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女難嫁 第126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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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事實上,事情并不是這樣一個簡單的認知,鹽井之事,當然是關乎吃飯的問題,還有更麻煩的一層,山民也是會爭權奪利的,鹽井之事,更關乎到他們的切身利益。 有時候,關乎到性命之事,反不甚重要,而關乎到利益之事,才能引發(fā)出許多事端來。 南浦一地,蜀王勢大,百族山民也不惶多讓,十七個大寨有時會聯(lián)合起來對抗蜀王的強勢貪婪,兩方一碰撞,常常會引發(fā)一場動亂,鬧的地方官員們焦頭爛額,叫苦不迭。 這一次也是如此,王府的府兵與幾個寨子的山民們發(fā)生了械斗,涉案七百余人,死傷一百多人,而原因,竟只為一口鹽井的歸屬問題。 挑事端的人,早早逃逸了,府兵們也不敢多留,扔下死掉的人,早早撤回王府匿了起來,而山民,集結了四千多人,準備攻打蜀王府……稍有些理智的人見事端不妙,這才通報了官府。 然后,剛上任半月,還未摸清當?shù)匦蝿莸男熘簿捅谎哺瞾砥絹y。 巡府的意思,到這時候了,就不必追責前因后果了,別讓山民們暴動才是正事。 巡府自是收受了蜀王的好處,找個借口將這事壓了,不過對于徐知安而言,別管巡府大人的初衷為何,他要的結果,也是自己要的結果。 山民暴動,影響官員們的政績事小,引發(fā)的嚴峻后果才事大,總督府一旦摻和進來,傷亡肯定不小,這四千山民必是被定為逆民亂民,必要血腥鎮(zhèn)壓的,而始作俑者,不止不會被牽扯進去,極有可能會趁勢搶奪山民手里僅剩的幾口鹽井。 但此時,憤怒的山民根本想不到這一茬,他們只想叫蜀王府血債血償。 完全說不通。 許多人說的口干舌燥,首領依然不聽,不止如此,有些過激的山民還罵官員們是官豬,拿著叉戟就要打殺來勸和的眾官員。 幸而被首領喝止了,饒是如此,被山民們圍在一起的官員們也是面色如土的多,又驚又懼,又氣又恨,幾天下來,人都頹了一半,這樣冷的天,口里硬是生出了火疔子,臉腫的都張不開嘴。 鬧不好,命都得交待在這里。 苦口婆心也用了,威逼利誘也用了,球用沒有,這些蠻子還是要殺人放火血債血償。 徐知安因為太過年輕,雖任一州的知州,卻被所有官員忽略了。 嘴上無毛,辦事不牢,知州大人就只看著,看著吧,萬一說了什么不中聽的話,惹怒了這些蠻民,那事情豈不更糟了? 連著被忽略了許多天的徐知安:……哦?呵! 81. 解決1 無奈 寨火通明, 臉上用褚石畫了許多怪異圖案的蠻族山民圍著篝火旋轉著,嘴里也發(fā)出許多類似梟鳴猿吼似的怪叫,官員們就被圍在篝火里, 冷是不冷了, 卻被這些人弄的心驚膽戰(zhàn)。 怕就怕,這些蠻民暴虐起來,用他們的鮮血祭神。 蠻民信仰的神祇也野蠻, 有的寨們信牛神,于是從山下到山寨,一路掛的全是白色的牛頭骨, 寨民頭上的飾品也是纏了彩線的牛角或是用牛角割磨成的飾物, 這種奇異的風俗, 在漢民眼中簡直是詭異驚駭之極。 漢民可舍不得宰殺牛, 另則,官府也不許宰殺耕牛,可蠻民每到祭祀之時, 必要宰殺活牛為祭, 還將牛血涂至臉上,食生牛心, 披牛皮, 血腥野蠻至極。 只祭祀牛倒不算什么,還有更殘忍的祭品呢, 據說有些部族, 要用人身上的某些部位做祭品呢,比如女人的宮房、雙乳及男人的肝腸、□□,不過這樣駭人聽聞的部族不在南浦,而在四川的高山雪頂間(這不是作者胡說八道, 是以前的奴隸神佛制的藏地的某一地方的習俗,奴隸主會將奴隸殺死,然后割取這些體物獻給佛寺,佛寺會以奴隸主獻上的祀物的數(shù)量來賜予相應的地位權利。) 