師父,我偷靈草養(yǎng)你 第58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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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玥緩了口氣過來,問道:“有什么問題嗎?” 謝長鈞搖搖頭。 她又往前走了一步:“那我再試一次?!?/br> 謝長鈞攔著他:“我來吧?!?/br> 說完,他將水月鏡轉(zhuǎn)至自己的方向,他要先確定一下,是不是水月鏡的問題。 現(xiàn)在的問題是,要看哪一段記憶呢? 一定要找一段和她相似的經(jīng)歷才可以。 一個人的記憶可以用法術(shù)抹去,但是現(xiàn)實(shí)中發(fā)生的事情卻是客觀存在的,無論如何都不能改變的。 沉思良久之后,他轉(zhuǎn)身,那雙如墨的眸子盯著沈玥,“你還記得我們初見那日的情景嗎?” 沈玥:“什么?” 謝長鈞:“就是我受重傷昏迷不醒那日?!?/br> 沈玥:“……當(dāng)然記得?!?/br> 謝長鈞:“那就那段記憶吧?!?/br> 沈玥神色突然有些慌張:“欸?” 謝長鈞:“怎么?不行?” 沈玥:“……也不是。” 只是怕你有些承受不了。 她為他療傷的那一幕幕,現(xiàn)在還能在她的腦海中浮現(xiàn)。 謝長鈞:“那我們一起看看吧,驗(yàn)證一下水月鏡到底能不能復(fù)原那段經(jīng)歷?!?/br> 沈玥:“……” 她突然有種公開處刑的危機(jī)感。 謝長鈞站在水月鏡正前方,沈玥站在另一個剛好可以看到鏡中場景的方向。 他也像沈玥那樣輕輕觸碰了一下鏡面,鏡中的白霧旋轉(zhuǎn)片刻。 和沈玥不同的是,謝長鈞面前的水月鏡,很快呈現(xiàn)出一個具體的畫面。 夜幕深處,他一身破敗不堪的衣袍,奄奄一息地伏在石階之上。 不一會,一處微弱的光靠近,只見沈玥披著一件月白色的斗篷,拿著一盞琉璃燈,琉璃盞里的燈明明滅滅,映得小姑娘眼眸似冉冉星辰。 謝長鈞皺了皺眉,那時候他意識不清,沒想到自己落下來時竟然是這個模樣。 看到這個場景,沈玥有些惴惴地看了謝長鈞一眼。 畢竟這不是什么值得宣揚(yáng)的事情,放在任何人身上多少都有些難堪,但是他卻神色如常,從容不迫地看著鏡中的場景,眼中似乎只有理智和分析,沒有其他任何參雜著的感情。 這還不是最尷尬的。 現(xiàn)在鏡中是沈玥背著謝長鈞回去的那段畫面。 她當(dāng)時累得不行,只能調(diào)整一個讓自己最舒服的姿勢,但這個姿勢如今看來,就像是在扛麻袋。 沈玥:“……” 水月鏡有沒有快進(jìn)功能啊喂! 再然后,她把謝長鈞搬進(jìn)了洞中,沈玥緊緊盯著畫面,下一秒,腦中突然警鈴大作,“行了!” 她幾乎是喊出這句話的。 引得謝長鈞立刻回眸看了她一眼。 沈玥立刻解釋:“要不就先看到這里吧。” 再看下去,就要出現(xiàn)他的裸背了。 …… 謝長鈞不解地盯著她。 沈玥慌張道:“到目前為止,水月鏡呈現(xiàn)的畫面沒有任何問題,再看下去,也證明不了什么?!?/br> 謝長鈞不再盯著水月鏡了,他記憶中的畫面也因此中斷,鏡中再次出現(xiàn)一片茫然的白霧,白霧映在他眼中,給他那雙黑眸子中帶了一絲晦暗不明。 他聽取了沈玥的意見,沒有再往下看了。 沈玥終于像重新活過來一樣,松了口氣。 謝長鈞冷靜道:“這樣看來,水月鏡沒有問題?!?/br> 那有問題的,只能是沈玥自己了。 他像突然想起來什么一樣,問道:“你們長仙門弟子有什么命牌或者命石之類的東西?” 沈玥愣了一下:“應(yīng)該是有的,但是我已經(jīng)被長仙門除名了,命牌應(yīng)該已經(jīng)被毀了?!?/br> 謝長鈞:“命牌不會被毀掉?!?/br> 沈玥:“?” 謝長鈞:“除非命牌的主人死去或飛升,否則命牌不會被毀掉,你們門派存放命牌的地方在哪里,帶我去一趟?!?