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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流放后我?guī)е套颖└涣?第51節(jié)

    帳篷外謝時宴干了什么,謝時宵跟他那niao□□的母親結(jié)局又如何,于梵梵一點(diǎn)也不關(guān)心,連后頭那喊聲她都不甚在意,她呀,摟著叫花雞的土坷垃,放到還帶著余溫的壁爐上,安撫好守候不敢睡的兩小,自己鉆進(jìn)被窩,抱著自家的崽兒美美的再度睡了過去。

    次日清晨,溪水叮咚,鳥鳴喳喳,摟著小火爐的崽兒酣眠的于梵梵,是被帳篷外,后半夜枯坐一晚守著他們娘幾個的謝時宴喊醒的。

    忙著趕路,一行人并未多耽擱,于梵梵領(lǐng)著小家伙們快速洗完戰(zhàn)斗臉,分食了還帶著點(diǎn)余溫,昨晚僥幸沒被偷走的叫花雞,于梵梵收整好行囊,把倆小的抱上小車,任由愛表現(xiàn)的工具人謝拉車,一行人再度跟著隊(duì)伍上路出發(fā)。

    他們幾人倒是好,吃飽喝足,體力充足,帶的家伙事齊全,連今日上路所需的水都是燒滾了的開水,即便分了一半給仇爺他們,車上剩下的也足夠他們幾人嚼用。

    比起于梵梵他們的情況,身后憤恨不平氣于梵梵氣的牙癢癢的許大炮,他押解的林家情況如何且不說,只說謝家人,他們的情況那叫一個凄凄慘慘戚戚。

    昨晚受教育的偷雞賊母子倆就先不說了,存在感不強(qiáng)背地里小心思卻不斷的三房也暫且不說,只說二房,以及跟著二房的老虔婆林麗晴。

    昨日雖說是沒走完五十里地,可那也是走了整整一日的,可憐她們女眷都是一雙小腳,要不是心里想活著的念頭一直在支撐著她們,她們早就倒下了。

    晨起在驛站派發(fā)的黑饃饃早就一路上吃光了,昨晚露宿野外,沒有食物補(bǔ)充,今日再度上路,除了余氏那賤人幾個,其他哪個不是空著肚子饑腸轆轆的上路?

    沒得吃,可餓啊,還累,接連的走路,嗓子眼還冒煙。

    沒辦法,沒食物,混個水飽也是飽,昨個夜里餓的受不了,老虔婆便指派二兒媳婦去打水給自己喝,準(zhǔn)備哄騙下肚子先混個水飽。

    結(jié)果溪水冰冷冷的,觸碰到嘴巴,她就不想喝了,也是老二媳婦不中用,大把大把的銀錢花出去,怎么連個燒水的破陶罐都不知買一個,真是蠢死了。

    沒辦法,很怕死的老虔婆怕把自己凍死,夜里不敢喝涼水的她,氣呼呼的把葫蘆一丟,只能憋屈的窩在火堆邊,委委屈屈的哄騙自己睡覺,心說,睡吧,睡吧,睡著了就不餓不渴了。

    今日再度上路卻是連黑饃饃都沒有了,實(shí)在沒辦法,四肢無力的老虔婆只得妥協(xié),又問兒媳討水,眼睜睜的看著二兒媳把自己昨晚氣呼呼丟掉的葫蘆遞給自己,老虔婆心里憋屈卻不得已只能喝了。

    冰涼的水入肚腹,老虔婆本以為混個水飽也是飽,好歹讓自己撐到晚上也行呀,卻哪里料到,身后收了自己丟回去的葫蘆的二兒媳,在珠姐兒嚷嚷著也要喝水的時候,給出的卻不是自己喝過的這一只?

    迫不得已的喝過葫蘆里的溪水過后,她擔(dān)憂的受寒癥狀還沒找上門來,林麗晴卻捂住了自己咕嚕嚕打鼓的肚子,只覺不對。

    “差爺,差爺,停一停,請停一停……”

    再后來,從這一次喊停開始,老虔婆走一路喊一路,停一次就鉆一次路邊草叢,十來次過后,兩腿酸軟,□□火辣辣疼的林麗晴面色蒼白,嘴皮開裂,兩眼無神,雙腳蹣跚,再也走不動道了。

    “差爺,差,差爺,渴,老身渴,賞老身一口水喝吧,求求您,求求……”,老虔婆望著押解的衙差,終是沒了隱忍與傲骨,生死面前,她有氣無力的□□乞求,換來的卻只是身前兒子激動的關(guān)切,“母親!”

