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墨沉頓了片刻,沉思說道:“那便是謝嗣初自己知曉了,公主,為何要故意留下十三這個漏洞。” 楚映枝拿出那兩方令牌, 眸子帶著些輕飄的色彩,輕聲呢喃道:“墨沉,漏洞不就是給人發(fā)現(xiàn)的嗎?或許, 讓他發(fā)現(xiàn),才是我真正的目的呢。更何況,相較于其他的漏洞, 十三是我唯一能夠完全掌控的存在,已經(jīng)沒有其他更完美的辦法了?!?/br> 墨沉一時啞口無言,他看不準她的心思, 最后只是溫柔笑笑。 這溫柔在他向來冷酷的臉上,有些突兀,卻又像渾然天成,他本就該如此溫柔一般。 他望著枝枝:“枝枝,無論如何,墨沉永遠在枝枝身后。” 楚映枝揚起唇, 輕聲道:“枝枝知道的。” 將手中的小手爐放下,楚映枝思考了片刻:“這些日子我應該要去淮安, 上次我去阿姐府中遇見謝嗣初時,他同我說,這段日子他可能會去邊疆?;窗驳氖虑?,他和墨沉說了嗎?” 墨沉搖頭:“未同我說,邊疆的事情說了三分,我也答應了會暗中探查,淮安的事情未說?!?/br> “我知道了?!背持粗鼽S的圣旨,如此之快,倒也出乎她意料。 在墨沉快要出宮殿的時候,楚映枝像是忽然想起來了,輕聲問道。 “哥哥會放過藕荷嗎?” * 京城淅淅瀝瀝下著雨,一連下了許多日。 楚映枝原打算去淮安的計劃也不由得耽擱了下來,這些日子皇祖母總喜歡拉上她和阿姐,在太后殿中話家常。 偶爾翟鶯鶯,也會被皇祖母召到殿中 想起翟鶯鶯近日看她的眼神,楚映枝眼眸微微發(fā)深。 此時距那日在假山后聽見翟鶯鶯和哥哥談話的事情,已經(jīng)過去了半月。 這半月,因為皇祖母,她時常能在宮中與翟鶯鶯碰著面。如若一開始翟鶯鶯看她的目光只是厭惡,現(xiàn)在卻越發(fā)不善了。 她心中也不歡喜,但是最后還是什么都未做。 翟鶯鶯此時若是想做些什么,雖然心中的矛頭在她這,但是最后指向的矛頭在謝嗣初那。 即便是哥哥,此時也不敢動她。一個翟鶯鶯,如若不是蠢透了,都應該知道如若想要得到謝嗣初,應當從謝嗣初那兒下手。 但...如若翟鶯鶯就是... 楚映枝輕輕嘆口氣,她雖想漁翁之利,損了謝嗣初,又抓到翟鶯鶯的把柄。但是如若事情出了差錯,她實在是得不償失。 還是得提前部署一番,思及此,她對著門外的清荷招招手。 “公主?!?/br> “上次讓你去查的翟鶯鶯最近的動向,查到了嗎?” 原本公主不問,清荷今日也要匯報的。但是此時看著公主清澈的眸光,她張開的嘴慢慢地閉上。她細細磨著心中知道的消息,想著怎么說出來,會稍微好一點。 “如何猶豫了?”楚映枝原本只是先問上一問,見向來果斷的清荷此時猶豫了起來,不由得輕笑笑,心中添了分好奇。 清荷臉慢慢變紅:“公主真的要聽嗎?” 楚映枝輕輕笑笑:“到底是查到了什么,怎么如此模樣,這可一點都不像我認識的清荷。” 待到清荷在她耳邊,將來龍去脈講述一遍。 清荷一句一句認真講著,楚映枝默默地垂眸,待到聽見中間時,眼中流露出些許錯愕,等到清荷聲音停下時,她緩緩揮揮手,意思是讓她稍微消化下這些東西。 待到稍稍反應過來,楚映枝面上帶著一絲猶豫,夾雜著一絲嫌棄:“這便是翟鶯鶯想了多日想出來的法子?” 清荷點頭:“這些日子看來,是這樣的...”說完看了她一眼,輕輕說道:“公主不要生氣,我們?nèi)缃褚呀?jīng)打探到了,到時候...” 楚映枝搖頭:“我不氣,只是在想,怎么最后翟鶯鶯就想出了這么個下三濫的法子。我能夠查探到,那哥哥也能查探到,哥哥就讓翟鶯鶯這般胡來?雖然這樣成功了的確她不可能再成為太子妃,但是這如何都不是一個丞相嫡女能夠想出來的法子。” 清荷見狀,上前為她揉了揉頭:“公主別生氣,這法子,稍稍出了差錯...” 楚映枝點頭,這些她都知道。但是翟鶯鶯要動謝嗣初,還是如此臟的法子,她...看不下去。心中充斥著股奇怪的情緒,她沒覺得是生氣,只是疑惑為何翟鶯鶯如此...蠢笨。 便是她成功了,這天下的謠言,哪里會顧忌她的丞相之女的身份。更何況,這一下得罪的,是多少人。等到稍稍回味過來,楚映枝緩緩轉(zhuǎn)身:“清荷,等等,你說翟鶯鶯欲在何時做此事?” 清荷垂頭:“盛稚小姐的大婚上。” 楚映枝坐到椅子上,用手撐起頭,眸中神色不似剛剛輕浮。 “這便是哥哥不阻止甚至暗中推動的原因嗎?” “如此下流的法子,這是要毀了盛稚的大婚嗎?” 清荷不做聲,她不知曉。隨后便聽見公主輕聲問道:“清荷,這算是因為愛而生出的在乎嗎?哥哥這樣的人,也會因為愛去做損害自己利益的事情嗎?” 她說的很猶豫,連自己不信。 清荷搖頭,很慎重地說:“公主,這不是?!?/br> 清荷望向此時陷入沉思的公主,瓷白的面容掛著些許輕笑,但是眸中卻看不見絲毫笑意。 她有些心疼,她總是覺得,公主如今遠沒有從前快樂。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