師父,我偷靈草養(yǎng)你 第22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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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巧啊,她也是第一次。 第一次違反門規(guī)到這么高的地方,第一次到這么高的地方看煙火。 而且這第一次,竟然是和她師父一起。 這種感覺很神奇,像是某種說不清道不明的宿命感,在此刻重合了。 她用掌心托著下巴,眼睛一瞬不瞬地盯著下面的燈火,那樣子,乖的不行,又可愛的不行。 驚喜之余還會指給他看:“師父,你看那個,好像一條小魚啊,不,今天應該叫它錦鯉才是,寓意著年年有余。” 謝長鈞沒有回答,唇角卻忍不住勾了勾。 還說什么修道之人心無外務,明明連這點自欺欺人的事情都要相信,這樣下去,飛升之路怕還是再要緩緩。 這樣想著,謝長鈞忍不住又看了一眼沈玥。 沒想到,沈玥突然雙目微闔,就地打坐,將雙手放在了膝蓋上。 很快,他感受到身邊一陣靈氣翻滾。 “這是……?” 平日里波瀾不驚的眉目里閃過了一絲詫異。 沈玥用最后一點意識和他對話,“師父,我壓不住了”,屋頂上空間小,沈玥要費不少力氣才能維持住平衡,“怕是要突破了。” 說完之后,她噤了聲,完全進入自己的世界里。 謝長鈞沒想到她突破的這么突然,他讓她跳過靈丹期,直接進入元神期,本是有自己的打算的,他猜到了秘境中的靈氣或許會加速她突破,卻沒有想到速度會這么快。 挑的時間不對就算了,連地點也這么突然。 還沒見過誰是在房頂突破的。 謝長鈞雖然無奈,但也只能在她周身布了一層防護的結界,將她與外界完全分隔開來。 她沒有靈丹,雖然有他的靈力在她靈府內(nèi)鍍上的一層基礎,但和尋常道修突破還是有不同的。 至于有什么不同,他沒經(jīng)歷過,也不清楚,因此此刻只能端坐在她對面,隨時觀察她的情況。 沒想到沈玥這么一突破,就是一天一夜。 她再次睜眼時,已經(jīng)是新歲第二天。 看到沈玥睜眼,謝長鈞立刻撤了保護她的結界,讓她能夠活動自如。 謝長鈞本以為沈玥要先試試自己的靈力的,誰知道對方只是轉了轉脖子,而后才后知后覺地意識到一件事情,感慨道:“我這是……進入元神期了???” 謝長鈞:“元神初期?!?/br> 沈玥像是沒聽到他的話一樣,又問了一遍:“我真的進入元神期了?!” 她一個被廢了全身修為,沒有了靈丹,被趕出師門的弟子,竟然突破進入元神期了?!她雖然天賦不低,但是這速度未免太快了,若是按照如此的速度,用不了十年,她就要飛升了??? 謝長鈞沒什么驚喜,只是冷靜解釋:“你在天門蹭了不少靈氣,在學宮學到了心法心經(jīng),了悟了很多水系劍修一輩子都參不透的劍意,又去秘境中歷練了一番,能這么快突破,并不意外。” 他什么都說了,唯獨一點不提自己的作用,仿佛自己是置身事外的人一樣。 沈玥知道事情沒有他說的那么容易,但具體哪里不容易,她也說不清楚,思忖半分之后,一臉驚喜地道了句:“一定是師父教的好!沒有師父就沒有徒兒的今天!” 謝長鈞差點沒一頭栽下去。 好能吹一徒弟。 莫非那些封宴、徐演什么的,能和她認識,也因為她這么會說? 下次要是敢讓他碰上…… 打斷她的腿算輕的。 謝長鈞拍了拍衣袖,冷哼一聲。 沈玥這會破了境,正在努力適應靈府內(nèi)的變化。 靈丹期時一切以靈丹為重,沒有靈丹,哪里都覺得奇怪,沒有靈丹匯聚靈力,她總覺得這劍是練給別人的。 但是現(xiàn)在,過渡到元神期,一切就不一樣了。 像突然擺脫了某種桎嚳,一切都有了某種清晰明了的指向,就連腰間配著的溪棠,都因為感受到了她靈府的變化,輕輕動了動。 如此下去,就能很快淬煉出自己的劍意了。 整理完內(nèi)息之后,沈玥往下看了看,詢問道:“師父,我們可以下去了嗎?我好像,有點恐高……” …… 過年期間,學宮里沒課,大家串門拜訪嗑瓜子,忙的不亦樂乎。 除夕前她和謝長鈞去了秘境,除夕和初一當天又在房頂上破境,完美地錯過了辭舊迎新最重要的兩個日子,這年和沒過沒什么兩樣。 從他們兩個住所光禿禿的外墻上就能看出來。 別人門口,不是掛燈籠,就是貼紅紙窗花,或是用靈力寫著的流光溢彩的楹聯(lián)。 