    再是孝子,面對母親如廁的問題,謝廣珩也是不便伺候左右的。

    看到親娘有一趟沒一趟的喊停,似乎察覺到了點(diǎn)什么的謝廣珩,只得吩咐小妾還有兒媳婦去關(guān)注親娘。

    十幾回下來,謝廣珩的面色越來越黑,心里也是越來越焦急。

    見到最后一回,母親被華氏跟兒媳婦攙扶著出來,一出來就往身邊的衙差撲倒下去,還滿口呢喃,低聲下氣的如瘋婆子一樣問人家討要水喝,謝廣珩急壞了。

    再顧不上跟妻子賭氣,謝廣珩忙招呼王貞,“王氏你快來,快拿些水來那給母親喝?!?/br>
    王貞心里雖氣不過,可當(dāng)著這些人的面丈夫喊自己,同時又被眼前因著老虔婆的拖累而被迫停下的一行人齊齊看著,王貞默了默,終是伸手,再次掏出了先前老虔婆喝的那只大點(diǎn)的葫蘆,只把包袱里那只只剩個葫蘆底,裝著在驛站打的開水的葫蘆往包袱深處塞了塞。

    “給你?!?,大葫蘆遞給焦急不已失態(tài)的丈夫。

    謝廣珩接過葫蘆就奔回拉的虛脫無力的林麗晴身邊,扒開塞子,葫蘆口對準(zhǔn)親娘的嘴,謝廣珩滿臉的急切。

    “母親水來了,水來了,您喝,您張嘴啊?!?/br>
    “不,不要這個!”,林麗晴在兒子的焦急關(guān)切中,緩緩的抬起沉重的眼皮子,結(jié)果看到的是眼熟的葫蘆時,林麗晴用盡全身的力氣抬手,一把拍開了沒有防備的謝廣珩的手。

    葫蘆吧唧一聲落地,半葫蘆的水嘩啦啦的把身邊的地面浸濕。

    謝廣珩傻眼,“母親,您這是為何?”

    這是為何?

    自己再累再餓,在沒吃這葫蘆里的水時她還好好的,結(jié)果吃了這生水以后……

    她還不想死啊,逼不得已大著膽子嘗試過后,她這半條命都去了,親身驗(yàn)證過后,要是這水能喝,她還用得著低聲下氣的跟衙差討水嗎?

    “不,不喝,水,水毒!”,林麗晴死死的瞪著地上歪倒的葫蘆,一字一頓,咬牙切齒,謝廣珩聽了,面對親娘如此態(tài)度,他卻先是一驚,隨后熱淚盈眶的解釋。

    “母親,沒毒,沒毒!王氏雖然是狠心了些,但是她自來老實(shí)孝順,萬不可能給您下毒。”,這一點(diǎn),他還是深信不疑的。

    “那你們,你們怎不,不喝?”

    謝廣珩心里發(fā)苦。

    自家裝水的就這點(diǎn)家伙事,他跟兒子之所以不喝,還不是想為親娘,為身邊的女眷省一口么,結(jié)果母親還誤會自己。

    “好了好了,別磨蹭了,走不走?再不走,今天再趕不到地方,再得餓肚子的人可是你們自己個!”

    邊上押解的衙差可不慣的這群人犯耽擱時間,要不是這老虔婆一直跑茅坑,他們現(xiàn)在估計(jì)都要走到昨晚就該落腳的縣城了,到了縣城,他們哥幾個也好吃頓午飯好飽腹,結(jié)果倒好,還給他們瞎耽擱。

    想到此,衙差就沒好氣,手里的鞭子不由的在謝廣珩身邊的地面抽了抽,催促意思很明顯。

    可顯然林麗晴是拉的虛脫,根本走不動道,而他們也沒有代步的工具,這可怎么辦?

    把自己一個老太婆留下來等死嗎?

    林麗晴的目光中霍的涌現(xiàn)出不甘的光芒,顫顫巍巍的抬起手,指著隊(duì)伍前方的那輛丑陋小四輪,老虔婆說的凄凄慘慘戚戚,“珩,珩兒啊,老二,你,你去,找大郎,讓宴哥兒拉,拉我這個老不死的,走,走!”

