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師父,我偷靈草養(yǎng)你 第15節(jié)

    本以為謝長鈞會拒絕,沒想到他竟然異常開明地來了一句:“想放就買一盞吧?!?/br>
    聽到這,沈玥高興的不行,立刻挑了一盞粉色的荷花燈,付好錢剛準(zhǔn)備離開的時候,卻被小販攔住。

    只見對方遞過來紙墨,笑道:“姑娘怕是忘記寫心愿了吧?”

    沈玥愣了一下,有些迷茫道:“還要寫心愿?”

    小販笑意更濃:“心愿要寫在這簪花紙箋上才靈驗。”

    沈玥:“……”

    寫就寫吧。

    重點是要寫點什么?

    她咬著筆頭想了一會,才輕輕落筆。

    寫完之后她很快塞進了燈里,生怕這點少女心思被謝長鈞看到,誰知道此時他正目光平靜地看著遠方,疏離淡然的樣子,像是和整個世界都劃出了距離。

    寫完之后,兩人行至泗水邊。

    水面無風(fēng),泗水河像潤玉般緩緩流淌,皎月破云,寒星數(shù)點,湖面粼粼,似清輝散落。

    沈玥將點燃的荷花燈放入水中,輕輕撩撥了一下水面,那荷花燈便隨著水面蕩蕩悠悠的遠去了。

    趁著這她雙手合十,在心里默念出自己的寫的紙箋。

    “山高水長,當(dāng)似今年,長似今年?!?/br>
    念叨完了,她下意識地轉(zhuǎn)身看了謝長鈞一眼。

    和她想象的無異,他只是注意著荷花燈的去向,對于她寫了什么,她念叨了什么,并沒有興趣。

    她放河燈并不是心血來潮,而是按照她之前地推測,現(xiàn)在據(jù)那個女子放河燈的時間也相差了將近三個時辰。

    沈玥也趕緊盯著那盞荷花燈,但只見荷花燈順?biāo)?,燈中燭火隨風(fēng)搖曳,并沒有什么異常發(fā)生。

    但是正如赭鎮(zhèn)長說的那樣,泗水河中有諸多暗涌,荷花燈只漂了一會便開始搖搖晃晃,但是依然順?biāo)髦?,并沒有那么快的就沉入水底。

    終于,當(dāng)荷花燈漂離兩人一段距離之后,一陣風(fēng)吹來,荷花燈中的燭火被吹滅,沈玥看到燭火熄滅,忍不住小聲叫了一聲“哎呀?!?/br>
    引得謝長鈞側(cè)目看了她一眼。

    或許是終于漂到了暗涌處,燭火熄滅之后,荷花燈像打著旋一樣,慢慢沉入了水底。

    沈玥:“赭鎮(zhèn)長說的沒錯,泗水河中果然有諸多暗涌?!?/br>
    謝長鈞像是沒聽到這句話一樣,忽然問了個毫無相關(guān)的問題:“你看到燭火熄滅后的第一反應(yīng)是什么?”

    沈玥一怔:“……自然是覺得有些遺憾?!?/br>
    謝長鈞:“你沒有想過去把它繼續(xù)點亮嗎?”

    沈玥:“淌進河里……點燈?”

    不會吧不會吧,竟然還有人為了心愿卷到這種程度?

    謝長鈞:“赭鎮(zhèn)長說過,點燃的河燈沉入水底,愿望便能被河神聽到,可是你剛剛放的那盞河燈,還沒有沉入水底,燭火就已經(jīng)熄滅了?!?/br>
    沈玥:“所以你猜測那些女子都是因為燭火熄滅去點燈,所以才被暗涌卷下水的嗎?”

    謝長鈞:“我仔細問過府里的小廝,這泗水旁長大的居民,就算是女子,也都極善水性,在他們自己的認(rèn)知里,就算是去點燈,對于她們來說,應(yīng)該也不是什么危險的行為?!?/br>
    沈玥:“就算是極善水性的人,對于暗涌也無能為力嗎?”

    謝長鈞:“善水性的人對于暗涌有自己的處理方式,暗涌絕不是致命的傷害,致命的是,她們在沿著河,逆流而上。”

    沈玥:“???”

    看到謝長鈞那淡然的目光,沈玥就知道自己近乎不可能的猜想又成真了。

    荷花燈在逆著水流往上走……

    這便意味著,那一段時間,河水,在倒流。

    第16章 慫了。

    沈玥沉默了一會,接著從嘴中艱難地擠出了幾個字:“你是說……這泗水河,有一段時間在倒流?”

    謝長鈞:“這只是一個猜想?!?/br>
    沈玥:“有什么力量,能讓河水倒流?”

    謝長鈞低頭不語,似乎在斟酌字句。

    沈玥只能自己默默思考推測。

    這泗水河是四條河交匯的地方,雖然因為季節(jié)、汛期的原因,四條水的水量常年不同,在水量相差較大的時候,四水交匯處像翻滾的波浪一樣洶涌,但也從沒聽說過有什么時候河水倒流過的。

    難道是哪一條的源頭出現(xiàn)了問題?

    突然,身邊的樹突然嘩嘩作響,遠處閃過一個黑色身影,沈玥還沒有反應(yīng)過來,謝長鈞倏忽一下閃到她身前,將她擋在身后。

    沈玥剛準(zhǔn)備問發(fā)生什么了,謝長鈞便抽出她身邊的溪棠劍,“先回天門?!?/br>
    說罷,一把將沈玥拉到身后,準(zhǔn)備御劍飛行。

    沈玥驚道:“你會御劍?”

    謝長鈞:“不太會?!?/br>
    沈玥:“???”

