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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初景往后退了幾步, 從鏡子里勉強看到全身:“不然換運動服?你昨天不是和我說‘欲擒故縱’嗎?” 謝聞嬌叼著蘋果翻找衣柜,恨鐵不成鋼地哼哼兩聲。 “這身不好嗎?這不就證明我沒特意打扮過?”季初景湊近鏡子,在鼻骨處橫著掃下一筆淡粉,十分滿意這點“小心機”。 季初景又檢查一遍妝容,抽出眼線筆補眼線。 “穿這個!”謝聞嬌不知什么時候站在她身后, 舉著一身小裙子興奮比劃。 季初景手一抖,眼線飛了。 她轉身撐住洗手臺:“姐, 今天外面零下十八度!” 黑色薄紗的連衣短裙, 襯底上的星星碎片透過幾層薄紗閃著曖昧的光。燈籠長袖、v字領,恰好露出鎖骨窩來。 “你出門就上車, 下車就進門,還能冷到哪兒去, 忍著!” 季初景接過衣服:“那這皮坎肩是怎么回事?” “知道現(xiàn)在流行什么嗎?甜野風?!敝x聞嬌打量她一眼,“快脫,眼妝卸了我一會兒給你畫?!?/br> 衣服換好,謝聞嬌找出一雙蕾絲平底長靴, 滿意地欣賞著她的作品。 季初景的眼尾特意被她挑了上去, 眼角往下拉, 配著她這張?zhí)鸾愕哪? 像剛剛才學會幻化人形的小狐貍, 單純又魅惑。 皮衣長靴、短裙媚眼,謝聞嬌在她眼尾暈出淡粉,滿意地看著煥然一新的季初景感慨:“總算沒糟蹋你這張臉!” 季初景走到全身鏡前,怎么看怎么別扭:“會不會、有點過了?你不是讓我欲擒故縱嗎?這也太隆重了?” “你懂什么!瞅瞅你平時穿的,裙子就沒有不過膝的,還都是中規(guī)中矩的職業(yè)套裝。你之前不是也是時尚圈里人嗎?!”謝聞嬌恨鐵不成鋼,手上比劃著耳飾,“珍珠的還是長鏈子的?” “你脖子長,來鏈子的吧!”還沒等她選,謝聞嬌拿起一對水滴形狀的鉆石耳線遞給她,“你耳釘呢?怎么就剩一個了?” 季初景摸著右邊耳垂,什么都沒有,昨天晚上最終還是沒找到那枚小魚耳釘。 “要我說你早就該換了它。先不說沒找到人的時候,就說現(xiàn)在,人都在眼前了。”謝聞嬌找香水的時候看了一眼季初景,剩下的話都吞在肚子里。 季初景摘下耳釘放好,抿了下唇:“我工作穿通勤裝很正常啊,休息的時候想放松一下,只有寬松的衛(wèi)衣牛仔褲了?!?/br> 謝聞嬌涂了點香水在她衣領袖口,“所以啊,嘗試一下新風格?!?/br> 季初景聞聞袖口,清甜的味道,不膩人,是她從沒試過的味道,是年輕小女孩喜歡的味道。 裙擺蓋住半截大腿,細長小腿在蕾絲長靴里若隱若現(xiàn),和中間一截細白長腿對比鮮明。 季初景抬頭看向窗外,還有沒化的白雪,季初景打了個哆嗦:“嬌嬌,你不是有光腿神器嗎?” “有點出息!你見過有哪個戰(zhàn)袍里穿棉襖的嗎!”謝聞嬌恨鐵不成鋼,“就是要和平常不一樣,才會讓他耳目一新。我昨天教你的你都忘了?” 季初景有點委屈:“你不是說你剛遇見他的時候穿得是衛(wèi)衣牛仔褲、素面朝天嗎?” “我那是見色起意,前幾次當然要營造個反差。你們兩個是什么關系?雖然你倆十年沒見,但你這一身套裙平時上班就能見到?!?/br> “休息日約會還不讓他眼前一亮,你留給誰看呢?” 季初景小聲嘟囔:“又不是真約會……” 小時候出糗、被老師和家長罰、狼狽爬墻的樣子郁霄都見過,這樣換個風格打扮就能讓他眼前一亮? 鬼才信。 謝聞嬌正又給季初景“復習功課”的時候,她手機響了,是郁霄。 “記住,你是女朋友不是媽!男人最煩嘮叨了,聽到?jīng)]?” “聽到了聽到了!” “還有,記得我教你什么時候脫羽絨服嗎?別掉鏈子!” 謝聞嬌扯著她又檢查了一遍,才放她走。 季初景一出門就看見郁霄,男人倚在車邊,從大衣兜里摸出一個金屬扁盒,修長手指撿出一根煙,又在另一個口袋找打火機。 從她這里只能看到他右半邊臉,眉骨突出、眼角微垂,唇角要勾不勾,微微彎著脊背、低頭,恣意慵懶。 他今天心情不錯啊。 季初景忍不住跟著唇角上揚,嬌嬌說的也對也不對。 他們是十年未變,但人的習慣還真是可怕又難改。 季初景看到他手里的煙時微微擰眉,還是忍住嘮叨,對懷里的季小卷說:“以后他再抽煙,就放你咬他?!?/br> 她還兀自偷笑,一個戴著鴨舌帽的高大男人走向單元門,對季初景微微點頭:“早?!?/br> 季初景一愣,看向男人狹長雙眼才想起來,也忙打了個招呼,習慣性地笑了一下:“早?!?/br> 她想等郁霄抽完那根煙再過去,還站在單元門口,鴨舌帽男人越過她卻沒走。 “抱歉,能向你問個事嗎?” 男人的聲音在身后響起,季初景驚訝轉身,男人看上去欲言又止。 他是謝聞嬌對門鄰居,似乎比郁霄還高,肌rou結實,臉上總沒笑意。郁霄是矜貴的冷漠,他是鐵血無情那種。 季初景腦子里許多東西忽然在這瞬間串在一起,恍然大悟:“你是想問嬌嬌、就是你對門鄰居的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