    “好好好,母親您等著,您等著?!保灰赣H不胡言亂語,明明自己不想當(dāng)討人嫌的人,不愿背負(fù)占孤女棄婦名聲的謝廣珩,還是不得已的妥協(xié)了。

    等謝廣珩快步踉蹌的跑到于梵梵他們跟前,滿嘴仁義道德的提出。

    “宴哥兒,那畢竟是你的親祖母,如今祖母病了,沒條件我就不說了,你既然有條件,就拉你祖母一回可好?

    老吾老及及人之老啊,孩子,你也有老的時候,你也會犯錯??!

    即便你祖母做以前有做的不對的地方,可她畢竟年邁,且余氏與燁哥兒都沒有受到大的傷害,=你一個為人父、為人孫的人,難道不應(yīng)該為燁哥兒做個好榜樣嗎?

    便只是為了你們父子的名聲,為了教導(dǎo)孩子向善懂孝道,你也得拉上你祖母!”

    瞧瞧這話說的,邊上給兒子喂水的于梵梵瞬間就氣笑了。

    什么叫自己跟崽兒沒有受到大的傷害?

    什么叫畢竟年邁?

    什么叫為了她崽兒的名聲還要做個好榜樣?

    去你麻的狗屁道理!

    啥都是他謝家人說的對,于梵梵都懶得跟這樣裝睡的人辯道理了,看在曾經(jīng)他護(hù)過自家崽一回的份上,于梵梵沒打算跟這人掰扯。

    只強(qiáng)勢的把眼中明顯閃著猶豫的工具人一推,推的跟自家的小四輪遠(yuǎn)遠(yuǎn)的,于梵梵不客氣的看著謝廣珩。

    “謝二老爺這話說的搞笑,你可別忘了,這是我一個跟你們謝家沒有任何關(guān)系的棄婦的車,不是他謝時宴的!

    他謝時宴再孝順,有本事拿他自己的東西去孝順,只要他肯給,我絕不攔著!

    可是,若你們膽敢拿我兒子說事,拿莫名其妙的什么我兒子的勞什子名聲脅迫我妥協(xié),呵呵,那我奉勸各位一句,別打錯了算盤主意!害我的人還想坐我的車?除非我于梵梵死嘍!”

    于梵梵沒好氣的一通痛快懟,特別嫌棄工具人拖累自己,不客氣的把人推開后,自己把拉車的帶子往肩上一掛,兩手拉著車扶手抬腳就走。

    她才不去管身后一群辣雞呢,愛咋滴咋滴。

    隨后一路上,偶爾回頭查看孩子們安好的于梵梵,眼角余光瞄到工具人跟謝二,謝三,謝三老爺幾個,居然在輪流背著老虔婆埋頭趕路,于梵梵也只呵呵冷笑,奉送給了工具人兩個字——傻逼!

    第53章 進(jìn)城補(bǔ)給做下水

    再出發(fā), 一路走一路停,終于,遠(yuǎn)遠(yuǎn)的看到前方出現(xiàn)一座城池, 而騎馬領(lǐng)頭的仇爺還帶著隊(duì)伍, 徑直往城門所在的方向去時,于梵梵疑惑,加速快步趕上騎行的仇爺,保持著與馬兒溜達(dá)行進(jìn)的速度,于梵梵遙望遠(yuǎn)方的城墻不解的詢問仇爺。

    “仇爺,難道我們要打城里過?”

    仇爺聞言點(diǎn)頭, 抬手指著天上的太陽對于梵梵解釋道:“嗯, 咱們今晚在這城里落腳?!?/br>
    “這是為何?”

    只聽仇爺?shù)溃骸白騻€我們耽擱的時辰太久, 固定的五十里并未走完, 也沒有進(jìn)這昨夜咱們一行就該進(jìn)來落腳的城里, 更是沒有找到縣令給我們點(diǎn)卯,押解的文書也沒能簽字蓋章,所以今日,這城咱們是必定要進(jìn)的。

    加之今日我們走的太慢了,路上還耽擱那么長時間,再走下去咱們也絕走不完今日的五十里地,更沒法補(bǔ)上昨日落下的路程的。

    為了以免今晚在露宿荒野, 我們還得跟著再餓肚子,明日再后勁不足的上路, 惡性循環(huán)的再耽擱功夫, 還不如今日咱們就不再走了,在這縣衙安頓一晚好好休息養(yǎng)精蓄銳,明日一早再上路?!?/br>
    畢竟再走的話, 就眼下他們這速度,走到半夜也趕不到下個落腳點(diǎn),平白耽擱時間還受罪,加之隊(duì)伍里還暈了一個老太太,雖說是可以損耗得起的女眷,但是吧,能全員交差的話,自己的考評也是能得優(yōu)的,獎勵也豐厚,何樂而不為?

