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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在此時,十三推門而入, 輕聲說道:“公主,一切都是安排好了。暗中的人都已撤去,盛小姐那些人已經(jīng)被送離淮安, 去往京城。與謝嗣初約定的時間,再過兩個時辰便是到了?!?/br> 說到這頓了一下,想到等會的事情, 低頭道:“待會,便是要委屈公主了?!?/br> 楚映枝看著十三,輕輕笑了起來:“哪來的什么委屈,我自己一手謀劃的,‘逼迫’我們十三做壞人,要委屈, 也是十三委屈?!?/br> 十三不說話,待會他只負責拿走虎令牌, 再回到院中與公主匯合。公主需得拖住世子,故而公主不能像此時如此放松。 他上前一步,抬起公主的手腕,皺眉看著上面的青紫。 “公主回到院中,便是要涂藥。” 楚映枝點頭,她原就是為了騙過謝嗣初,這幾日才一直用繩索弄出青紫痕跡。回到院中,便是她不說話,不喊疼,也自會有人為她上藥。 多半,還是那討人厭的謝嗣初。 但她還是乖乖應(yīng)了,這些天下來,十三已經(jīng)慢慢變了,不似從前般冷漠。上一世因為她落水之事,十三受盡責罰,最后在她病重之際,被父皇直接處死。 她那時只覺得父皇真真心疼她,便是她為十三求了幾日的情,父皇打著十三失職害她病重的幌子,依舊絲毫不愿意松口。 卻原來,都只是為了做給外面的人看。 父皇精心謀劃了十多年,天子之座上被權(quán)勢熏陶多年。如今卻依然謹小慎微,所要做之事情,定是冒天下之大不韙。 哥哥幾次謀害她,不到危機萬分時刻,哥哥絕對不是她能夠合作投靠的對象。即便是她同哥哥說了她如今所知道的事情,哥哥定還是以除她為己任。 她如今之際,唯有平衡之中求得生存,謝嗣初是她唯一的突破口。 只是不知道謝嗣初,到底他手下之勢力,還有多少是她不知曉的。即便她從未接觸到他的勢力核心,但也知道,他絕對不是世人口中與承恩王關(guān)系不合的世子那般簡單。 前幾次她派去跟蹤的人,隱隱跟到了那個地方,此后便是被謝嗣初一行人甩開了。要是能夠知道淮安究竟有什么,她便是能夠繼續(xù)下一步計劃。 不過如今的當務(wù)之急,還是拿到虎令牌。 想到此,她從懷中拿出自己的云令牌,輕輕摩挲了一下,遞給十三。 “等會見到謝嗣初時,無意間讓他看見這令牌。無須太慢,只要能夠讓他知曉便好。”楚映枝吩咐著,乖乖將自己的手放到身后。 轉(zhuǎn)過身,十三上前,用麻繩綁住她的雙手。 還是有些刺痛,她蹙眉,輕輕將喉間的聲音咽下去。待到發(fā)髻、衣衫,全都弄亂了些,一方面紗輕輕戴在她的頭上。 走著寂靜地小路,十三帶著楚映枝埋伏在附近。 此時距他們與謝嗣初交易的時間,還剩半個時辰。 “現(xiàn)在打暈我,不要太重,然后等會用匕首頂著我脖頸,用刀刃的一面。不要怕傷了我,不能讓謝嗣初看出異樣。待到到了謝嗣初面前,當著他的面將我打醒,記住,過程中匕首一定不能離開我。謝嗣初武功高強,便是十三,我也怕出了變故。周圍事先安排了人,若是出了意外,十三你直接走?!?/br> 十三輕點頭,手遲疑了一瞬,隨即直直而下。 楚映枝緩緩暈了過去。 她們不擔心謝嗣初會提前來,或者不止一個人來。謝嗣初將她的生命安危看得比什么都重,任何能夠威脅到她的事情,他定是都要盡量避免的。 最后,她們還需要將禍水引到哥哥身上...讓謝嗣初誤以為,是哥哥為了虎令牌,綁架她,最后拿走了她的云令牌和謝嗣初的虎令牌。 這一點,暗中的人已經(jīng)去布置了,只需要留下蛛絲馬跡便好。 * 原是準備騎馬赴“約”,謝嗣初已經(jīng)走到了馬廄,最終還是停了下來。 他輕咳一聲,面上靠著藥養(yǎng)出來的血色,頓時全無。他緩緩離開馬廄,吩咐沉默隨在一旁的莫五:“兩個時辰后,帶上雀醫(yī),驅(qū)一輛馬車,去往那個地點,不要提前來?!?/br> “世子,你的身體...”莫五此時哪里還有平日的半分冷淡模樣,只恨不得將擔憂寫臉上寫得再濃厚些,好教世子心中多在意番。 “無礙,責罰一事,死罪可免,活罪難逃。回到京城后三個月,自行去領(lǐng)罰。莫五,若是我身邊的日子太過安逸,再來一次,你便自行去邊疆?!?/br> 離開之際,謝嗣初聲音冷淡:“你的這條命,是莫七為你求的,十二為你換的?!?/br> 莫五愣在原地,眼前黑了一瞬,隨即跪地謝恩。 聲音緩長而悲愴:“謝世子,不殺之恩?!?/br> 謝嗣初沒有回頭,若不是莫七離開時為莫五要到了一聲赦免,便此次之事,莫五在他醒過來的那一刻,便應(yīng)該尸骨無存。 從莫谷殺出來的死士,這些年,在他這,倒是越養(yǎng)越廢了。 * “枝枝...” 謝嗣初愣愣看著前方昏迷的枝枝,手一瞬間握得青白,他陰沉著眼望著眼前的黑衣面具人。 面具人此時正將匕首懸于枝枝脖頸間,只差一點,便是能夠割破枝枝白皙的脖頸。仿佛都能看見血涌出的模樣,謝嗣初一下子就慌了。 但謝嗣初強裝鎮(zhèn)定,此時若是露怯,反而怕他對枝枝不利。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