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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廝停在此處,搔著頭說:“小的應(yīng)該沒聽錯,不過熙二少爺能看清楚別人眉目五官?或許,是哄小姑娘開心?” 曹氏冷笑道:“聽這言語,顧凝熙夠迫切的,一個腫臉外室當(dāng)個寶。誒?話說回來,那丫頭怎么臉上有腫脹?”她像是有直覺一樣,看向顧凝然,果然見他若有所思,然后恍然大悟,摸了摸自己臂肘。 “應(yīng)該是我沒收住力氣,打得那巴掌。莫七七當(dāng)時要跟我拼命呢。”顧凝熙訕訕解釋,示意小廝快點繼續(xù)說,岔過腫脹的話題。 小廝低頭,捏出女聲來:“啊呀,熙哥哥,我知你心意。嗯……夫人同意了么?我前日過去也沒見到,是不是我先向夫人請過安再入府,更穩(wěn)妥些?還有,入府要等我哥哥做滿百日吧?那就是……那就是五月中旬,或者至少等我哥哥七七四十九天過去,熙哥哥,你怎么不言語了?” 小廝學(xué)得不倫不類,逗得主子們哈哈大笑,曹氏擦去眼角淚花,催著問:“顧凝熙后來說什么?” 顧凝然笑過之后,卻感覺有一點點不是滋味。那莫家丫頭,實質(zhì)說來,算是他的人吧。就要被顧凝熙收進府了? 初六至今,估計以自己含怒一腳的威力,莫家丫頭還不能同人上床,可是總有一日,她要和顧凝熙做魚水之事的,已經(jīng)被自己開了苞的,顧凝熙到底知道不知道? 仔細想來,那丫頭身姿平板,面目沒看太清楚,反正不算出眾,最多清秀,然而滋味卻是……顧凝然喉頭一滾,想起自己擔(dān)心之事,也問出來:“他們話里話外,沒提有人強了莫七七的事情?”好歹他自己還知道,那是強上…… 小廝搖搖頭,說他又貼在墻面等了半晌,才聽到熙二少爺說:眼下先辦好莫兄弟喪事,其他的,以后再慢慢商量。 然后,就聽到男子腳步聲遠去,女聲急急喚著“熙哥哥”,跟著離開墻角。 曹氏總結(jié)道:“看,顧凝然,跟你壓根兒沒關(guān)系。顧凝熙和這個不知哪個土旮旯冒出來的小丫頭,情真意切著呢,就是小丫頭還不知道他和離有些奇怪。不過,管他們的,咱過好咱的日子,你可不許再領(lǐng)人回來了,六個小妾,夠夠的了?!?/br> 顧凝然摟住曹氏,說最疼愛的永遠是她,哄得婦人眉開眼笑。他心中卻想,顧凝熙明明是為了莫七七和離,他媳婦——三品官家的姑娘,身姿綽約,精明能干,說不要就不要了,怎么沒有迫不及待向莫七七顯擺邀功呢? 哼,不能以常理度之,顧凝熙真是個怪人。 ** 吉昌伯程士誠,從義子程嘉口中,得知了心心念念的佳人昨日和離的大消息。 驚訝有之,竊喜有之,更多的,是加深了對陶氏的認知。這是個烈性婦人??! “對陶心荷,不能輕忽以待。”聽罷程嘉從顧如寧處轉(zhuǎn)述的和離因由,程士誠如是想。 原先要撬人墻角的意圖,如今想來,不過是只饞身子不重性靈,程士誠踱步自思,佳人有原則有堅持,值得他鄭重追求。 以求她為婦的姿態(tài)出現(xiàn)在她面前,會不會嚇到她?陶心荷如今心緒平穩(wěn)么? 還是徐徐圖之? 據(jù)他觀察,陶心荷說不定暗自將自己當(dāng)女性大jiejie一類的角色在相處,自己是借這種便利接近她,慢慢成為她的知心人,還是當(dāng)機立斷破除她的誤區(qū),以一個雄武有力的男子好逑姿態(tài),追逐她,成為她的第二任夫君? 程士誠越想,心中越覺火熱一片,恨不得當(dāng)下就能佳人在懷。 陶心荷的眉眼身姿,在他腦中,除了嫵媚誘人,因為和離,又靈動活潑了不少。 ** 陶心荷的日子,平靜無波,如同在顧府一樣,現(xiàn)下在陶府打理家事,照料關(guān)心弟妹和親妹,大家有默契地不同她提顧凝熙,她自覺,和離之后,確實很好。 晴芳前幾日一直猶豫,要不要冒犯主子,將莫家見聞?wù)f一說,然而姑娘……啊,不,居士一心和離,而且執(zhí)拗地迅速辦妥了,她覺得還是不提,省得居士煩心。 自己也不用瞎琢磨了,一心服侍好居士即可,相信她自有主意。 即使三姑娘找她詢問,晴芳想想,前任姑爺要納一個被破/身的姑娘,而且還不是前任姑爺做下的,不論內(nèi)情如何,總是不好聽,便支吾了過去。 陶心薔見問不出什么來,也就作罷,認定前姐夫就是見色起意,躍躍欲試,要找一日去探探氣到j(luò)iejie的這個丫頭的底,至于要不要拉上寧娘,她尚且未定。 還有,前任姐夫真的就消失無蹤一般,與陶府音信全無,難道絲毫不記掛jiejie了么? 陶心薔為此氣鼓鼓的,反觀jiejie,也是完全不在意的樣子,她跑去找爹抱怨前任姐夫,爹還十分狀況之外,反問陶心薔,和離了,不就是當(dāng)對方是個死人了么? ** 吉昌伯在正月十三時候又上門來,說是找陶心荷問詢一下小兒女婚事的細節(jié)。 陶心荷揉著眉頭記掛起這樁事情,心想近幾日要趕緊找顧家二嬸交割了才是。 她客氣接待了程士誠,先謝過他連續(xù)四五日不間斷地送零碎可愛物件,陶府如數(shù)回禮,來回周折,大可不必。 然后說不過年輕人一處隨意玩鬧,談不上得罪不得罪,自家三妹已經(jīng)痊愈,吉昌伯府真不必如此致歉,適可而止。 最后,陶心荷咬了咬唇,提及自己已是和離之身,再插手顧家女兒婚事,于禮不合,她會盡快交代出去,還請吉昌伯擔(dān)待幾天。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