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流放后我?guī)е套颖└涣?第42節(jié)
丈夫的呵斥讓王貞身子一抖,雙手卻死死的掐著包子,一點也沒有放手的意思。 見到妻子居然敢違背自己的話,謝廣珩的語氣越發(fā)嚴厲,“王氏!你居然敢違背我的話?” 而王貞呢? 見丈夫還不依不饒,王貞也是悲從心來,眼淚不爭氣的就掉了下來。 “你當我想嗎?我也不愿意,可咱們的珠姐兒還那么小,孩子餓的哇哇叫,我這個當祖母的沒本事,只能去占侄兒的便宜,問侄兒討要口吃的,結果老爺您還訓斥我,您訓斥我可以,我也可以把東西退回去,可是老爺,您有本事,您給孩子弄口吃的去啊,您去啊,快去!” 多少年了,第一次忤逆丈夫,跟丈夫頂嘴,王貞居然覺得,自己的心是那么的舒暢。 發(fā)泄似的吼著丈夫,耳邊傳來侄兒謝時宴,還有兒子媳婦們的勸解,王貞全都聽不見,只把包子強塞給兒媳,囑咐她趕緊去喂孫女,自己個卻坐在那倔強的挺直脊背抹著淚。 而被多年來聽話順從聽話的妻子這么一懟,謝廣珩心里也有些訕訕的,只看向侄兒,一臉的無奈,無言,與抱歉。 專注喂崽兒吃飯的于梵梵,兩耳不管身邊事,對于身邊這場大戲,她是眼皮子都沒抬一下,喂飯的動作都沒抖一下,該如何就如何,唯獨對待渣男嘛,送她兩個字。 “傻逼!”,這是她給這貨最中肯的評價。 送走了妻子一番心意,正準備討好的跟于梵梵解釋的謝時宴,突的聽到身后妻子的評價,謝時宴懵逼,滿臉的疑惑。 “灑蓖?”,灑蓖是很么個意思?而且眼下這樣的情況,跟撒種子有什么必然的聯(lián)系? 而燁哥兒呢?不愧是某人的兒子,跟他老子一個表情,嗚嘛嗚嘛咽下嘴巴里的飯飯,歪頭好奇的緊盯著于梵梵,十萬個問什么叮咚上線,寶寶好奇的不行。 “娘親,什么是沙壁?。俊?,是寶寶在花園子里玩沙沙,堆小房子沙子墻壁嗎? 于梵梵……呵呵噠,她就是不回答。 觀察到妻子表情不對,謝時宴有些手足無措,根本不知道如何哄好像生氣了的面前人,只得討好的笑著,試探著開口解釋,“那個璠……額,繁璠,老人孩子都不容易,我,我……她們……” 跟她解釋個屁!跟她又沒關系! 就算是他再解釋,多余的食物她也沒有! 而且自己也絕對不會因為渣男這兩個包子吃不到他自己嘴里,就少記了這筆,讓他必須要還的賬目的。 說句不好聽的,對于她來說,除了跟前的自家崽兒,其他人跟她有半毛錢的關系? 都是些無關緊要的外人罷了,他們?nèi)绾昔[,哪怕人腦袋都打成了狗腦袋,只要不是直接挑釁到自己跟前伸手問她要,自己才樂得自在看戲呢。 但是若是有人膽朝著敢伸手?呵呵噠,誰伸,她就剁了誰的爪子! 瞧也不瞧渣男一眼,于梵梵轉身只看自家的乖崽。 “乖崽啊,還有最后一口飯飯,來張嘴,啊?!?/br> 果斷把碗里最后一口炒飯喂到兒子嘴里,于梵梵利索的一收碗盞,拎著食盒,空著的手輕柔的揉了揉兒子毛茸茸的腦袋瓜,叮囑了句,“乖崽,夜里好好的睡覺,要乖乖噠,有事情搞不定的話,你就喊你爹昂?!?,比如三急問題啥的。 得了崽兒軟萌萌的點頭回應,她甚至還得到了乖崽主動熱切的撲上來,吧唧一口的香在臉蛋上,于梵梵瞬間就圓滿了。 一手食盒,一手摸著被崽兒親過的地方,軟了手腳暈乎乎的,于梵梵只給渣男丟下句,“好好照顧我兒子?!