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暗中的十三默默垂了頭。 這就是公主說的苦? 清荷心中松了口氣,這是公主幾日來第一次乖乖喝藥。雖然不知道今日如何讓公主破了例,但是公主愿意喝藥,便是好事。 這藥雖然不能解毒,但是能夠將毒暫且拖著。 想到劉太醫(yī)的話, 清荷面色又是擔憂了起來,心中也不禁開始想, 公主是何時知道這毒的? 她也不是不了解公主,定是有什么事情發(fā)生了,否則今天這碗藥,也只能與院中的泥土一起長眠。 果不其然,不過放下碗,她便聽見公主說道。 “明日便放出去消息,說我的風寒痊愈了。” 楚映枝輕輕地接過白帕,對著銅鏡細致地擦拭著嘴角,輕輕地彎起眸子。 她已經等待的,足夠久了。 十三從暗處出來,半跪在地:“公主,那邊的一切都安排好了?!?/br> 清荷只見公主都未回頭,只是看著那方銅鏡,輕聲說道:“記得,做得隱蔽些,別教人發(fā)現?!?/br> 十三自動翻譯了番,別讓世子發(fā)現。 他點頭:“路上的人和淮安城中的人都安排好了,公主放心。”停頓一下,他繼續(xù)說:“只是這幾天得到消息,世子前幾天已經啟程去了邊疆。邊疆那邊的事情有些復雜,我們的勢力此時難以滲入,可能消息會遲緩很多?!?/br> 楚映枝沒說話,片刻之后輕笑道:“云虎軍那邊的人前些日子已經聯(lián)系到了,待到去了淮安,無論是京城,還是淮安,一切都沒有那么難了。” 清荷聽懂了一半,最初她們誰也未想到,云虎軍的精兵力量竟然在淮安附近。雖然大部分云虎軍不在淮安,但是如若公主需要,云虎軍去往淮安只需要一日。 就現在的局勢而言,淮安比京城更加安全。 公主手中除了云虎軍,還有之前世子在淮安收編的那一支兩萬人的軍隊。公主與皇上談判時,暗地里撈了這個不大不小的好處。 只是,“公主,我們要如何去淮安?” 楚映枝起身,推開窗,窗外依舊下著不大不小的雨。 今年的雨水,實在是多了些。 * 半日后,清荷便知道了公主要如何去淮安。 她看著面前的圣旨,凝重了神色,這...是公主一早便預料好的? 公主究竟謀劃了多少,又從多久之前便開始謀劃了? 楚映枝隨意將圣旨扔到一旁:“清荷,你隨我一同去。”頓了頓,看向一旁伺候膳食的兩個小丫鬟:“她們也同我們一起去淮安。” 淮安地勢本就特殊,雨稍稍大些,周圍一圈便被淹了。 如今連綿下了幾月的雨,大水淹了許多地方,淮安早已亂作一片。 楚映枝一直派人暗中打探著淮安的消息,之前淮安的事情被人壓了下去。這幾日她特意讓人將淮安的事情鬧大,果不其然,在她放出消息說身?痊愈了的時候,圣旨便來了。 此時派她去淮安,合情合理。 淮安是她的封地,若不是她身份特殊,她原應該在淮安長居的。 當初想到這一層的時候,倒是沒想到云虎軍居然在淮安附近,這倒是驚喜到了她?;窗驳乃?,她派人傳回來的消息雖有夸大的成分,但是如若要解決,她還是得尋一個熟悉情況的人。 只是沒想到,她還未去尋人,人已經自己送上門來了。 楚映枝看著面前一身淡青色長衫的沈桓,輕輕地撐起了頭。 謝嗣初讓你來的嗎? 這種蠢笨的話,她沒問。 * 隔日。 三輛馬車行駛在去往淮安的大路上。 馬車有些顛簸,睡夢中楚映枝蹙著眉,她最近總是會夢見一個人,但是她想不起來是誰。 待到醒來,她愣愣地睜大雙眼,一滴淚順著眼角直直滑下。 是誰? 為何她會全無記憶。 還未等她尋出夢中的蛛絲馬跡,便聽見車窗被輕敲的聲音。 打開車窗,她向外望去,待看見來人時,輕輕一笑。 “墨沉?!?/br> 墨沉面上的冷酷少了一分,遞過來今日準備好的東西。 清荷暗暗接過,看著清一色的精致點心,心中暗暗嘆口氣。 公主,已經許久未吃過點心了。 楚映枝輕輕道了謝,關上了車窗。 看著清荷打開的點心盒,眼神輕輕地凝了一瞬,但是也只是一瞬,很快便移開了。 她記憶不受控制地回到那片葡萄蔓下,那甜的發(fā)齁的點心,那個笑著咽下的人。 她倚靠在車窗上,顛簸的感覺更甚。 在這種因為顛簸帶來的短暫的思緒模糊中,她終于放肆流露了些心底的情愫。 謝嗣初... 這是她難得的脆弱,即便她外表還是一如既往地平靜著。她甚至有把握,即使現在謝嗣初在她面前,她依舊能夠教他看不出她對他的半分想念。 她又是昏昏沉沉睡了過去,清荷輕輕地將滑下來的被褥向上蓋了些。公主最近有些嗜睡,否者這平日里嬌貴的人,在這顛簸的馬車上可是睡不著的。 那盒點心就放在那,雖被木盒子遮掩著,但是熱氣還是一點一點消散,最后涼透。 * 馬車突然頓住,即使清荷反應速度已經極快,還是讓楚映枝的頭撞到了馬車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