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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臟微動,秦嶼深吸一口氣,才能讓他面色繼續(xù)保持淡然。 聲音卻有些?。骸爸x謝?!?/br> 顧眉生好笑,嗓音清凌凌,似最清澈的冰泉,“這有什么好謝的,你越來越古板了。” 秦嶼淡笑不語。 上了車,顧眉生道:“送我去山水居吧,這樣我們就能一起回家了?!?/br> 秦嶼也住在山水居,跟顧眉生是鄰居。 聞言,他點頭,“我讓奶奶給你燉湯喝?!?/br> 秦嶼話剛說完,手機就響了,他往顧眉生那里看一眼,見她已經(jīng)接起手機,眉眼溫和:“我在車上,不方便接電話,你發(fā)微信,好嗎?” 她語氣不疾不徐,聽不出特別情感,但秦嶼聽出幾分哄人的味道。 見她放下手機打字,秦嶼蹙眉問道:“陳先生?” “嗯?!鳖櫭忌佳廴岷偷溃骸澳阍谇懊婺莻€路口把我放下,他來接我了?!?/br> 秦嶼扯了扯唇角:“陳先生把你看得很嚴?!?/br> 顧承澤跟他抱怨過,自從顧眉生跟陳清時復合,她幾乎就沒出來玩過,清心寡欲不少。 顧眉生為什么不去陳牧慈演唱會似乎很好理解——陳先生是個醋王。 顧眉生聽出秦嶼的陰陽怪氣,她不是很在意,畢竟她剛剛食言。 到了路口,顧眉生下車。 這一次,秦嶼沒再撐傘送她。 他坐在車里,看著她越走越遠。 不遠處,一個身材修長挺拔的男人撐傘在另一側(cè)等著她,見她過去,他似乎笑了下,雨太大,秦嶼看不真切。 顧眉生上了車,剛坐下,陳清時就遞給她一個包裝盒,看一眼,里面是收納整齊的干松的衣服。 “換上?!标惽鍟r言簡意賅。 他抬手摸了摸顧眉生頭頂,溫淡道:“還不錯,沒淋濕頭發(fā)?!?/br> 顧眉生看一眼陳清時,又看前面的司機,小聲道:“回去換也不遲。” 雖然她身上確實濕了不少。 裙擺濕漉漉貼在她腿上。 似乎知道她的顧慮,陳清時升上隔板,然后自己側(cè)過目光,不打算占她任何便宜。 “去換吧,北城這里沒有常駐醫(yī)師,送你去醫(yī)院又耽誤你的工作?!?/br> “顧眉生,聽話。” 他側(cè)著臉,顧眉生只能看他線條流暢精致的下頜線,她嘆口氣,褪掉衣裙,換了干凈的。 布料摩擦中發(fā)出窸窣聲響,陳清時轉(zhuǎn)過視線,看著她。 她沒發(fā)覺,垂眸在穿襯裙,側(cè)臉弧度姣好。 長腿纖細筆直,即使在夜幕,也透出如玉光澤。 換完后,顧眉生抬眼,正好跟陳清時對視,她以為他剛轉(zhuǎn)過頭,她笑道:“你還挺講信用?!?/br> 陳清時默然,沒說話。 過了會兒,他才說:“今晚睡在哪里?” 這幾天,她都睡在陳家。 顧眉生道:“回你家?!?/br> 她剛剛知道母親跟父親一起去了酒店,一個人在家里也無趣,她還不如調(diào)戲陳清時。 雨下的大,夜幕黑沉,路邊的樹被大風吹得搖晃,顧眉生抬眼看著,神色靜寂。 她記起小時候,也是那么黑的夜,那么大的風,電閃雷鳴,家里沒人,她窩在被窩里瑟瑟發(fā)抖。 雨滴敲擊窗欞,發(fā)出令人迷惑的聲音,好似人的腳步。 那段時間,槍擊案頻頻,她非常怕,歹徒會趁著大雨,撬開她家大門,暗地潛入。 記憶已經(jīng)非常久遠,但顧眉生還是記得非常清晰。 她討厭一個人睡覺的雨夜。 她側(cè)過臉,輕輕靠上他的唇,他沒有拒絕,反而攬住她的腰,讓她的身體接近他。 他的手掌溫熱,氣息清冽,給她安全感。 一吻結(jié)束后,兩個人都有些呼吸不穩(wěn),顧眉生靠在他肩膀,玩他手指。 “一會兒,我給你聽一段錄音?!?/br> 陳清時攬住她肩膀,眼睫微垂,嗓音透著溫柔:“誰惹你了?” 顧眉生跟陳清時身邊人沒有過多接觸,唯一一個接觸的就是陳清時曾經(jīng)救助的一個小女孩,比顧眉生小三歲,顧眉生認識她的時候,小女孩還在上大學。 陳清時長得好,做派很溫柔,還是個慈善家,女孩兒便漸漸對他上心。 彼時,顧眉生還是陳清時女朋友,她代陳清時去大學給女孩兒送生日禮物,隔著宿舍門,她聽見那個素日柔軟清秀的女孩兒辱罵她。 她說顧眉生是“賤人”,顧眉生“放蕩”……用了種種不堪入耳的詞匯。 顧眉生把她的話錄下來,給陳清時聽。聽完后,他沉默片刻,便跟那個個女孩兒斷了聯(lián)系。 據(jù)秦朗講,他們再沒有見過。 顧眉生不喜歡告狀,她只愿意把事實真相出示于人。 顧眉生想到蔣溪,心情霎時不好,面無表情道:“我已經(jīng)沒有分享的興趣了?!?/br> 陳清時不惱,俯身親了親她臉頰,哄她道:“那我自己查好不好?不會讓你白受氣。” 陳清時早知道蔣溪的小心思,也數(shù)次提點過蔣溪,奈何蔣溪不愿意聽,他一開口,她便低頭垂淚。 他并沒有招惹小女生的興趣,既然她蔣溪自己斷不了,他便直接跟她斷聯(lián)系。 奈何蔣溪找到顧眉生趁機贏取她同情,顧眉生有時候很敏銳,有時候卻又太遲鈍,她沒有察覺蔣溪心思,反而因為憐惜對蔣溪極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