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0頁
但他知道,以上四人,是最有可能魯莽下媚/藥的惡人。 今生絕不會發(fā)生這樣的事了,他還沒跟顧家三房打過照面呢。待他追查四人其他惡跡,倒推對比,或者再逼掯莫小丫頭問些事情,總能鎖定誰是前世仇人的。屆時看他手段,便知道姓程的不是吃素的。 顧二嬸重回馬車上,輕斥女兒放下車簾:“小心雨水捎進來。等到了莊子上,有你看程嘉的時候,急在這一時作甚,也不知羞?!?/br> 顧如寧依言放手,摟住娘親撒嬌:“娘,我不是看程嘉啦,我方才打量伯爺呢。你還記得前日晚上到熙堂哥府上,他說伯爺強請莫家那姑娘的事情么?我一點兒不敢相信,難道伯爺看上了那莫七七?” 不待顧二嬸接話,顧如寧又笑嘻嘻自言道:“雖然我討厭莫七七跟我稱姐道妹的,不過?要是能攀上伯爺這高枝,放過熙堂哥,也是好事。娘親,若真如此,到時候熙堂哥身邊清靜了,您說,熙堂嫂會不會回來???” 作者有話要說: ①引自第一章 相關內容。 第66章 幸好有吉昌伯事先妥善安排, 他甚至動用了一些兵部庫存為軍中準備的油氈、苫布等物來鋪路,伯府和顧家二房的人好歹在天黑前到了莊子上,只是人人都疲累不堪。 程嘉年紀尚輕, 在兵部掛了個名兒, 來去自由。此時下了馬車,他看義父一路心神不寧,到了此處也是頻頻看向荒野, 不知何意, 便自覺張羅起安排房舍、準備食水等事務, 指揮若定,井井有條,得到了未來岳父母的青眼, 心上人寧娘好一頓夸。 顧如寧悄悄湊程嘉跟前, 趁無人注意勾勾他手指,輕聲問道:“你勞累了。我問你件事情, 伯爺他, 是不是對女子春/心萌動了???” 程嘉是一路目睹程士誠從積極配合大夫治療到心灰意冷放棄的, 他本來覺得義父可憐, 患這種任何男人都受不得的隱疾, 一心視其為親父,立志盡孝膝前。然而今年, 義父舉動很不尋常, 頻頻向陶氏示好, 程嘉又多了幾分不確定, 隱隱有了猜想。 他和寧娘私語一向隨意, 躊躇幾息要不要議論義父私事,還是默認一般回應:“你也發(fā)現蛛絲馬跡了吧?” 顧如寧睜大雙眼“啊”的一聲, 然后一邊伸手去接屋檐滴落的雨水,一邊咯咯笑起,說著:“莫七七那野丫頭,真被伯爺看上了?仔細想想也是好事,這樣一來,我熙堂哥就能甩開包袱了,雖然我一直不明白,為何他將莫七七視為自己責任?!?/br> 程嘉都沒聽過“莫七七”這個名姓,聲音放得極低,糾正說,他義父只怕是對陶員外郎長女另有心思。 顧如寧迅速反應過來,“不行不行,那是我熙嫂子。若是伯爺討了去,將來……啊……莫非,我還要喚她婆母?”被自己的猜想嚇到,顧如寧捂住嘴唇。 “尚未可知。”程嘉撂下四個簡單的字。但是他心底,對義父認準目標、智計百出的手段頗有體會,認為,只要義父想,任何女子都會手到擒來,自然包括了,看著外柔實則內剛的陶居士。 ** 陶成今日果然沒到自己心愛的書房去,反而怏怏地臥在床榻上,陶心荷親自端了午膳送到父親房中。 “怎么了,爹,為今日不能出行而難過呢?”陶心荷故意逗陶成說話,一邊將餐盤放在桌上,一邊聲音脆甜地調侃。 接過晴芳遞來的布巾,陶心荷輕輕擦著鬢角臉邊,抹去短短一小段路沾染的雨意,發(fā)現沒等到陶成的回應,才眸光流轉去看父親。 陶成雙目無神地看著窗外,仿佛在數雨滴一般,“一二三四五”地輕聲念叨,片刻又“唉”嘆幾聲,重數起來。 陶心荷曼行兩步,湊到陶成身邊,問他在看什么。 陶成好像此刻才驚覺長女來了,扯開笑容,叫了聲“荷娘”,說自己想起了荷娘的親娘。 陶成記得,他當年看到遠奔的姨娘尸首,是在一個暴雨天,雨水撲頭蓋臉,眼睛都睜不開,然而女子慘淡輪廓還是通過他的眼刻進了心中,大大影響了他的人生和婚姻。 他并不愛那位可憐的姨娘,因此對二女兒比較冷淡。當然,他對所有子女都是放養(yǎng),可能冷淡就不那么顯眼了,孩子們成年后性情迥異,陶心荷的心性大約是最像他的了。 前幾日,他上朝時候聽到顧凝熙被委以重任,接下整理古籍的任務,做得好的話,大約會青史留名。只是不同慣例,不是由顧凝熙主導帶領禮部下層官吏做,而是他獨自一人領命在自家府上進行。 眾臣都有猜測,說不定是禮部有人見不得這事成就,給顧凝熙使過絆子,卻一時半會處罰不得。 陶成也是這么想的,自然順著想起,長女為顧家婦三年多,顧凝熙人緣好了不少的事情。這不,荷娘一和離,就像使了照妖鏡一般,顧凝熙原形畢露,在禮部動輒得咎了吧。 這對小夫妻的心結,陶成多少知道,也是因為別的女子。 只是與自己時刻惦記那具尸首不同,顧凝熙是將活生生的大姑娘放在了心上,犯了長女的大忌諱,荷娘怎么受得了這個。她與她娘,是截然不同的女子。 陶心荷順著父親的話,想到了娘親,生前口口聲聲三從四德,卻將別的女子送到夫君床上,釀成半生郁郁,簡直是剪不斷的亂麻,她暗暗警戒自己不可如此,嘴上應和說著:“娘親的冥壽,在下個月,還有一陣子?!?/br>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