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論去世的合規(guī)性[西幻] 第26節(jié)

    看她這副樣子,坎蒂絲也不知道該說些什么。

    無言片刻,她安慰似的拍拍老板娘的肩,又看了眼一動不動的醉漢,帶著一股煩躁上樓了。

    “呦!你都打聽到什么了?”艾伯剛換好衣服,一臉興奮地蹦過來,“我聽到你們的說話聲了,吵得還挺兇啊?!?/br>
    坎蒂絲坐到自己的床上,菲從她的領(lǐng)口鉆出來。

    似是感受到她低落的情緒,親昵地在她懷里拱了拱。

    坎蒂絲抱著她滾到床上,把臉埋到小豬軟軟的肚子里。

    艾伯站在一邊,有些尷尬地撓撓頭:“究竟發(fā)生了什么啊……”

    深吸了兩口氣,坎蒂絲還是撐起身子爬起來。

    “事情有點多?!彼嗔税炎约旱膭⒑?,露出額頭,試圖讓自己冷靜下來,“讓我想想再跟你解釋……”

    她將村長鄧恩,刀疤男以及老板娘的情況說了一遍,又著重描述了下那位醉鬼。

    艾伯目瞪口呆:“所以,我們這是進賊窩了?!”

    坎蒂絲抱緊懷里的菲,撇撇嘴:“也不算是吧……就是要有點心理準備,這一村子可能都沒個正常人?!?/br>
    “能讓活人獲得永生,還能讓死人而復(fù)生的賢者之石啊……”艾伯摸摸下巴,碧綠的眼睛微微瞇起,“確實很吸引人。不過我更想知道,那個告訴或引誘他們來到這里的‘那位大人’是誰。”

    “我倒是覺得,線索會在那位酒鬼先生身上。”坎蒂絲的上身微微前傾,艾伯明白,這是她認真起來的小動作,“那位的身上沒有任何傷痕或者被毆打的痕跡。我可不認為是這些村民太善良,不忍心用刑拷打他?!?/br>
    向老板娘那樣,一群原本吃穿不愁的人放棄原有的正常生活,甘心住在這種鳥不拉屎的地方四五年……他們想要實現(xiàn)的愿望不會那么簡單,他們的執(zhí)念也強得令人畏懼。

    這是一群比亡命之徒還要可怕的人。

    因為他們看起來正常,可一旦掀開那層皮,扭曲的欲望就會噴涌而出。

    到時候會做出什么,也許連他們自己都想象不到。

    “那個男人是個突破點。他們不敢,或者有人警告過他們不能碰這個男人?!笨驳俳z以拳擊掌,眼睛突然亮起,“你記得吧。那個刀疤男想要掐那個男人的脖子,被當時情緒正常的老板娘制止了!”

    艾伯也反應(yīng)過來,激動地猛點頭:“沒錯,她明明之前話里話外都嫌棄那個男人來著!就算他吐了一地,卻是把刀疤男暴打了一頓?!?/br>
    鄧恩、刀疤男和老板娘都口風一致地表示那個男人是個瘋子。

    可他們的行為里又攙著古怪,甚至對男人多有維護。老板娘還在說到他時強行轉(zhuǎn)移話題……

    坎蒂絲站起身:“如果我猜的沒錯,他會是打開墓門的‘鑰匙’。而且,這人絕不會是個徹頭徹尾的瘋子?!?/br>
    她抱起懷中的小豬,認真與她對視:“接下來還要拜托你了,菲。”

    第24章 愛   英雄之墓6

    菲的豆豆眼眨了眨,不解地歪歪頭。

    艾伯在旁邊露出同款表情,說出她的心聲:“什么意思?”

    “菲似乎對他有特別的作用?!笨驳俳z將小豬放到自己的頭頂示意,“剛剛她突然撲到那人的臉上,之后的幾分鐘里,那個男人的行為變得十分正常?!?/br>
    菲像是突然想起什么極丟臉的事,從坎蒂絲的雙手間在掙脫出來,飛到房間的角落開始自閉。

    艾伯看著她用耳朵遮住臉,對他們撅屁屁的樣子,極力忍住笑意:“她這是怎么了?”

    坎蒂絲:“大概是……被那個男人拍飛了兩次,還在記仇吧……”

    也許是對之前被拍飛的事耿耿于懷,或是坎蒂絲哪句話對她的心靈進行了二次傷害。

    總之,不管兩人怎么哄,菲都不理人了。

    這期間,坎蒂絲又下了兩次樓。

    老板娘似是回房間休息去了,那個醉漢還在呼呼大睡。

    今天算是沒戲了。

    第二天一早,坎蒂絲是被菲踩醒的。

    “你不生氣了?”她有些受寵若驚地摸摸小豬的頭頂,換來對方嚶嚶的回應(yīng)聲。

    艾伯也剛從被窩里爬起來,頂著一頭雞窩打哈欠:“這就好了?也太好哄了吧……”

    菲的豆豆眼一瞪,艾伯頭頂?shù)恼戏綉{空出現(xiàn)一個水球。“嘩啦”一聲,給他澆了個透心涼。

    “阿嚏——!”

    青年像只被踩了尾巴的貓,彈簧似的竄起來。

    坎蒂絲無語地看著他一蹦一蹦地往壁爐那邊跳:“你沒事惹她做什么?”

    艾伯哆哆嗦嗦地蹲到旁邊烤火,口齒不清開口道:“不是你說她智商不高,還是個小孩子?”