    他一出生就是仙身,在上界那么多年,憑虛御風(fēng),根本不需要外物加持。

    但沒有御過劍不代表他不會御劍,在天門的這些天,他看到過那些弟子御劍的姿態(tài)和手勢,此刻幾乎是不費吹灰之力就將劍身cao控了起來。

    沈玥站在他身后,膽戰(zhàn)心驚地問:“這不會是你第一次御劍吧?”

    謝長鈞淡淡道:“嗯?!?/br>
    沈玥一驚一乍:“不愧是我?guī)煾?!第一次御劍就能飛起來!”

    謝長鈞:“……”

    語氣未免太夸張了些。

    沈玥會御劍,只不過因為她失了靈丹,內(nèi)力空虛,就算在溪棠里淬煉了自己的劍意,短時間內(nèi)想要御劍還是不太可能的。但御劍那一套術(shù)法在她心里早已經(jīng)滾瓜爛熟,因此她只一眼就能看到謝長鈞御劍動作中的生疏。

    明明一點基礎(chǔ)也沒有,他卻能在那一套術(shù)法既定的框框里,提煉出一套屬于自己的正確理論,就像此刻,用他總結(jié)的那套理論,成功將劍身cao控了起來。

    泗水鎮(zhèn)到天門的路徑并不遠,只一刻鐘的時間,兩人就已經(jīng)回到謝長鈞住所的院子里了。

    沈玥沒想到他第一次御劍就這么穩(wěn),到了之后,她從溪棠上跳下來,問道:“為什么走的這么著急呀?”

    謝長鈞絲毫不回避:“剛剛那個黑影,是追我的人?!?/br>
    沈玥嚇了一跳。

    雖然他早已經(jīng)告訴過自己,他是仙界追捕的三界重犯,仙界自會派人追殺他,但兩人自來到天門之后,日子過得風(fēng)平浪靜,讓她都差點忘了他的這個身份,只把他當(dāng)成普通的天門弟子了。

    沈玥那雙漂亮的杏眼里立刻寫滿了擔(dān)憂,抿了抿唇問道:“那人會追到天門來嗎?”

    謝長鈞:“天門有結(jié)界庇護,進出多有不便,一時半會他不會找到這里?!?/br>
    沈玥:“那是什么人???”

    聽到這,謝長鈞便不回答了,只囑咐她好好休息,第二日寅時三刻還要來煉劍。

    聽到這,沈玥蔫了一下。

    對于他自己身世的秘密,他總是三緘其口,一點兒也不愿意多透露給她。

    明明他們,是師徒呀。

    沈玥耷拉著腦袋走了。

    夜色里,穿著白色裙袍的小姑娘低頭走路的樣子,顯得好乖好小。

    謝長鈞淡淡看了她一眼,心里像是一片羽毛淡淡掃過,一種說不清道不明的情緒即刻漫上心頭。

    他其實沒有必要內(nèi)疚的。

    那些冠冕堂皇的話,他早就已經(jīng)和她說清楚了。

    當(dāng)他的徒弟,除了危險,什么也沒有。

    就像這日追到這里來的那些個神影,便是神兵的化身,這些神影無身有形,身如鬼魅,來去如風(fēng),若是再晚那么一步,他的行蹤怕是要就此暴露了。

    若是他被抓了還好說,若是連累到了沈玥,就她現(xiàn)在的修為,怕是還沒有被拖到天刑司,小命就已經(jīng)沒有了。

    就是到了上界,怕是還會給她定一個徇私枉法的罪名,直接打入畜生道輪回了。

    畢竟,有一半的天刑,都是他定的。

    謝長鈞揉了揉眉心,他當(dāng)時為了下界,從誅仙臺上破了九天玄雷,那一瞬間幾近天崩地裂,沒有人能探知到他的任何蹤跡,加上下界后他只剩一成靈力,和凡人無異,來探靈的仙兵自然很難發(fā)現(xiàn)他的蹤跡。

    現(xiàn)如今,他的靈力已經(jīng)恢復(fù)了將近四成,雖然有天門結(jié)界的庇護作用,但上界怕是有見微知著的嫌疑,不然怎會派神影來泗水鎮(zhèn)附近?

    如此一來,天門也不是長久之地,要盡快做別的打算才可以。

    但最近以來發(fā)生的事情太多,尤其是那件事情的線索,似乎在一點點出現(xiàn),到底還是需要多留幾日把事情理順。

    沈玥回到住所,自然也是睡不著。

    除了靈丹被剝之后,她靈力外泄,每天困得厲害,但不知道為什么,自從來了天門之后,每天好像沒有那么累了。

    比如今天,在泗水鎮(zhèn)跑了一天,她覺得自己還可以原地再做兩個后空翻。

    寅時三刻,她背著自己的劍,準(zhǔn)時到了謝長鈞那里。

    小姑娘進來時,他抬頭看了一眼,本以為她情緒還要低沉一會,但沒想到,只這么幾個時辰,她那低沉的情緒好像早已經(jīng)一掃而空,面上只帶著即將學(xué)劍的興奮和激動,眼睛里好像有光。

    她好像有種常人沒有的自愈能力,像是某種開在荊棘上的花,只要有朝陽,便能沖破那深邃的迷霧,再次生機勃勃。

    走進來時,手里還端著一杯水。

    這日的杯子倒是奇特,像是竹藤編出來的。

    她把水杯放在桌子上,唇邊不經(jīng)意地挽起一個笑,像是在等他的回復(fù)。

    謝長鈞只淡淡看了一眼那水,道:“你已經(jīng)有了溪棠,可以開始淬煉自己的劍意了?!?/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