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干嘛突然親我? 她忽然問不出口,心跳怦怦。 喬在琥珀色的瞳孔中倒映著裴姣姣有點慌亂又故作鎮(zhèn)定的模樣,笑意一點點蔓延。 “累了一天,早點去睡吧?!彼麕退彝寺贰?/br> 裴姣姣茫然無措地點點頭,慢吞吞轉(zhuǎn)身要走, 又回頭問:“你明天幾點的飛機(jī)?我去送你?!?/br> “不用,明天一早在那邊有個會議, 凌晨就走。” “哦, 那要不要我?guī)湍闶帐耙幌滦欣??!?/br> “沒太多需要帶的,周曉茂提前幫我整理好了?!?/br> “那……那我回屋了,你走的時候告訴我,我睡得晚?!?/br> 喬在點頭答應(yīng),裴姣姣暈乎乎回了臥室。 一進(jìn)屋她就職業(yè)病發(fā)作, 開始搜米蘭最近的天氣, 過去需要帶什么隨身物品。 以前陪夏雪為去看秀, 這些都是她打理。 “最近雨季, 折疊傘直桿傘各帶一把,后者方便凹造型。” “時差七小時, 那邊慢, 怪不得半夜就要走, 眼罩頸枕必備?!?/br> “飛到米蘭10個小時, 到了剛好天亮, 然后就要開會, 好辛苦啊,路上敷個面膜保持皮膚狀態(tài)?!?/br> “早晚有溫差,多帶幾件好看的外套……” 忙活半天,看著隨身手賬上密密麻麻的記錄,腦子里卻空蕩蕩。 ——她在干什么? ——喬在的助理是周曉茂啊,又不是她,搞得好像他會帶她一起去似的。 她用鉛筆后端的橡皮一點點擦掉手賬上的字,可寫了就是寫了,即使被擦除,若有似無的痕跡還是留下來。 就像他那個吻。 輕飄飄的,撓著她的心。 呼—— 裴姣姣緩緩?fù)驴跉?,拍拍莫名發(fā)燙的臉,“別想了,就是感謝你而已,瞎想什么,那可是你哥啊,瘋了嗎?” 睡覺睡覺。 她連習(xí)慣留下的黯淡夜燈都關(guān)掉,一頭扎進(jìn)被窩,蒙著頭陷入黑暗中。 以為身上那么累,可以很快睡著,不料夜色成了某些小心事的溫床,讓它可以大著膽子,先悄悄抽個芽,再伺機(jī)瘋長。 “裴姣姣,求求你了,睡吧?!?/br> “啊啊啊,好煩,根本睡不著,到底怎么了嘛?!?/br> “他親我?!?/br> “表達(dá)謝意而已,不是你先的嗎?” “我又沒碰到?!?/br> “虧了?!?/br> 被窩里的空氣越來越悶,被子下的人團(tuán)成一個球,在床上滾來滾去。 忽然,被子被她一把掀開,“原來如此,我就說怎么總覺得哪不對,原來是我虧了?。 ?/br> ** 凌晨兩點,喬在換好西裝,披上一件薄薄的呢大衣,輕聲走過裴姣姣的臥室門口。 屋內(nèi),蹲在門口耳朵貼著門的裴姣姣默默磨牙。 說好了跟我打個招呼再走,為什么不來敲門,他是不是又想不告而別?一次不夠,還要再來一次嗎? 怎么能這樣對我…… 裴姣姣猛然拉開門沖出去,從后面緊緊抱住喬在的腰,雙手用力到像是要把他攔腰勒斷。 喬在察覺她的身體在輕輕抖動,伴隨著隱約的抽泣聲,拍拍她的手,“姣姣,怎么了?做噩夢了嗎?” “嗯,做噩夢了,醒著做的?!迸徭且粲悬c重。 她也不理解自己明明是沖出來找他算賬,怎么開門到客廳一段距離,眼淚就掉了下來。 氣勢都被掉沒了,討厭。 喬在回頭看她,她別開臉不給看,誰讓哭起來那么丑。 “你在等我,一直沒睡?” “誰等你了,都說了睡得晚?!迸徭€(wěn)住情緒,開始發(fā)難,“如果我不出來,你是不是就要偷偷離開,像上次一樣?” 喬在恍然,想要轉(zhuǎn)身卻被一雙小手使勁一勒,不讓他動。 這點力氣當(dāng)然困不住他,可因為是她,再小的力氣也困得住。 “乖,不會偷偷走,答應(yīng)你的事,每一件都會做到?!彼裥r候安撫她那樣,伸手溫柔地摸摸頭。 裴姣姣心里好受一點,雙臂微松任由他轉(zhuǎn)過身面對自己,跟著又開始不好意思。 她也太沉不住氣了,現(xiàn)在怎么辦,完全落下風(fēng)。 “那你怎么不來敲門?!彼龥Q定先發(fā)制人。 “以為你睡了,周曉茂還沒到樓下,打算過幾分鐘再告訴你?!?/br> “誰知道真的假的?!?/br> “裴姣姣——” 他的手順著她柔順的長發(fā)落在后頸,淡淡的粗糲感摩挲過肌膚,裴姣姣覺得有點癢。 喬在托著她的頭,微微俯身,兩人之間的距離忽然拉近。 裴姣姣心跳驟然加快。 又、又要親我嗎,這次又要感謝什么,深夜送別? 好像是該感謝一下,她怕錯過時間,一秒都不敢睡呢。 絢爛的煙花已經(jīng)準(zhǔn)備好隨時炸開,看花的人卻下意識閉上眼,害怕著什么,又期待著什么。 下一秒,她雙眼猛然睜開。 不對,她是誰,她在哪兒,她出來干什么來了? 不是覺得剛剛自己吃虧,想要找補(bǔ)一下嗎? 周曉茂恰好打來電話,喬在看向沙發(fā)上的手機(jī),裴姣姣錯過了他臉上掩不住的溫柔笑意。 她還是分得清輕重的,就算是私人飛機(jī)也不能隨便耽誤時間,空中管制很嚴(yán)格。 “你快去接?!彼砷_手,指腹還殘留著被他握過的余溫。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