忘了說了，2012那年囤的鹽，估計現(xiàn)在各家各戶早就已經(jīng)吃完了。

    口誅的事暫且不提，但立場還是需要站出來表一表的。

    可惜江柚絞盡腦汁，也沒能想起來一件周清許不好的事。

    周清許在學(xué)校一直很低調(diào)，比較沉默寡言。江柚又兩耳不聞窗外事，只顧著埋頭學(xué)習(xí)。

    她能回憶起來的，大多跟成績有關(guān)——從沒跌出過全校前三的人，在成績上當(dāng)然也絕不會有過什么不光彩的事。

    云裳顯然對這個答案很失望。

    仇視一個人的時候，恨不得將他底褲扒干凈。掃描儀一樣精密地搜察盡任何有可能藏污納垢的角落，也要挖出點(diǎn)上不得臺面的東西。

    最后卻發(fā)現(xiàn)根本逮不著那人的半條尾巴，怎么可能不失望。

    可云裳好像真的又沒有很失望。

    就連江柚無意間不小心提到“周清許默默幫忙擦了一年多黑板”這種好事，她也聽得津津有味，臉上絲毫不見生氣，還不停催她多說一點(diǎn)。

    態(tài)度模棱兩可，搞得江柚也有些糊涂了。

    不過這些小事并不影響她們的友情迅速升溫。

    短短不過四五天，倆人儼然連體嬰兒，親得跟雙生姐妹似的。

    每天中午一起吃飯的時候，云裳總要搶江柚餐盤里面的菜吃。明明一樣的菜色，她卻偏要固執(zhí)地認(rèn)為江柚面前的就是比她的好吃。

    多么理直氣壯的理由，讓人無法反駁。江柚只好無奈地笑也縱容著。

    偶爾一次也就算了，回回都這樣，連一向少有表情的姜宥都忍不出側(cè)目而視。

    確實有點(diǎn)稀奇過頭了。云裳打小嬌氣得不行，潔癖癥狀嚴(yán)重。

    別說跟人同食一盤菜，就是餐桌上有人不小心用公筷碰到劃在她區(qū)域內(nèi)的盤子，她鐵定瞬間拉下臉，果斷離席。就更妄說主動搶別人盤里的菜吃了。

    盛琰他們幾個也是憑借多年從小一起長大的交情，才勉強(qiáng)被云裳小公主接受一起吃飯——只上私筷的那種。

    可云裳才認(rèn)識江柚不過短短幾天。這有些太不合乎常理了。

    云裳卻很有一套自己的理論。

    她這樣說著：“柚柚吃東西五官都在跟著用力，鼻頭輕輕皺，臉頰一鼓一鼓，一雙眼睛也跟著眨巴眨巴的，好像兩只等待投喂的小動物。看起來盤里的菜就很香很下飯?！?/br>
    云裳叫江柚“柚柚”，因為江柚沒有小名。她是第一個沒有連名帶姓地稱呼江柚名字的人。

    江柚在腦海里自動把這段上了十成濾鏡美化，又經(jīng)小言文筆熏陶洗腦嚴(yán)重，潤色出來的文字，自動翻譯成正常語言，提煉出一個結(jié)論：

    ——她吃飯時的表情有些過于猙獰。

    盛琰幾個聽了之后，倒是還算認(rèn)同云裳的話。

    他私下就跟阿贊他們笑談過，江柚整張臉上，最驚艷的就是那張嘴。

    江柚長著一對花瓣唇，上下輕輕抿在一處，恰好是一只桃心形狀。

    當(dāng)時盛琰還引用了一句書上看來的句子，“他很喜歡她的那張嘴，它彎彎的，有如丘比特的弓?！?/br>
    他毫不掩飾地壞笑著欣賞說，江柚那玫瑰花蕾般的嘴唇，是一張真正的丘比特的弓。天生它就適合接吻。

    后來被高達(dá)林那個大嘴巴添油加醋學(xué)給云裳聽，然后不出所料地，盛琰挨了一頓冷嘲熱諷，還被表妹嚴(yán)厲警告，不許打江柚的主意。

    情況

    估計學(xué)校跟教官們透過底，讓他們睜只眼閉著眼，要求別太嚴(yán)格，所以整個訓(xùn)練期間，新生們都挺好混，劃著水就過去了。

    五天時間不長，并不難捱。

    卻沒成想就在最后一天，江柚一向沒準(zhǔn)過例假突然造訪，來勢洶洶。

    她例假期間的癥狀不算嚴(yán)重，不會痛到滿地打滾、臉色煞白。

    但第一天小腹會有漲漲下墜的疼，伴隨著隱秘恥于言說的zigong內(nèi)膜脫落排出過程。

    稍微動一下，都能明顯感受到體內(nèi)有一股液體洶涌外泄，像是流產(chǎn)。

    好在最后一天，教官也沒怎么安排訓(xùn)練。只是讓他們圍坐在地上拉了幾場軍歌，喊幾個男女生出列，表演著劃了幾下軍體拳。

    江柚沒請事假，也不好意思去請。她這種性格，集體活動只會盡可能縮弱存在感。請假缺勤這種“招搖”的舉動，從沒寫進(jìn)過她的人生字典。

    一整天她都努力表現(xiàn)正常，照常和大家一起參與活動。釘在場地上，維持固定坐姿一坐就是幾個小時。

    可能大家拉歌拉得都挺嗨，告別教官也格外真情實感、熱淚盈眶。云裳又比較沒心沒肺，不懂察言觀色、體貼入微。到了結(jié)束，竟也沒人發(fā)現(xiàn)江柚身體不大暢快。

    坐大巴回到市里之后，時間還早，盛琰提議他們幾個去聚餐K歌。

    江柚本想拒絕，可云裳眼巴巴看著她，目含期待，讓她又實在說不出口這兩個字。

    最后還是半推半就隨大流去了。

    坐在出租上，窗外夕陽濃稠，像半流狀的咸蛋黃。

    江柚默默忍著難受，試圖通過轉(zhuǎn)移注意力來無視小腹脹痛。

    她眼睛落向遠(yuǎn)處，有些入迷的，目光追隨著飛機(jī)留下的白線。

    看著它被風(fēng)扯開碎小的絮，痕跡變寬變淡，像少女蕩開一尾素色的裙擺。

    云裳和高達(dá)林在旁熱烈地討論著一會兒點(diǎn)什么菜，爭取吃垮盛琰——盛琰說今晚請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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