本毛病不出在傷勢上,而是出在他自己的心上啊?!?/br> 郎中說著搖了搖頭,繼續(xù)向前走去,那小藥童膽怯地向她望了望又趕緊追了上去。 孟時笙也跟了上去,一路將人送至門前,看著郎中與那小藥童上了馬車,而馬車又消失在拐角這才往回走去。 一路上她都在琢磨著郎中剛才說過的話,出在他的心上....是什么意思? 明明他的傷都是外傷啊。 到了林宴安房門前她還在思考這個問題,在推門進(jìn)去之前她才整理了一下自己的思緒。 在推門的那一剎那孟時笙突然想到,這還是林宴安回來上京城之后第一次住在自己的房間,雖然他的房間里一應(yīng)俱全且比她的大了不知道多少,但兩人還是沿襲了豐城時睡在孟時笙房間的習(xí)慣。 他好像就是喜歡跟她窩在她那個小房間里。 孟時笙在心里失笑,他真的是好黏人啊。 想到剛才那個小藥童對他畏懼膽怯的模樣,想必他平時在外人面前肯定是一副冷漠生人勿進(jìn)又讓人畏懼的樣子吧? 或許很多人都很怕他。 但在她面前的他又完全是另外一個人,她好像保存了他不為人知的另一面,只有她一個人知道且擁有的另一個林宴安。 是獨(dú)一無二屬于她的。 誰能拒絕獨(dú)一無二只屬于自己一個人的存在呢。 孟時笙覺得自己的心好像又朝他偏移了一些,那些曾經(jīng)發(fā)現(xiàn)他做的令她不適的事情都開始在心中慢慢為他尋找借口。 她嘴角微微勾起,將門推了開來。 里面一片昏暗 孟時笙回頭看了眼天色,雖日頭開始慢慢西斜,但院中仍是一片光亮。 她心中略微有些疑惑,這么亮的天屋里怎么這么黑的? 而且她剛剛送郎中走之前也不是這樣啊。 孟時笙環(huán)視了屋內(nèi)一圈,目光定格在了正在地上收拾著什么的福興。 借著她推開門的微弱光亮,孟時笙看清了福興正在收拾的是一堆瓷片,而且應(yīng)該是什么被打碎的瓷片。 本上揚(yáng)的唇角慢慢僵住。 屋內(nèi)就福興和林宴安兩個人 看地上瓷片的數(shù)量不可能是福興不小心碰碎了什么瓷器,明顯是有人大量的摔了一堆瓷器。 孟時笙在心中微微嘆了口氣,向著床前走了過去。 福興見到有光亮照了進(jìn)來,很快就將地上的瓷器碎片收拾干凈退了出去將門帶上。 看著那背對著她躺著的人,孟時笙沒有開口,默默將鞋子褪了上床在他旁邊躺了下來。 她伸手將他有些清癯有力的腰環(huán)住。 感受到身旁人僵硬的身體在她靠近的那一剎那慢慢變得放松,孟時笙將額頭抵在他的后背上輕聲開口:“你又生氣了?” 意料之中地沒有回應(yīng),漆黑的屋內(nèi)一片靜謐。 “我沒有要離開,我只是去送下郎中?!泵蠒r笙繼續(xù)輕聲哄慰著,一只手在黑暗中摸索著找他的手。 她沒想讓他回應(yīng),畢竟他這會應(yīng)該正氣著,又別扭地不肯說自己為什么生氣。 但她還是得解釋清楚表明自己的態(tài)度,不然不知道這人生悶氣得生到什么時候。 “生氣砸東西不好,為什么不耐心等我回來問我呢?!?/br> “下次不要再砸東西發(fā)泄也不要生悶氣了,你可以告訴我,可以和我說你生氣了不開心?!?/br> “如果以后我們成婚了你總是這樣生悶氣會氣壞身體,我可不想要一個身體不好的夫君?!泵蠒r笙開始了畫餅展望美好將來哄人法。 果然在聽到“成婚”與“夫君”兩個字詞時身邊人的身體緊繃了一瞬,隨之而來的是一陣短暫的戰(zhàn)栗。 “可以讓福興去?!?/br> 沉寂許久的房間內(nèi)響起一道有些嘶啞低沉帶有悶意的聲音。 孟時笙先是沒有反應(yīng)過來,她沒想到林宴安會回應(yīng)自己,她還以為得再哄好久。 頓時心下一喜。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