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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就連姚明姝，亦曾半開玩笑地說過，只要黃煙在她們身邊，那她們就絕對無法獲得男生的關(guān)注。

    可黃煙從始至終都不明白，那些男生的目光真的有那么重要嗎？

    她們自己分明就有很美的時候，也許是專注著做某事的時候，也許是陽光下回頭的一剎那……

    有了那個朋友的前車之鑒，黃煙明白了，稱贊是要說出來的，不能放在心底里，偷偷地欣賞，所以她經(jīng)常會對姚明姝說，她今天也很漂亮，穿裙子漂亮，穿褲子也漂亮，化妝進步了，今天剪得頭發(fā)很襯她……

    但姚明姝通常都不信她，還會揶揄道：真的嗎？你每天看著自己的臉，審美也這么差勁嗎？

    很多時候，黃煙會反省關(guān)于長得漂亮這件事。

    因為長得太過漂亮，待在她身邊的人似乎都會感到不舒服。

    大到父母離婚。

    葉衎在她身邊坐下來，輕輕摟著她。黃煙順勢往他胸膛里靠，感覺到他的手在安慰的撫摸著自己的腦袋，巴掌大的能罩著她半邊臉。

    半小時后，顧家期他們趕上最后一面，就連鄧晗也來了。

    白布徹底被拉上。

    他們跟在后邊沉默地送行。

    太平間他們不好那么多人進去，于是只有家屬進去了。

    他們一群人站在門外，顧家期見她一路沉默寡言，雙眼失神，在樓上時劉訶輝跟她說話，她也沒有回應(yīng)，便對她說了一句：“不是你的錯?！?/br>
    那輛貨車的路線就是顧家期家里查出來的，他多多少少知道一點內(nèi)情。

    知道這里頭有李崢謙的事情。

    李崢謙這個名字他們都不陌生，還在中舞的時候，那個老男人就經(jīng)常來找黃煙。

    他后來當不了校長了，開著豪車，明晃晃地在他們學(xué)校外面停著，經(jīng)常攔下一些同學(xué)，讓他們進校內(nèi)通知黃煙，說有人在校外等她，讓她出去一趟。

    偶爾班上組織聚餐，社團聚餐，表演之后的聚餐等，這個人就跟無處不在似的，總能從服務(wù)員那兒聽到‘你們這一桌李崢謙先生已經(jīng)買過單了’，每到這時，本來需要AA的這一桌人不約而同地發(fā)出了歡呼，只有黃煙感到深深地無力。

    她阻止不了這個人，每一回都要花很多力氣去跟餐廳服務(wù)員老板爭執(zhí)，她不需要有人為她買單，明明付了錢就可以走人，到最后她還要花半到一個小時留下來解決事情，同學(xué)們都走了，最后事情解決了，錢是她付的，她都不好意思找同學(xué)要回來，權(quán)當是她請同學(xué)們吃飯了。

    最初學(xué)校里都流傳著她是被老男人包養(yǎng)的傳聞，直到有一天她再也忍不下去了，走到校門口，撈起花壇邊上還沒收起來的鏟子，給了那老男子當頭一鏟。

    黃煙跳了十幾年舞，手臂力量大，爆發(fā)力強，當場給人敲出血，亦戳破了這個謠言。

    “但人就是沖著我來的，不是嗎？”黃煙乏力地抬著眼皮，沒精打采地看著顧家期，“可能不是我的錯，但也有我關(guān)系在，就是我害得她淪落至此……她不會游泳，沒有水性，那是一個海，她當時肯定怕極了……”

    “那時候你都自顧不暇，你也不想的，不是嗎？”顧家期蹙著眉頭說，“沒有人愿意事情變成這樣，你不要鉆牛角尖?！?/br>
    顧家期一直把她當meimei看待，見到她如此，不免得擔憂，怕她跟著想不開。

    “我跟她說?！比~衎忽然一聲插進來。

    顧家期抬頭看了看他，然后沉默地點了頭。

    葉衎一直不著急跟她講人生大道理。

    并且很明顯，這時候的她根本聽不進去。

    當天，姚母堅決不同意做尸檢，警方最終只能以溺死的名義對外宣布這名少女的死亡，并根據(jù)多方受害人和相關(guān)人士的筆錄，以及多名民警的報告，正式展開嫌疑逃犯的搜捕。

    翌日，姚母希望女兒走得安寧一些，迅速聯(lián)系了殯儀館進行火化，然后第二天便帶著骨灰盒回到了家鄉(xiāng)安葬。

    顧家期劉訶輝他們當天也跟著離開了。

    本來他們定下來是前幾天便離開，這會兒已經(jīng)耽誤了兩天。

    臨走前，顧家期想來與她道別。

    但剛走近病房，便只見人被單蒙著頭，躺在床上，葉衎坐在床邊念書。

    他怔忡一愣，無聲地指了指床上的黃煙，眼神問他：這是在干嘛？

    葉衎豎起食指到嘴邊，比了個‘噓’，緊接著輕叩了一下擺在床頭柜的手機，示意電話聯(lián)系。

    顧家期只能點點頭，最后看床上的‘被單’一眼，悄悄關(guān)上門，默然離去。

    不知道這個年長他們許多的男人是什么路數(shù)，但顧家期莫名地覺得他很靠譜。

    顧家期走后沒多久，醫(yī)生護士過來查房，收走了架子上的兩個空瓶。

    醫(yī)生說可以出院了。

    被子里的人剛把頭收回去，聞言手伸了出來，朝著門那邊，右手拇指豎起，四指握拳，然后豎起的大拇指向前彎曲兩下。

    葉衎笑了下，幫她調(diào)整了下，對著醫(yī)生的方向。

    黃煙明白過來，豎起的大拇指又彎曲了兩下。

    葉衎對醫(yī)生笑道：“她在跟你說謝謝。”

    醫(yī)生一愣，也笑：“不客氣。祝你身體健康。”

    待醫(yī)生護士走后，病房里安靜下來，葉衎合上了書擱到一邊，湊近她說：“待會出院手續(xù)辦了，你是要跟我回山上，還是我開車帶你轉(zhuǎn)一轉(zhuǎn)云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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