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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幾日藥材商突然斷了醫(yī)館的藥材,問了好幾家藥商,前頭說得好好的,一聽醫(yī)館的名字就立刻反悔,說什么都不賣。什么原因也不說,叫人奇怪。剛好這次桃園宴,便來問個清楚?!?/br> “好,那我們一起去?” 應叔正與別人喝酒,見到四人來尋他,對面的人便識趣地離開了。 “應叔,許久不見?!比~問今上前去。 “噢...原是葉姑娘,有何要事?”應叔放下手里的酒杯回應著她的招呼。 “應叔,為何不再給我家草藥了?可是出了什么事兒?”葉問今心里早就有了答案,這次不過是來驗證一番。從前應叔總是笑著叫自己葉小姐,如今自己父母不知所蹤,忠義堂易主,便改稱自己葉姑娘了。 “這...實話與你說吧。葉姑娘,你也知道忠義堂財大氣粗。這次是袁老的命令,我們小商戶也沒有辦法啊?!睉寰o皺眉頭,他知道葉問今醫(yī)館的大名,也知道幾分葉家內部的情況。 他確實與葉家老爺有些情分在,也知曉葉問今確實是個可憐娃兒,不然也不會按最低價給他們供貨。但利益當前,他還是選擇了忠義堂而不是葉問今醫(yī)館。 應叔無奈地嘆了口氣,給自己倒了杯酒,也給葉問今倒了杯酒。 “葉姑娘,這杯酒敬你,就當放過我們,好不好?說句實話,我老應對你們爺孫也算是盡力照顧了,只是我們小本生意實在是沒有辦法,我也有家人要養(yǎng)活。” 得到了想要的回答,葉問今的心反倒安定了下來。 既然葉問今醫(yī)館作為新秀收到了邀請,那么家大業(yè)大的忠義堂當然也是一樣。 葉珠也受邀來參加桃園宴,她穿得艷麗,在桃園的粉色映襯下更顯得扎眼,引人注意。她頭戴許多花樣的首飾,有紅有粉,手指更是一根不落地套滿了扳指。 不夸張地說,光這首飾看起來就有個幾斤重。 她遠遠地便在一群人中間看見了熟悉的鵝黃色外套,正在和應叔攀談著。 葉珠捂著嘴差點笑出聲。 哎,窮鬼就是窮鬼。八百年不換一件外套,也不嫌丟人。 “呦,這是誰家的窮酸姑娘,你也配參加桃園宴?別叫大人們壞了興致?!?/br> 葉珠一把拉過身著鵝黃色外套的女子,才發(fā)現(xiàn)竟不是自己記憶中那張可恨的臉。 這張臉太過良善,她想要看的是葉問今那張目中無人的臉露出不可控制的猙獰面目。 這下認錯了人,葉珠的銳氣大減,在看到葉問今的那一刻更是瞪大了雙眼。 葉問今穿著青綠暗紋褙子,披了一件淺色長衫,凝脂纖長的手上戴著細細的玉鐲。依舊是那樣波瀾不驚的臉,不過如今卻讓葉珠也無法不覺得貴氣逼人,仿佛葉問今才是葉家小姐而自己只是暴發(fā)戶。 葉珠就算心里有一瞬間認輸了,嘴里也還是不會饒人,她挖苦道:“葉問今醫(yī)館也配和忠義堂相提并論?醫(yī)館的流水連忠義堂的零頭都不到,藥材商當然不會給你這樣的小醫(yī)館供藥。還有,就算你現(xiàn)在有點小成績,也別忘了,我們家才是溪臺鎮(zhèn)上唯一的葉氏?!?/br> “葉姑娘...你看?”應叔扯出一個為難的笑容問道。 “倒是沒想到還有這樣的理,小醫(yī)館便不配拿藥了么?誰家不是從小鋪子開始的?哦...忘了,你爹葉紹元直接奪走了別人的鋪子,倒是真沒有從小鋪子開始。”葉問今本來有些愁,現(xiàn)在罪魁禍首直接送上門來,她便意外地愉悅起來。 “你!你血口噴人!你早就覬覦我家的財產,現(xiàn)在想污蔑我家門都沒有!”葉珠指著葉問今的鼻尖罵道。 “葉姑娘大發(fā)善心收留我們,還教我們認藥,教我們本事。再說,葉問今醫(yī)館一直是以最低價賣藥,若是想要錢財,就是靠葉姑娘一雙手便能賺得盆滿缽滿了,到時候就是忠義堂又能算得了什么?”王二娘實在忍不住反駁道。 “就是,葉氏醫(yī)館才是真黑心,看的病人一個個叫苦連天!真是沒眼看!”馬俊明補充道。 “你們!你們人多勢眾,欺負我一個柔弱女子!忠義堂可是百年的老店了!名聲不必多說,招牌自在人心!”李談才忙于葉氏醫(yī)館,因此葉珠是一個人來。 “葉珠小姐果真妙語連珠,若是真的問心無愧,何必僅僅針對葉問今醫(yī)館一家?!备缔刃χ鴨柕馈?/br> “我...關你什么事!你這個臭打鐵的,什么時候輪到你說話了!信不信我叫爹爹把你趕出溪臺鎮(zhèn)去再也沒法回來!”葉珠在氣頭上,平日里便看不起干粗活的,這下抓著他便罵起來。 圍觀的人漸漸多起來,但誰都不敢靠近,生怕惹禍上身。沒人想參與到這葉家的糾紛之中去。 好在袁叔出場打破了僵局。 “公子,齊老有請?!?/br> 葉珠當場愣在了原地,齊老以前是溪臺鎮(zhèn)的大藥商,如今是京城熟藥所的負責人,居然要請這個毛頭小子吃飯?! “我不去,除非...她出去?!备缔刃Φ馈?/br> 袁叔看看叉著雙手等在原地的傅奕又看看火冒三丈的葉珠,一時間汗如雨下。想到要隨時都可能開了自己的齊老,只好得罪另一邊了。 “葉小姐...我們也是沒法,齊老的性格你也知道,若是一生氣...怕是連忠義堂都...請回吧?!痹鍝踉谌~珠面前。 葉珠氣得七竅生煙,連連跺腳,一把將最近的桌子整個推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