    坎蒂絲扶額。

    小孩子也能聽出好賴話啊……

    鑒于這位男士沒有絲毫求生欲的行為,坎蒂絲決定再開一間房,讓他一人在這里獨美。

    走下樓梯,老板娘像是忘記昨天發(fā)生的事一樣,倚在柜臺邊的樣子跟平時沒有什么區(qū)別。

    遞鑰匙的時候還順嘴調(diào)笑了一句:“小情侶又吵架了?”

    坎蒂絲對此倒是松了口氣,無奈地接過鑰匙:“我們真不是情侶?!?/br>
    這次,老板娘沒有再說什么。兩手一攤,無所謂地聳了下肩:“好吧。那您今天想吃點什么?”

    坎蒂絲了眼還趴在桌上的男人,坐到他身邊的空椅上:“我想要碗奶油青豆?jié)鉁??!?/br>
    “那可得現(xiàn)做?!崩习迥锎蛄藗€哈欠,“而且挺費時間的,您確定嗎?”

    坎蒂絲點頭,想了想,又道:“還有,勞煩您燒一桶熱水送到二樓?!?/br>
    老板娘沒說什么,轉(zhuǎn)身回廚房了。

    一時間,旅館大廳只剩下他們兩人。

    坎蒂絲左右看看,先偷偷抽走男人緊握著的酒瓶,再把一臉木然的菲輕輕放到男人頭上。

    男人的肩膀動了下,坎蒂絲兩手扒著桌沿,小心臟也跟著動了下。

    這感覺,有點像她第一次看到蝌蚪長腿,激動里帶著一點忐忑。

    “唔……”男人捂著腦袋坐起身,耷拉著眼皮看向坎蒂絲。

    準確說,是她手里的酒瓶。

    “我知道您現(xiàn)在是清醒的,先生?!笨驳俳z將酒瓶背到身后,用另一只手隔開男人想要撈瓶子的動作,“在您再次暈過去前,我希望您能先回答幾個問題?!?/br>
    男人收回手,卻把頭頂?shù)姆圃俅闻拈_。

    菲:敲你馬:)

    小豬扇著翅膀飛上樓,看樣子是不會再回來了。

    男人沒有走也沒有其他動作。手背撐著太陽xue,眼皮半睜不睜地睨著坎蒂絲。

    像是在等待問題又像在睡覺,整個身體都在無規(guī)律地晃動。

    在坎蒂絲短暫的人生里,還沒遇到過這么難搞的人。

    學院里的熊孩子雖然煩人,可也講基本法。她從來都是被動反擊的那方。

    穩(wěn)了穩(wěn)心神,腦中默念艾伯傳授給她的人生經(jīng)驗。

    【臉皮不重要,臉皮不重要……】

    坎蒂絲努力擠出一個微笑:“您還記得自己是是誰嗎?為什么會出現(xiàn)在那個地道里?”

    男人晃晃悠悠的身體停止搖擺,第一次正眼看向坎蒂絲。

    不知為何,對上那雙混沌的眼睛,坎蒂絲不由地心跳加速。

    一種未知的、神秘的力量牽引著思緒,讓她的大腦霎時一片空白。

    這不對勁!

    失神的眼睛快速眨動,坎蒂絲猛地站起身,椅子和地板產(chǎn)生的摩擦聲讓她迅速恢復(fù)神智。

    砰砰的心跳鼓脹到耳膜,坎蒂絲看著男人高大的身影逐漸站起,漆黑的影子籠罩她的全身,逆光的人形向她的方向傾倒。

    “你不需要知道我是誰,女士。就像我也不需要知道你是誰一樣?!?/br>
    坎蒂絲的手已經(jīng)發(fā)放腰側(cè)的匕首柄上了,乍然聽到這句話,身形不由定住,抬頭看向男人。

    男人卻又趁她不備,迅速撈回自己的酒瓶。

    舉高前居然還挑釁地瞥了她一眼,然后又是仰頭一口悶。

    坎蒂絲:………我特么……

    這人在搞什么?!不喝酒能死還是咋地!

    那挑釁的一瞥就像扔進油桶的火柴。坎蒂絲瞬間忘記剛剛男人帶給她的恐懼感,一把奪過酒瓶。

    激動之下力道沒控制好,瓶中的液體遵循著原有的物理軌跡,在旅館的大廳再次表演了場天女散花。

    兩人都被天降的酒水澆了一頭。

    抹了把臉上的液體,坎蒂絲覺得自己很多年都沒這么生氣了。

    手指著男人,她的聲線都在微微顫抖:“一天到晚喝這么多酒……你是在找死嗎?!”

    沒想到,男人不但沒被喝住,反而搖頭晃腦地反駁起來。

    “活著不一定能快樂,死亡不一定會痛苦?!彼够啬疽?,像灘爛泥似的歪在上面,仰頭搖了搖手指,“人生沒意思,生活沒意思,長眠才是幸福?!?/br>
    有那么一霎那,坎蒂絲差點舉起手里的酒瓶,親手送他去尋覓幸福。

    好在,老板娘及時探出頭,打斷她的后續(xù)動作。

    “你們在搞什么呢?”她看了眼再次被弄臟的地板,差點沒背過氣,“你們要打出去打!弄臟我這里是要付錢的!”

    涼風一吹,坎蒂絲沸騰的腦細胞終于冷卻下來。

    她哆哆嗦嗦地掏出一枚銀幣,按在柜臺上:“麻煩您,再燒一桶熱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