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嵐姨應(yīng)了一聲就過去偏廳跟同事們吃飯去了,余瀾秋看看羅少卿一臉淡定地坐在那里,沒打算過追究這件事,畢竟他也是關(guān)心她才會想著給她補血氣,心是好的。羅先生日理萬機,他們在一起吃飯的機會并不多,偶爾幾次一起出外交際還是羅先生擠著時間陪她的。 交際場上,羅先生多半一個人去應(yīng)酬,余瀾秋偷溜開自己找吃的東西。等羅總忙完人過來匯合,余瀾秋都吃得七七八八了,反而大多數(shù)時間是她照顧他吃東西,順便吃點小點心在旁邊陪他。 羅少卿是真的不挑食,在余瀾秋面前不怎么收斂也沒什么特別的喜好,她給什么就吃什么,甚至余女士吃不完的小零食羅總也順手幫忙解決了。 第40章 “太太,姜老師來了。”嵐姨告訴余瀾秋。 余瀾秋正在自己的書房趕稿,她投稿的實體雜志是個小眾刊物,其實銷售量并不高,不過雜志背靠國內(nèi)十大出版社之一的省級出版社,實力不算低。 余瀾秋現(xiàn)在就是一個小萌新,還處于為愛發(fā)電的階段,投稿意在鍛煉文筆,而且有個督促自己多寫多練的動力,也是自我約束的一種方式,她對收入高低、知名度這些目前還沒有十分明確的想法。 余瀾秋本性佛系,在寫稿上也不離本性,常常的編輯催一下動一下,經(jīng)常拖稿,每次不到最后一刻都不樂意下筆。她的責(zé)編接觸多幾次之后,深知她的習(xí)性,截稿前一天就會在微信上死命催交稿。 這不,余女士被催得整個人都不好了,只得認命把自己關(guān)在書房里,全身心沉浸在創(chuàng)作的氛圍里奮筆疾書,爭取在整理思緒打下腹稿后的靈光一閃中盡快完稿。就算今天不能寫完,起碼也得趕出一部分交上去應(yīng)付一下,不然責(zé)編要透過網(wǎng)線殺過來了。 嵐姨知道余瀾秋人在電腦前時是不能輕易打擾的,一旦思路被打斷,她就會趴在那里郁悶大半天。余瀾秋生氣也不會朝傭人發(fā)脾氣,只沉默著處理好事情然后花更多的時間呆在書房里,有時候吃飯也顧不上了。 傭人碰到過這種情況一兩次之后,見太太廢寢忘食到偶爾飯也顧不上吃,就問她需不需要把飯菜端過來書房。他們多數(shù)得到的都是敷衍的應(yīng)和聲,估計余瀾秋注意力一集中,根本不理會外界發(fā)生什么事。 傭人如果把飯菜放太太手邊,擔心她萬一不注意碰倒碗碟的話會嚇到自己,所以剛開始都是放在書房門邊的茶幾上。但嵐姨時不時過去看一眼之后發(fā)現(xiàn),余瀾秋基本是差不多完成一個階段才會坐到沙發(fā)上邊端著飯碗扒飯邊發(fā)呆,然后一想到什么就跑回電腦前繼續(xù)打字。 等她真正停下來吃飯,菜都涼透了。后來傭人就不怎么到書房打擾余瀾秋了,飯點時見人沒下來也不裝飯菜上去,而是備點茶水點心,下邊的茶托是可以保持恒溫狀態(tài)的裝備,蛋糕面包那些放涼了一樣可以入口,都是可以飽腹的食物,如此也不怕她餓到肚子。 姜女士突然造訪,傭人招呼完老夫人,站在原地躊躇不前,照理她是想上去書房叫余瀾秋的,但想想太太每次被他們打斷思路之后再回到書房那種生無可戀的表情,她就會下意識猶豫。 當上級心里不舒服而朝下邊的人大發(fā)特發(fā)脾氣的時候,下屬可能會害怕恐懼從而告誡自己以后不能再犯同樣的錯誤;但當他理解下屬,并且忍下不好的情緒自我消化的時候,下邊的人又會心疼愧疚,覺得余瀾秋與其“自我懲罰”,還不如直接教訓(xùn)他們,這樣他們反而還好受一點。 姜老師見傭人拖著步子上樓去,有點好奇她怎么了。這會兒嵐姨剛從外面的小花園回來,見姜女士,就跟她問好。姜老師跟嵐姨是老熟人了,就問她說,筱筱上去叫她兒媳婦了,但她看筱筱好像有點兒不太愿意過去的樣子,難道她兒媳婦在觀瀾山莊這么有威勢的么,下邊人都嚇得不敢隨意去打擾她了。 姜老師笑著說,秋秋在她這里可是個乖巧佛性的女孩子,她還擔心這孩子性子太軟壓制不住下邊的人,想讓嵐姨幫忙看著平時幫忙管管觀瀾山莊呢,如今看來她不止能管好這邊,就算回本宅也完全能勝任羅家當家主母的位置。 嵐姨之前在老宅工作了二十多年,是扶助著姜女士從一個不通雜務(wù)的大家小姐,成長到能夠勉強整治管理好老宅的當家主母的傭人之一。她跟姜女士說話還真沒什么好顧忌的。 嵐姨聽完姜老師的調(diào)侃,不由得扶額,比起姜老師當年,余瀾秋是過猶不及,甚至更佛性懶散。羅少卿是只要傭人把自己的分內(nèi)事做好就不管他們私下是怎么樣的男主人,她是自己就能把大部分事情做好,完全用不著傭人動手。 幸好余瀾秋生在現(xiàn)代,要是在古代,余瀾秋就是奴欺主的那個“主”,事兒做主子的自己都做完了,還用底下的人干什么。好在羅少卿是個世家子弟,又是在自責(zé)分明風(fēng)氣開發(fā)的時代,底下人還知道分寸。碰上一位親和佛系的女主人,他們只有感慨慶幸的想法,也知道自我約束,該自己做的事懂得自己做,甚至恨不得搶著去做。 羅少卿在家不管事,家里的事情完全由著余瀾秋,嵐姨有時候?qū)嵲诳床贿^眼了就會指點一下她。余瀾秋不是不懂這些,而是她懶得思考,嵐姨說她,她就笑嘻嘻按嵐姨的說法去做,或者由此發(fā)散一下思維把其他手頭上的事也交代下來,但過后又故態(tài)復(fù)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