雖則南浦各寨未有這等驚世駭俗之風俗,然而人的怒火一旦沖昏了頭腦,誰知道會做出什么讓人害怕的事來呢?比如,割開他們的脖子用血抹臉以為誓,或者,割掉他們身上的某塊rou作成rou炙以供族中之人泄憤,再或者,劃破他們的臉;割掉耳朵,打折雙腿,剁了雙手…… 在這無比熱烈又詭異的夜晚,一眾官員又驚又駭,自已將自己嚇了個夠嗆,全都瑟瑟發(fā)抖的擠在一起,涕泗橫流,幾乎維持不住體面。 徐知安倒鎮(zhèn)定,只是累的很,他在等,等眾首領們的憤慨平息,或者說,等他們疲乏于憤怒之態(tài)時。連著幾天,一直在聚集人馬,寨子就這么大,人集的越來越多時,后續(xù)的麻煩也會隨之而來,諸如這么多人的吃喝拉撒睡,既要打仗,不能讓人餓肚子去打吧,山寨里糧食有限,連吃了這許多日,估計有人支撐不住了。 果然,夜里寅時,許多人挨不住疲憊都倒地而睡時,大寨的首領與四寨的土司一起,將拘了幾天的官員們迎進了土帳。 這時候,徐知安終于躍在一眾半老官員之前,站在了首位,官服皺了許多,他彎腰將細皺處細細捋了一遍,整了整衣冠,然后坦蕩蕩的坐于上座首位。 南浦州,他的官職最大,理應坐于此位。 這么一個白皙面嫩的俊郎書生樣的人端端正正做上首位,反倒叫眾首領土司都一怔,不由看向另一位發(fā)須皆白的官員,而那官員卻是對著這些蠻子們冷哼一聲,也理了理略陳舊的官服,直直走至徐知安的下位坐好。 余下的官員也一一整理好官服,按官職順序坐好,此時,正襟危坐,雖也狼狽,卻比之前那種狼狽又不一般,像在此時,才真正立起了骨頭。 山民們不屑漢官的軟骨頭,但在某些時候,軟下的骨頭又會被他們體面的立起來,就是這種矛盾的氣質,讓山民們對漢官既痛恨又敬重。 首領頭人與土司,當然比其他族民更理智一些,但這理智也有限,他們只想與官員們談關于如何向蜀王奪回鹽井并索要觸犯了他們的那些人,至于別的事,一句不說。 這可真夠難為人的。 地方官員有對蕃王進行節(jié)制并監(jiān)督的權利,這事要放在某些地方的遠宗蕃王身上,怕是能行的通,似蜀王這等已成勢的近宗蕃王,整個渝蜀之地的官員倒要反受他的轄制,行節(jié)制監(jiān)督職責,難如登天。 這個時代與以往的任何時代都不同,其中最大的不同就是,金殿上坐的那一尊,無論換了多少屆,混帳與護短的性子從未變過。 蕃王只要不造反,他行事再跋扈再混帳再禍國殃民,只要殿上那位想包庇,這天下就誰都奈何不了他。 如今也是,不管官員上多少折子彈劾蜀王,只要蜀王一上辯,那么,錯的就是官員?,F(xiàn)在這遭事也是如此,山民們若不平息下來,蜀王再往京里告一狀,別管錯在哪里,在金殿那位的心里,蜀王必是受了大委屈,與蜀王爭利的山民理所當然的就是刁民亂民…… 皇家是從不講公理的。 要讓蜀王放棄鹽井再交出滋事的府兵,怕不是在說夢話。 讓小小一知州的大小官吏與蜀王交涉此事,那就是在說笑話。 首領們的意見很堅定,要么答應他們的要求,要么兵戎相見。 老通判大人氣的吹胡子瞪眼,揚著脖子喊:“索性你們這些逆賊將我等殺死在這里了事。” 蜀王要是通情理守律法,那就不是蜀王了,他們要敢上門討要公道,蜀王就敢告他們通逆,三族都不得安穩(wěn),那還不如,就死在這里干脆省事。 徐知安撫了撫老通判的月匈膛安撫道:“老大人不必生氣,這事就交予我處理如何?” 老通判尤自不憤道:“大人不必卻我,若他們一味不聽誡告之言,非要打下山下,那就將老朽的尸骨一并帶下山去,老朽己過知天命年,就當是為朝廷盡忠了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