焙?,某女轉身就走,喊開門,踏著飄飄然、美滋滋的步伐翩然遠去。 謝時宴目光柔柔的目送妻子離開,眼里都笑意,直到身邊兒子拉扯自己,謝時宴才收回視線低下頭,學著妻子的模樣,也伸手揉了揉兒子的腦袋瓜,感慨手感不錯,難怪妻子那么喜歡揉。 心里感慨,心情舒暢,謝時宴嘴里卻看著軟萌兒子哄道:“燁兒乖,你娘親已經(jīng)走了,我們睡覺吧?!?/br> 燁兒…… 寶寶有點舍不得娘親,想抱抱,想跟娘親一起睡覺覺,唉,自己都長這么大了,娘親都從來沒跟燁兒一起睡過覺覺呢,寶寶想要…… 小家伙嘆息一聲,一個屁股蹲坐睡袋上,啪嗒一聲仰倒,小身子靈活的滾入睡袋里,小臉蛋蹭了蹭睡袋口軟軟的毛毛,燁哥兒伸出小爪爪,一把抓著身邊親爹的手往自己身上一放。 “爹爹,你這么拍,喔喔喔……”,親爹比較難帶,為了睡個好覺覺,燁哥兒不得不親自下場。 小手抓大手,小嘴哼著自己的節(jié)奏,一下下的拍打著自己的小身子,足足示意了好些下,燁哥兒的小爪爪才松開。 見親爹果然領會了,不用抓著都拍的老好,燁哥兒才又小大人的嘆息一聲,準備去夢中找娘親□□去。 這邊于梵梵走了,父子倆進入溫情時刻,卻苦了屋子里的一干人等。 先前是燉蛋跟蛋炒飯的sao擾,可那畢竟是跟他們謝家已經(jīng)沒關系了的鐵石心腸余氏帶來的,想到那賤人跟衙差的關系好,一時半刻,他們不敢輕舉妄動。 可好不容易等到鐵石心的余氏走了,謝玉珠那小崽子啃包子的聲音卻又開始不絕于耳。 好嘛,小崽子你啃就啃好了,為毛要嗷嗚嗷嗚的,還發(fā)出吧唧嘴的聲音勾搭人呢? 頃刻間,屋里的人都覺得時間特別的難熬。 三房嫡子,自小比不得謝時宵得寵卻也嬌慣的厲害,現(xiàn)年十六的四少謝時寧終是忍不住,趁著身前爹娘在嘀嘀咕咕的,也不知道在商議著什么的時候,實在是餓狠了的謝時寧,頂著脖子上沉重的枷鎖霍的起身,一個箭步就沖到個剛剛關上的門跟前。 因為木枷的阻擋,謝時寧的腦袋瓜很不近便的,以特別扭的角度蹭到門上那小小的窗口,看到外頭的絡腮胡正愜意的咪西著小酒,吃著飯菜,謝時寧急劇吞咽著口水,眼巴巴的看著紅臉絡腮胡大喊:“差爺差爺,我們的飯食呢,我們的飯食何時來?” 外頭折了細樹枝,用牙齒咬破劈叉好,拿著去給兒子把水泡挑的差不多的李佳虞,一直聞著絡腮胡跟前的飯菜飄香,她老早就被勾的饑腸轆轆了。 只不過是因著今日接連的碰壁,讓她覺得自己運氣不大好,從而有所收斂。 這會子看到屋里頭有人問起食物的事情了,李佳虞也忙配合著探身問絡腮胡,“是呀是呀,差爺,我們這群人的飯食呢?夜里我們吃什么?東西何時送來呀?” 絡腮胡吃的正帶勁,心里止不住的在謝謝余大娘子的好心呢,結果就碰到里里外外的人犯,追問他們飯食的問題,絡腮胡嘬了把牙花子,忽的就笑了。 “哈哈哈……你們的飯菜?”,自己怕不是耳朵灌了風,聽劈叉了吧? “你們這些人莫不是拿爺們的話當耳旁風吧?還問爺們你們的飯食?還吃什么?哈哈哈…… 吃屁你們吃不?哈哈哈哈! 也不想想什么是流放,你當流放是給你們來當大爺呢?還吃什么?哈哈哈…… 今個一大早在刑部大牢的時候,爺們發(fā)黑饃饃時可就說了的,這就是你們一日的飯食,如今一整日的飯食早就給你們發(fā)過了,你們居然還找爺們要飯吃?” 