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3頁
余瀾秋不知道為什么有點兒心虛,弱弱地對他說“小傷口,回去涂點碘酒就好啦?!闭f著,她討好地對他笑。 辦公廳里那些慶幸被解救的女孩們或被親人安慰著牽引著回家去,或在自己的愛人呵護著抱在懷里離開,錢助理的女友也柔弱地依偎在男友懷里嬌笑著說話。 站在羅少卿面前的女人,笑著對他說不疼,仿佛當她云淡風輕地笑著對人說不疼時,曾經身上的傷痕就能消去。 但,也正是對著他笑的這個人,不久前還因為半年重見一面自己的弟弟,而夜半偷偷淚濕枕巾。 羅少卿終于對這個女人生出了一絲呵護憐惜的情意,而他還不曾知道,如今站在他面前的女人,她的靈魂曾歷經磨難滄桑跨越時空為他而來,即使心里千瘡百孔面上卻依舊和風細雨。這是他此生唯一的愛人。 第37章 當時的局勢緊張,對方幾個年輕力壯的男性,余瀾秋一個女人,就算加上小茹跟她朋友,力量上她們也不是他們的對手。 余瀾秋即使選擇報警然后旁觀,別人對此也無可指摘。在敵我雙方實力懸殊的前提下,在朋友的安全面前,首先保護好自己是人之常情,何況余瀾秋面對的還不是自己的朋友。 但她在場的時候時間緊迫,等警察趕到的話估計后果很難挽回了。國內每年無數(shù)的兒童、婦女或失蹤或被拐賣,即使投入再多的警力,也很難深入到落后的大山深處去探訪尋問。那些被關在封閉的村落的成年婦女最終都得“認命”,何況是還不記事的孩子,如果第一時間沒有進展,時間一長,周邊的人漸漸談忘這些人的面貌長相,再加上環(huán)境變化人的狀態(tài)面貌極有可能改變,再找下去更是猶如大海撈針。 多少父母即使無望也還在苦苦尋找,多少家庭因此家破人亡。 余瀾秋沒有做錯什么,羅少卿不能說,你應該先保護好自己,應該第一時間報警,以及向羅家救助??墒聦嵤牵_少卿遠在天邊,警察那時鞭長莫及,那樣緊急的情況,只能靠她自己選擇。 是選擇袖手旁觀,還是迂回周旋,全在她一念之間。如果是羅少卿遇到這種事,作為有車人士,他可以選擇“智取”。他可以一邊報警一邊躲在一旁觀察,如果情況不對,對方捉到人離開,他有底氣有工具完全可以有底氣悄悄跟上去,同時跟警方保持聯(lián)系,而不是跟對方正面對峙,引起他們的注意。 但遇到這件事的是余瀾秋,她一向不愿意受束縛,出門不愿意自己費力氣開車,讓司機送又不想讓對方隨時候著,一到地方就打發(fā)人走,免得期間還會時不時想起司機還在等著自己。 沒有車,對方車一開她兩條腿追不上,她要是敢跑馬路上隨便攔一輛飛馳著的車,恐怕還沒說話就被撞飛,也不可能那么巧剛好碰到路過人,碰巧對方有車,又碰巧對方的車就在路邊停著。 就算余瀾秋是天命之女,就是這么幸運碰上了這么巧的事,她又不是長得多么窮兇極惡,更不是警務人員或者是其他有特殊身份的公務人物,能夠一開口就震住有車的陌生人帶著她追上去。 余瀾秋第一時間就是正面上前拖延對方,是個非常勇敢的女人,他再心疼也不得不佩服她。羅少卿沒有資格指點這樣勇敢的女人說她該怎么做,況且現(xiàn)在他們還在公共場合,旁邊是余瀾秋救助過的受害者,還有他自己的特助。 就算他可以忽略余瀾秋跟對方只有一面之緣的小茹,也不能無視待他如朋友的錢助理。你應該先顧好自己,別管別人,不要多管閑事,這樣的話他說不出口。羅家子孫沒有這么冷血,余瀾秋明明做的很好。 羅少卿不斷地在心里說服自己,盡管心酸不已,千言萬語不能輕易訴之于口,他只能維持著表面的平靜,跟余瀾秋說,“走吧,我們先回家?!?/br> 羅少卿說著,牽著余瀾秋正要往門外走,有個民警走過來找余瀾秋。羅少卿一愣,受害者跟家屬都走得差不多了,他見錢助理跟女友完全一副事情完結隨時可以走的架勢,還以為余瀾秋已經跟民警交代完事情,還留在這里是要等他過來。 羅少卿眼眸微瞇,緊跟一步上前分開兩人,手搭上余瀾秋的肩膀,虛虛攬著人。這是個宣布主權的姿勢。羅少卿睨一眼民警,仿佛不滿兩人剛才走得過近,眼神隱含警告。民警本來在跟余瀾秋交代案情后續(xù)需要對方怎么配合的一些細節(jié),冷不丁從背后冒出來一個人,長期一線工作的職業(yè)習慣,下意識做出防守反應。 結果對方輕松格擋開他揮過去的拳頭,并順勢擠開他占了自己原先的位置。民警細看才發(fā)現(xiàn)他剛才感受到來自背后的壓迫的,不只是對方過高的身高,還有那刻意散發(fā)開來的氣勢。 照理說,羅少卿一個沒亮明身份的普通市民,在派出所做出這樣挑釁的行為完全可以告對方一個妨礙公務的罪名,不過大部分長期處在一線的公務人員見過更多難纏的群眾,還不至于揪著這點做文章。當然,這樣的行為,襲警算不上。 那民警剛才就是負責記錄余瀾秋報案經過的人員,自然知道當事人原本是自己一個人經歷這件案情,在加上在自己的地盤,也就沒怎么注意當事人身邊的后來出現(xiàn)的朋友?,F(xiàn)在見當事人的朋友一副護食的架勢,雖然有些驚訝,但見多識廣的人民公仆很快露出理解神色,對此一笑置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