唯獨沈玥和謝長鈞的門前空蕩蕩的,吹過一陣風,都能感受到凄慘的那種程度。 謝長鈞覺得沒什么,沈玥卻看不過去。 她買劍花光了靈石,沒什么錢買好的東西,只得從周晗那里順了點不需要的邊角料,提著漿糊就回來了。 先是在自己門前糊了兩張不知道哪里的兩路神仙,又挑了幾張好看的窗花,帶過去給謝長鈞。 沈玥探著腦袋進去的時候,發(fā)現(xiàn)謝長鈞一反常態(tài),沒在看書也沒在寫字,竟然在澆花。 只見他手執(zhí)一把白瓷灑壺,多了幾分平日里沒有的閑適。 已經(jīng)過了春節(jié),沒有幾日便要立春,學宮為了對大家表示節(jié)日的慰問,順便增添幾分新春的色彩和氣息,給大家的房間里分了幾盆柘蘭。 沈玥知道柘蘭算是花中的名貴品種,從前長仙門也在春節(jié)的時候買過,但那時候她年紀小,不懂這些,只記得這些花分給了她的師兄師姐。 后來才知道,柘蘭不僅用來觀賞,生長到一定年歲,還是用來煉制法器的珍貴材料。 此刻沈玥湊近看了看,只見花色澄澈,明黃色中多了幾分冰肌玉骨的傲然和韻味,好看極了。 再一看自己手中皺巴巴的窗花,不好意思地往身后藏了藏。 有了柘蘭珠玉在前,她這幾張窗花,是如何也拿不出手了,若是貼在了窗上,入了他的眼,怕是明晃晃的兩個字——現(xiàn)眼。 謝長鈞垂著眸子看了一眼她手中的紅紙窗花,明知故問:“有什么事嗎?” 沈玥差點把腦袋搖飛了:“沒事,沒事,我聽說師父這里得了幾盆好花,來看看?!?/br> 謝長鈞沒再看她,只是繼續(xù)澆花,就在沈玥準備出去時,他突然開口道:“漿糊就這樣提來提去,不嫌累?” 沈玥:“……” 謝長鈞終于放下灑壺,用靈力將手上的水珠蘊干,“拿出來看看。” 沈玥這才不好意思地攤開掌心,將那兩張紅紙窗戶遞到他眼前。 她選的時候沒覺得有多奇怪,但畢竟是別人挑剩下的東西,而且他的氣質(zhì)太過獨特,一到他房間,便覺得好像什么都配不上他了一樣。 誰知道謝長鈞伸手接過來看了一眼,道:“貼上去吧。” 沈玥這才拿起小刷子,將窗花貼了上去。 貼完之后她仔細看了一眼,覺得這花樣子有些眼熟,她想了一下,答案就要浮出來時,謝長鈞突然問了一句:“你在學宮的課上的怎么樣了?” 沈玥心里咯噔一下。 過年期間突然查功課,這么刺激的嗎…… 她小聲回答:“除了去秘境的那幾日沒有上課,其余時間的課都上了?!?/br> 謝長鈞繼續(xù)問:“給你的那些書都讀完了?” 沈玥:“還差兩本?!?/br> 謝長鈞:“長云劍法練的怎么樣了?” 沈玥:“按照師父的意思,每天都會過一百遍?!?/br> 謝長鈞聽到后只是淡淡“嗯”了一聲,不知道是滿意還是不滿意。 沈玥還以為他要布置新的任務給她了,沒想到下一秒,他道:“這兩天收拾收拾,準備走吧?!?/br> 沈玥驚道:“走?” 謝長鈞:“總這樣蹭別人靈氣,不好?!?/br> 沈玥:“那我們……?” 謝長鈞:“換個地方繼續(xù)蹭。” 沈玥:“???” 第24章 煙雨。 陽春三月,草長鶯飛。 前往秣陵城的船尾上,站著兩個身影。 一高一矮,一個穿著勝雪的白衣,一個穿著明黃的襦裙。 矮一點的少女身后背著一床破草席子,和身邊那個高貴如神祗的身影多少有些不搭,她仰頭看了他一眼,語氣里帶著深深的擔憂:“師父,我們就這樣貿(mào)然離開,會不會讓別人起疑心呀?” 她口中的師父只把目光投向遠處的青山,不疾不徐道:“走之前我已經(jīng)散了些話出去,說北徵國戰(zhàn)事吃緊,王命傳來,要四殿下上陣殺敵去了?!?/br> 沈玥:“可是聽說天門掌門和北徵皇帝一向交好,他定是知道北徵國現(xiàn)在的處境的,萬一正處太平盛世,我們豈不是露餡了……” 謝長鈞:“沒關系,我打聽過了,北徵國邊境這幾日確實不太平靜,只不過原本派的是三皇子,我稍微修改了一下黃詔,現(xiàn)在改派四皇子去了?!?/br> 沈玥:“???” 突然心疼四皇子。 這番場景讓她忍不住想起兩人剛到天門的那個晚上,她知道事情絕沒有那么簡單,就像當初她們能那樣順利地進入天門,又安然無恙地待了這么久的時間,一定和他有關。 沈玥:“那我們這次是去……?” 謝長鈞拂了拂衣袖,淡淡道:“云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