論去世的合規(guī)性[西幻] 第89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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漆黑的發(fā)絲襯得皮膚愈加瓷白, 一雙碧眼水潤潤的, 顯得他整個人格外乖巧。 此時, 那雙眼里只有怯懦, 小手搓揉著臟兮兮的衣角:“可、可是……你剛剛也…沒跑啊……” 艾伯震驚。 看走眼了, 這只小白兔居然還會懟人! 薇娜大笑著走近,手肘搭上艾伯的肩膀:“他才不是不跑,他是跑不過我!” “你不跑也該反抗兩下吧?”艾伯也紅著臉轉(zhuǎn)移話題,一把拉開男孩的袖口,“還有,你都被打成這樣了,為什么不告訴父親?” rou乎乎的小胳膊上有好幾條紅痕, 有些甚至開始發(fā)腫。 小孩被他有些粗魯?shù)膭幼髋郏蹨I又啪嗒啪嗒地往下落。也不知是因?yàn)樘弁催€是傷心。 “父、父親不會管的。他、他說我不能哭, 盧比魯魯家不能有釀釀腔……” 男孩吐字很模糊, 鼻音也越來越重,最后哇地一聲大哭起來。 另外兩個孩子面對這種場景,都是不知所措。 作為在場最年長的人類, 十一歲的艾伯覺得自己的責(zé)任重大。 他對薇娜使了個眼色,一把抱起四歲的弟弟,向樹林的背陰處跑去。 男孩扒住眼前的肩膀,這種新鮮的感覺吸引,漸漸停止哭泣。 少年的體溫很高,源源不斷的熱量通過彼此接觸的皮膚傳到自己這邊。 他有點(diǎn)依賴這個溫度,小手不由又抓緊了一點(diǎn)。 沒過一會兒,他們跑到一口石井邊。 薇娜熟練地打起一桶水,艾伯把自己的手帕放進(jìn)去搓了搓,一邊嘆氣一邊給哭成花貓臉的男孩擦鼻涕。 艾伯:“露易絲夫人一直這么對你嗎?” 奧路菲歐斯抽了兩下鼻子,點(diǎn)點(diǎn)頭。 艾伯皺緊眉頭:“她給沒給你讀過睡前故事?有沒有唱過搖籃曲?” 奧路菲歐斯紅撲撲的小臉上滿是迷茫。 艾伯有些崩潰:“那她……有沒有給你烤過小甜餅?” 奧路菲歐斯搖搖頭:“母親不會做這些的……肚子餓了,愛莎會給我點(diǎn)心吃?!?/br> 愛莎是負(fù)責(zé)他衣食起居的保姆。 艾伯深吸一口氣,真心覺得讀書屁用都沒有。 看看他們?nèi)齻€的父母,書上都是騙人的! “哼。既然這樣,我就勉為其難的讓你加入我們吧?!苯鸢l(fā)的少年趾高氣昂地抬起下巴,“從今天起,你就是我艾伯里恩的弟弟了!以后誰敢欺負(fù)你我就幫你打回去,就算是露易絲夫人也不行!” 紅發(fā)的少女嗤笑道:“傻瓜艾伯,他本來就是你弟弟好嗎?” 男孩仰起小臉,一雙大眼睛亮得驚人。 “真、真的嗎?”他挪著小步子走進(jìn)艾伯,拉住他的衣角,“你能違抗母親嗎?愛莎也說會照顧好我,可母親一來她就不說話了……” 艾伯叛逆多年的心被這個崇拜的小眼神安撫了。 他拍著胸脯保證道:“當(dāng)然!你以后就跟著我,我會保護(hù)好你的!” *** 骨碌碌的車輪聲不斷在耳邊響起,窗外是嘈雜的大街。 今天的天空從午后開始就變得陰沉沉的,艾伯隱隱約約能聞到空氣中的水氣。 大概要下雨了吧…… 對面的青年交叉著雙腿,偏頭看向窗外。 漆黑濃密的頭發(fā)向后梳去,那雙與他相似的眼睛里似乎一直含著刀鋒,銳利得有點(diǎn)讓他不敢直視。 說起來,他、奧路菲歐斯和薇娜的樣子都不太一樣。 奧路菲歐斯的黑發(fā)和薇娜的紅發(fā),都是分別繼承了他們母親的發(fā)色。 艾伯的金發(fā)則是來自他的父親?;蛟S這也是露易絲夫人討厭他的原因之一。 明明出自同一個家族,卻有著截然不同的發(fā)色,只有眼睛是相似的。三人都有一雙上挑的碧眼,這似乎是盧布魯姆家的特征…… 正這樣想著,對面那雙眼睛就順著看過來了。 奧路菲歐斯疑惑地開口:“兄長?” 艾伯回過神,笑容里帶著些感慨:“你以前都叫我‘艾伯哥哥’的……一轉(zhuǎn)眼我們也很多年沒見了……” 奧路菲歐斯的瞳孔似乎呆滯了一瞬,很快偏過頭:“兄長說這些作什么……那都是很久之前的事了。” 艾伯看到他碎發(fā)下發(fā)紅的耳垂,不由在心底笑出聲。 看起來是長大成熟了,可還跟小時候一樣愛害羞呢。 馬車?yán)镬o默片刻,還是奧路菲歐斯先打破沉默。 “兄長接下來有什么打算嗎?” 艾伯抬起頭,看到青年并保持著偏頭的動作,視線卻也沒放到窗外。 