    此去流放三千里,路上啥情況遇不到?上頭給他們的時間是很充裕的,允許一定日子的耽擱,只是這話不能跟外人道,停留一日便一日吧。

    于梵梵不知仇爺心中所想,她點(diǎn)頭表示明白,“哦,原來如此?!?/br>
    仇爺?shù)昧擞阼箬筮@一路來的好生招待,也有心要還她人情,便指著城內(nèi)的街道同于梵梵道。

    “呵呵呵,正好的,余大娘子是不用跟著人犯進(jìn)縣衙大牢安頓的,您可以在衙門外最近的客棧安頓,明日一早出發(fā),我讓下頭的人來喚您上路,正好的,余大娘子您若是有什么要買的也可趁機(jī)采購一番?!?/br>
    原來是這樣,于梵梵表示了解。

    進(jìn)城是要收進(jìn)城費(fèi)的,可人犯卻是不用,守城的兵丁看到了仇爺跟許大炮出示的押解冊后點(diǎn)了人數(shù),揮手就打發(fā)仇爺他們押解人犯進(jìn)入。

    唯獨(dú)于梵梵跟東升不在冊子上,沒法子,于梵梵又按照對方的要求出示了自己的戶籍,還有白胖子后來讓小山子給自己送來的路引,交了每人兩文錢的進(jìn)城費(fèi),這才被允許跟在流放隊(duì)伍后頭進(jìn)城。

    拉著在城門口才強(qiáng)勢拉回的車,于梵梵快步跟上隊(duì)伍時,她還萬分慶幸自己跟東升都是有戶籍的人,也萬分感謝白胖子對自己的幫助。

    說起那位白胖子,離開這才幾天,于梵梵發(fā)現(xiàn),自己還有點(diǎn)想那可愛的家伙了,也不知道那家伙過的怎么樣?是不是一如既往的橫霸京都城,自由自在的當(dāng)著他的紈绔小王爺?

    此刻的京都城內(nèi),被某人惦記了的白胖子接連打了好幾個噴嚏,噴得手里被自己下意識拿出來睹物思人的桑皮紙轉(zhuǎn)瞬飛出。

    李文衡沒好氣的哼哼兩聲,盯著落在地上的桑皮紙定定看了半晌,最后才把手里的折扇一收,起身走到桑皮紙跟前彎腰撿起。

    盯著手里這張自己從未打開過的桑皮紙看了許久,李文衡嘬著牙花驀地一笑,沒好氣的呲了一聲。

    “哼,無情的女人!算了,讓本小王來看看,你所謂的秘方到底是有何之秘!”

    抱著玩笑的心態(tài),白胖的手指慢條斯理的打開桑皮紙,某白胖子一開始漫不經(jīng)心的神態(tài),在隨著他一行行的看過紙上所書的內(nèi)容后,表情驀地嚴(yán)肅。

    直到最后,李文衡眼里閃過復(fù)雜與慎重,謹(jǐn)慎的把桑皮紙?jiān)瓨盈B好收入懷中,張口就招呼外頭候著的常隨,“小山子,你速去前院,看看我父王下朝回來了沒?!?/br>
    小山子應(yīng)喏,卻也不解自家主子的意圖。

    畢竟自家這主子,只有王爺王妃主動要求見他的份,還從來沒有他主動開口要去見王爺王妃的,所以,主子這是吃錯藥了?

    “小王爺?”

    李文衡看著站著沒動的常隨,很是沒好氣的踹了小山子一腳,嘴里發(fā)話,“快些去,本小王有要事跟父王相商?!?/br>
    口中吩咐,目送常隨利落離開的身影,李文衡在心里思量。

    若是方子真如上頭說書的那般,自己是不是得……

    這廂,縣城青石板街道上,眼看著前頭就是縣衙,絡(luò)腮胡子得了仇爺?shù)姆愿溃D(zhuǎn)頭就看向隊(duì)伍最后落下的人。

    “余大娘子您快著些,前頭就是縣衙,仇頭讓我領(lǐng)小少爺過去集合點(diǎn)卯,正好待會領(lǐng)您去客棧落腳。”

    于梵梵想事情想的出神,被絡(luò)腮胡子這么一喊,她猛地收回思緒。

    知道對方要領(lǐng)著自家崽兒走,于梵梵還是忍不住的對來人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