怕不是天大的笑話! 絡腮胡子好大一通的取笑,笑著笑著,再咪西完一口酒,結果看到里里外外的人,一個個的都一副不可置信的表情看著自己,絡腮胡又樂了,忍不住的再調(diào)侃了一句。 “真想吃???” 除了某對和樂融融的父子,屋內(nèi)所有的人居然齊齊點頭。 只可惜,絡腮胡莞爾一笑,撂下酒杯的手忍不住翹了個蘭花指朝著他們甩來,“那你們好好等著唄,要不然就去夢里吃?再是不行,你們就等著明個一早上路的時候,爺們再發(fā)給你們黑饃饃唄,哈哈哈哈……” 眾人…… 第46章 為去枷大鬧開花 次日一早清晨, 天都沒亮,早早問過仇爺每日作息的于梵梵,掐著時間早早的就起來了。 起來洗漱好, 趁著隔壁跟著起來的東升在洗漱的時候, 于梵梵提著自己空了的水囊、水捂子、葫蘆等裝水的器皿獨自摸黑到伙房去,找到昨日夜里打過交道熟悉了的倆婆子,花了足足一百個大錢,取到了昨晚自己就跟她們訂購的東西。 驛站東西本就貴,再說了,人家?guī)兔ψ匀灰彩窍胍命c好處的, 一百大錢給了她一陶罐子帶了個半邊雞rou身子的雞湯, 十個煮熟的白水蛋, 二十個宣軟的白面饅頭, 甚至還有一竹筒的自制大醬, 除了這些,對方還在于梵梵的要求下,把她帶來的裝水器皿都灌滿了熱開水,畢竟一日五十里地呢,不喝水可不行。 好在這倆婆子倒也不算太黑心,估計對方也是看在自己不是人犯,而是自由身的份上不敢太過份, 態(tài)度還殷勤的不得了。 于梵梵抱著一兜子的東西回到房間,先用雞湯給四眼泡了五個大白饅頭并兩個雞蛋, 又叮囑自家弟弟趕緊來把自己個的肚子填飽了, 趁著天還沒亮,姐弟倆把東西家當收拾收拾,裝好車, 檢查完沒有遺漏后,就準備往關押人犯的院子里去,好等著一道上路。 然鵝,讓于梵梵萬萬沒想到的是,等姐弟倆帶著四眼,拉著他們的小四輪來的時候,關押人犯的院子里卻鬧開了鍋。 為了早點啟程趕路,寅時末的時候,絡腮胡就按照慣例把人犯都喊起床來,準備分批看守著犯人先去解決完三急問題,他們再從驛站伙房領了今日人犯食物,分發(fā)完就趕緊啟程上路的。 結果倒好,才把人犯一一放出去解決三急問題呢,打著哈欠,手持縛繩站在院子里準備給人犯們上緊箍咒的衙差們,正忙著清點人數(shù),指示人犯俺規(guī)矩排隊站好呢,他們就聽到了一陣喧鬧吵嚷開來。 尋聲望去…… “好呀二弟妹,昨日夜里我問你出門干什么去了,你還敷衍欺騙我說沒什么,結果這就是你說沒什么嗎?感情你都私下里去賄賂衙差,給你家男人把枷鎖都去了,居然還跟我說沒什么?。?!二弟妹,你這是拿我這個大嫂當傻子哄呢?” 昨晚身邊的小兒嗚咽嚷嚷了一晚上,自己還氣著余氏那賤婦不識抬舉,心里思量著接下來的路該怎么走,一晚上都沒睡好。 一夜輾轉難眠,五更天的時候,她才迷迷蒙蒙的有點想要睡的樣子,結果外頭就傳來了衙差喊起床上路的粗魯大嗓門,這下好了,想睡都不能夠了。 自己那是頭疼、腳疼、哪哪都疼,可為了不挨鞭子,沒辦法,她還是咬著牙爬了起來。 有昨日的趕路經(jīng)驗在,不想半路解決問題丟丑的她,忙趁著衙差給他們放風的時間,自己吩咐好大兒看顧好小兒,自己趕緊熟門熟路的跑了趟茅房。 