眼瞼微微下垂,虛虛地看著某個角落。 “我嗎?這要看看腿的恢復(fù)情況了。”艾伯拍拍大腿,沒心沒肺地笑著,“如果還能正?;顒泳屠^續(xù)旅行,如果不行了就要靠你養(yǎng)我了哈哈哈哈……” 他的笑聲在對面涼涼的眼神中逐漸變小,最后揉了把頭發(fā):“……開玩笑啦,就算瘸了一條腿我也可以在協(xié)會接任務(wù)養(yǎng)活自己……” “兄長!”奧路菲歐斯激動地打斷他的話,緊抿的嘴唇都在顫抖,“你……就沒想過回來嗎?” 艾伯的笑容徹底消失了,看向奧路菲歐斯的眼神里有無奈也有愧疚。 “你知道,繼承家業(yè)的人只能有一個?!彼v地?fù)u搖頭,“可我不會繼承爵位的,奧路。從很久以前我就知道,這里不屬于我?!?/br> “既然做出了決定,我也不會留下來礙眼?!?/br> 青年眼神微顫,垂下了腦袋。 “所以,你們把我一個人留在了那里……” 細(xì)碎的聲音淹沒在車輪聲中。 艾伯微微向前傾身:“你剛剛說什么?” “沒什么。”奧路菲歐斯抬起頭,神色恢復(fù)正常,“不過是些無聊的自言自語……” 他們的馬車與另一輛馬車擦身而過,在盧布魯姆的宅邸前停下。 管家還站在門口,看到他們從馬車上下來也很詫異,急忙上前迎接。 奧路菲歐斯照例將帽子遞給男仆,偏頭問管家:“剛剛是母親出門了?” 管家:“是。夫人要去參加克拉索夫人家的下午茶會,傍晚才會回來?!?/br> 奧路菲歐斯點(diǎn)點(diǎn)頭,對管家小聲交代幾句有關(guān)自己被限制行動的事。 管家的臉色變了變,隨后立刻躬身應(yīng)聲。 艾伯推開想來攙扶他的男仆,一個人堅(jiān)強(qiáng)地拄著木杖蹦上樓。 奧路菲歐斯則是回到書房,開始處理這幾天積壓的信件。 作為盧布魯姆目前的實(shí)際掌權(quán)人,他要忙的事也很多,根本沒時間睡覺。 直到傍晚,坎蒂絲才跟路西恩從外面晃悠回來,正好趕上晚餐的時間。 這還是他們第一次在飯點(diǎn)碰上奧路菲歐斯,實(shí)在是不太容易。 此時外面已經(jīng)開始下起小雨,仆人們紛紛點(diǎn)亮燈燭,襯得窗外的風(fēng)景更陰暗了幾分。 艾伯耐不住寂寞,在餐桌上跟坎蒂絲繪聲繪色地描述當(dāng)時的場景。 “你們沒看到,那個使者幾乎要把脖子抬斷的樣子,他是想展示自己鼻孔有多大嗎?”艾伯笑得不能自已,“然后奧路就說了一句話,他就萎了。灰溜溜溜走的樣子活像只淋了雨的老鼠!” 奧路菲歐斯沒有跟他一起嘻嘻哈哈,可表情明顯柔和了很多,嘴角都罕見地往上揚(yáng)了幾度。 “其實(shí)是三句話,兄長。” 嚴(yán)謹(jǐn)?shù)那嗄昙m正道。 艾伯?dāng)[擺手:“哎呀,就是那個意思。大家都懂的?!?/br> 坎蒂絲看看他們兄弟倆的相處方式,也很羨慕。 明明露易絲夫人是個刻薄又幼稚的人,可她的兒子卻跟她完全不同,真是神奇。 剛這么想著,她就聽到大門打開的聲音,以及一陣急促又帶著怒氣的腳步聲。 “夫人,您還是上樓休息比較好……” “你給我讓開!” “碰————!” 餐廳的大門被人一把推開,站在門口的人正是坎蒂絲剛剛想到的露易絲夫人。 她穿著與上次見面時完全不同的華服,原本齊整的發(fā)型有些往左邊偏,雜亂的發(fā)絲黏在臉頰上,肩頭甚至有點(diǎn)點(diǎn)水漬。 再加上那張猙獰的臉,看起來哪還像個貴婦人? “艾伯里恩!你為什么要回來?!”她尖叫著撲向艾伯,將手里的帽子往他臉上招呼,“都是你!都是你害得?。 ?/br> 艾伯哪能被她打到? 抬手接住帽子放到一邊,就見露易絲夫人已經(jīng)張牙舞爪地跑到他面前,活像個瘋子。 “母親!”奧路菲歐斯眼疾手快地拉住她,大喝道,“您又在鬧什么?!” “都是他害的……都是他害的?。 ?/br> 露易絲夫人甩開他的手,指著艾伯尖聲道:“先是理查,然后是公爵大人……現(xiàn)在連你的差事都沒了!都是因?yàn)檫@個掃把星?。 ?/br> 艾伯對她的忍耐也到了極限,壓著怒氣站起身:“后兩項(xiàng)我確實(shí)都在場,可從父親去世到他下葬,我一直都在外面。您為什么一直都把這件事也怪在我的頭上?” 露易絲夫人雙眼冒火,胸口更是因?yàn)榇蟠瓪舛舷缕鸱?/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