/br> 沈玥:“在宿天閣,但是有弟子把守,怕是不好進(jìn)入?!?/br> 謝長鈞:“你先在這兒等著,我去?!?/br> 說完,他在沈玥周圍劃了一個結(jié)界,“有了這個,如果有過來的人,會突然想起自己有迫在眉睫的事情,直接繞開的?!?/br> 沈玥驚訝地看了一眼地上的銀光:“師父能找到宿天閣嗎?” 她剛一說完,謝長鈞便化作一道玄色流光,不見了。 沈玥的認(rèn)知再次被刷新了。 原來他還會移行術(shù)。 嚶。 宿天閣平日里不允許普通弟子前往,門口異常冷清,看守的弟子也不過三兩個。 這幾日長凌不在,就更沒有人進(jìn)來了,看守的弟子也放松了不少,只留一個弟子在門口逡巡,其余兩個在旁邊喝茶閑聊。 謝長鈞幾乎沒有費(fèi)什么力氣,就進(jìn)入了宿天閣正殿。 長仙門百年來所有弟子的命牌都在這里,圓形建筑的周圍壘著層層疊疊的架子,有種異常震撼的莊重肅穆。 命牌歃血祭祀而成,他給她渡過真氣,此刻閉上了眼,感受命牌和她體內(nèi)靈府相似的那一部分。 很快,一個被遺棄在角落里的命牌,慢慢浮在了他眼前。 看到命牌正面的內(nèi)容時,謝長鈞從容不迫的眸子中,驟然蕩起了一層波瀾。 第59章 (捉蟲) 雙修。 命牌是用玉骨做的, 玉骨觸手生涼,還能讓人感受到上面淡淡的靈氣,像流水一般的文字上面閃著淡淡的光。 沈玥的命牌簡潔的不像話, 不像其余名牌一樣正面寫著密密麻麻的文字:生卒年,原籍,體質(zhì),五行, 或者其他需要特殊記載的東西。 只有兩個字,“劍修?!?/br> 甚至連生年都沒有。 他用靈力拂了一下正面的文字, 發(fā)現(xiàn)命牌沒有被修改過的痕跡。 說明從一開始她的命牌就是這樣子的, 并不是因?yàn)樗悔s出長仙門而被修改了上面的內(nèi)容。 命牌看不出來什么, 水月鏡用在她身上也起不到任何作用,而她關(guān)于小時候的記憶,全部喪失。 能夠找到她身世真相的所有線索, 都中斷了。 這到底是因?yàn)榍珊?,還是有人故意為之? 她的身份,到底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 長凌是她曾經(jīng)的師父,真相估計能從他那里得出,又或者…… 用最后一種辦法? 謝長鈞思索了一下,又往周圍看了一眼, 再感受不到任何有用的價值之后,他又化作一道玄色流光,再次出現(xiàn)在了沈玥面前。 看到謝長鈞歸來,小姑娘清澈柔軟的瞳孔閃了一下,小心翼翼問道:“我的命牌還在嗎?” 謝長鈞點(diǎn)點(diǎn)頭。 沈玥:“看出什么沒有?” 謝長鈞只是問:“你何時過生辰?” 沈玥沒想到他問這個,愣了一下:“我們四個都是按照進(jìn)入門派的時間定的,我是四月初四, 但這只是用來計量在長仙門修煉時間的,一般不會有人過?!?/br> 謝長鈞決定暫時不讓她知道她命牌不同的事情,“那命牌上寫的就是你入門派的時間。” 沈玥:“還有別的什么嗎?” 謝長鈞:“你既然是被撿回來的,記載的東西就很有限了,無非是你的修為等級之類的,但是似乎已經(jīng)被抹去了?!?/br> 沈玥似乎早已經(jīng)猜到了會是這么個結(jié)果,她眸中的光突然暗淡了一下:“長仙門既已將我除名,就不會留下任何我在這里生活過的痕跡,如今的命牌只是一個驗(yàn)生石罷了?!?/br> “大概是沒有辦法了?!?/br> 她小聲道。 眸光中露出一絲悲戚出來。 這眼神他并不陌生。 曾經(jīng)他平反過幾個上古時期留下來的冤案,那些人在一次次被審問后,露出的眼神和她一模一樣。 他沒有經(jīng)歷過被誤解,被冤判的委屈,那時他只覺得,天地何其浩然?如一片茫茫滄海,每個個體不過是礁石上的螻蟻,而內(nèi)心的悲喜值得那樣洶涌澎湃,以至于搭上千萬年的時間來求得一個公正嗎? 若是太過于糾結(jié)過往,那為之犧牲,如流水般逝去的三寸年華,又該拿什么來賠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