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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裴便直接反手扣住了落英的手腕,迫使她松開沈非衣的手臂。 他掀起眸,輕描淡寫的掃了落英一眼, 卻讓她渾身發(fā)寒, 落英仿若被針扎到了手似得猛地收回。 見落英松開了沈非衣的手,沈裴這才輕柔的握著小姑娘的手腕,將覆在上頭的那層薄紗掀起。 沈非衣手腕上已經(jīng)變得通紅,甚至那沾染了紅色的地方已經(jīng)鼓起了一個指甲蓋大小的水泡。 沈裴只是在那紅痕周遭輕輕碰了一下,沈非衣便咬著牙吸了一口氣,低聲道:“疼......” 太后也不是真的想要用燙水潑沈非衣的,直到她潑出去后,這才意識到浮玉泡的茶用的是燙水。 她懊悔的同時又覺得如此叫沈非衣吃點苦頭倒也尚可,這會兒再瞧見沈非衣那手臂上通紅, 便又開始悔恨不已。 可悔恨歸悔恨, 兩人這般湊在一起又成何體統(tǒng)?! 太后眉頭擰起, 再次給茯苓使眼色。茯苓從沈裴掀開了沈非衣的衣袖時,便下意識的去瞧太后,自然是捕捉到了她眼里的那抹悔意。 這會兒再收到太后的眼色,自然也明白不可去強硬的拖拽沈非衣了,便俯下身來,語氣恭敬又帶著勸說:“九公主,你這手臂起了水泡,奴婢付您起來給您上藥可好?” 沈非衣自然知道茯苓是什么意思,聞言也不直接同茯苓說話,甚至轉(zhuǎn)過身來,面對著太后跪著。 “祖母,我可以起來,我也可以聽話,但求求祖母不要這么懲罰哥哥,幾鞭子下去,哥哥就會受不住的?!?/br> 太后哪里不明白,這鞭子骨節(jié)分明,落下去衣物都綻裂開了,除非是她氣的不行,她又怎會直接那鞭子罰沈裴。 當時皇帝也是這般跪在他面前,僅僅是十個鞭子落下,就已經(jīng)遍體鱗傷了。 見太后面色依舊難看,盯著她和沈裴并未任何反應(yīng),沈非衣便又對這太后叩首,只是那額頭還沒落在地上,便被男人環(huán)住了腰,將她攔住了。 沈裴扶著沈非衣肩,低聲哄道:“哥哥沒事,溫溫先起來跟著茯苓消腫,若是留下了疤便不好看了?!?/br> 沈非衣并不應(yīng)他,只是咬著下唇搖頭。 太后看著兩人一來二去,心里的怒氣一波接著一波,可看著沈裴背上的傷痕和沈非衣和手臂上的水泡,又覺得不忍。 她面色極為難看,這就么盯著兩人看了半晌。終究將手中的鞭子“啪”的一聲摔在了地上,轉(zhuǎn)過身去,語氣十分僵硬,“還不快把九公主扶起來?” 沈非衣見太后扔掉了鞭子,便連忙道謝,她想要也扶起沈裴,可又不曾聽太后開口,便只好由著茯苓將她扶起,坐在了一旁的軟椅上。 浮玉在方才茯苓開口說要給沈非衣上藥時,便立刻跑去拿藥了,回來時,瞧見沈非衣已經(jīng)坐下,便忙不迭的趕了過去。 太后見沈非衣已經(jīng)起身,沈裴依舊還貴在原地遲遲未動,便不耐煩道:“你也起來。” 沈裴應(yīng)了一聲,“謝祖母?!币财鹆松?,挨著沈非衣旁邊落座。 幾個人在這寢宮待了不過小半個時辰而已,那房門從始至終都關(guān)的緊緊地,就連茯苓出去一趟,也不忘將門帶上,倒像是太后生怕這事傳出去似得。 浮玉拿了兩瓶藥,見沈裴也坐下后,便吩咐幺兒接過藥瓶給沈裴上藥。 太后看著對面坐著的兩人,心里即便是萬般燥氣,如今也都得被自己逼著強行散去一半。 她自己也清楚,若是事情未發(fā)生倒也可以挽救,可如今木已成舟,她無論生多大的的氣也都是徒勞,改變不了什么。 那呈上來的茶水這會兒也涼透了,她端起茶盞抿了一口,迫使自己冷靜,而后看向沈非衣,淡淡道:“哀家給你那鐲子,是你嫁人的體面?!?/br> 沈非衣正咬著下唇忍著浮玉給她涂藥時的刺痛,聞言眸子卻是一凝,視線投過去時便帶了不可置信,她吃驚的重復(fù)了一遍,“嫁人?” 太后也對她的反應(yīng)覺得可笑,她將茶盞重重叩在桌案上,語氣不容置喙,“哀家已為你擇好了夫婿,下個月你便嫁過去?!?/br> 沈非衣十分不能理解,她蹙起眉頭,“祖母我,”她剛想辯解,可剛開口,也覺得無力,便頓了頓,聲音也低了下來,“我不想嫁人......” 太后也不是沒想過沈非衣會有這般回答,以她這個年紀,她自然能理解沈非衣這樣的小姑娘對于情愛的憧憬和執(zhí)念,可她只覺得實在可笑。 她冷笑了一聲,卻是反問沈非衣,“怎么?你還想嫁給太子?你當真是不想要臉了?” 這話說的十分難聽,語氣里還有不加掩飾的譏諷,叫沈非衣聽得臉色一陣青白, 見沈非衣垂下了腦袋,太后便不再繼續(xù)奚落,沉了聲音道:“哀家不管你們兩個之前如何,打今兒起,你便給我老實呆在歲玉宮,哪也不準去,好好待嫁?!?/br> 說罷,她又看向沈裴,語氣更是冷了幾個度,“沈裴,若叫哀家再見你進這歲玉宮一次,哀家絕不饒你?!闭f罷,她又警告道:“你若不想要這太子之位,盡管造次?!?/br> 話說至此,沈非衣自然能懂太后的意思,她是想直接將她和沈裴徹底分開,斷了兩人的念想。 太后這次甚至連她要嫁給誰也不說,只是警告她安分老實點。 沈非衣也知道這是太后最后的讓步,故此也識趣的不再開口,垂著眸子聽候太后吩咐。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