回來院子集合的一路上自己還想著,自己該如何想辦法讓余氏那賤婦自己知道怕,把銀子乖乖的拿出來給她用來著,結果才走到一半,自己迎面就碰到了二房父子倆。 當時見父子二人脖子上都沒了木枷,自己心里還詫異來著。 不過因著他們身邊有押解的衙差,自己沒敢多話,只是加快了腳步往小院空地來,一心期待著,自家兩兒子是不是也去了木枷? 當時她還琢磨著,莫不是余氏那賤婦終于知道怕了,所以才巴巴的今個一早就行動啦? 若是這樣的話,可真真是白白便宜了二房三房了,若不是自己,哪里有他們這許多輕松好處? 帶著這樣的心思,李佳虞腳步走的飛快,只是讓自己萬萬想不到的是,等她抵達小院后,借著 微微開始放亮的天色,當她找到并看清楚,正排隊站在院子里等待衙差給腰間縛繩的倆兒子,脖子上的枷鎖卻戴的牢牢靠靠的時候,李佳虞目次欲裂,一雙眼睛都瞪圓了。 為什么?事情為什么跟自己想象的不一樣? 為什么二房父子去了枷鎖,自己的兩個兒子卻沒能去? 目光急急的在人群中搜尋,自己那該遭瘟的繼子倒是沒見著人,可三房的父子三人自己可是看的真真的,那三倒霉貨也沒去。 所以這是說,就獨獨二房父子去了枷鎖? 剎那間,李佳虞心念電閃的想到了昨晚,那背著自己出門,還落后自己回來的她那‘好’二弟妹!李佳虞瞬間就明白了什么。 目光在院子的人群中急劇搜索一圈,卻怎么也找不到王貞的人,不僅是她,就是連她那兒媳婦自己也沒瞧見,人群里,唯獨老二家那老妾懷里抱著二房的珠姐兒,正唯唯諾諾的站在老太婆的身邊。 李佳虞心里焦急,左右四顧,正想著趁著還沒有出發(fā),自己趕緊找到二房那面慈心黑的‘好’弟妹呢,她心心念念的人就帶著她的兒媳婦,正巧不知道從哪里轉悠回來,人家手里居然還提著個不小的包袱,李佳虞見狀,心里的邪火瞬間就噴發(fā)了。 一個箭步竄到正捧著包袱,邊走邊跟兒媳交代叮囑的王貞跟前,不等對方反應,李佳虞劈頭蓋臉的就是一頓譏諷辱罵。 而剛剛在伙房被倆婆子好一頓坑的王貞,面對突如其來的質(zhì)問,她整個人都懵了,等看清楚從眼前跳腳的人,王貞摸著胸口懵逼的吶吶道:“大,大嫂?” “呸,大嫂個屁的大嫂,別喊我大嫂!我李佳虞可當不起你一聲大嫂!王貞啊王貞,你這是把我李佳虞當傻子騙呢!” “沒,沒有啊大嫂?!?/br> “沒有?沒有個屁的沒有!若是沒有,那我且問你,為何我兒身上還帶著枷,偏生你的男人跟兒子得了自由?這是為何?你說,你倒是說呀!” 經(jīng)過下大獄、流放等等一系列的變故磋磨,曾經(jīng)最是端著架子的李佳虞,這會子氣急攻心的也忘了再端,面目猙獰的哪里還有曾經(jīng)高高在上的貴婦模樣? 看在眾人眼中,此刻的李佳虞簡直猶如惡鬼潑婦。 她一聲高過一聲的質(zhì)問,堵的王貞啞口無言,很是無地自容,想要說什么,卻完全不是李佳虞的對手,整個人就吶吶的根本不知道如何辯解,只一個勁的,“我,我……”卻沒有一點對策。 實在是李佳虞的發(fā)難太過突然,根本沒給她準備的時間,加之自己還是違背的丈夫背地里干了這么一出,王貞她心虛呀! 而李佳虞呢,卻覺得自己終于逮到了二房藏jian,根本也不給王貞辯駁的機會。 “王貞啊,好你個二弟妹啊,你這心著實也太狠心了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