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懷溪似有不解,可清歌聽完卻覺得并不算意外。 楚煜就是這樣,做事很少會按常理出牌,他將她帶回王府是為了什么,她或許不清楚,但總歸不會是真心想要幫她,否則又怎會隱瞞那么重要的信息。 她抿唇斂眉,思索片刻后再次提筆: “你知道三爺去了何處嗎,我或許可以自己去找他?!?/br> 懷溪頓了頓,正猶豫該不該說,視線卻對上了清歌清亮的眼眸,看著這么一雙干凈又滿懷期待的眼睛,多少遲疑都漸漸消散,他動了動嘴巴,說:“三爺他……” “懷溪?!?/br> 一道帶著些許嚴厲味道的聲音從殿外傳來,椅子上兩個人皆是一驚,不約而同地轉頭看過去。 清歌望著來人,一瞬間又想起許多往事。 “夏總管?!睉严涞貜囊巫由掀鹕?,方才還帶著輕松笑意的少年此刻拘謹?shù)乜囍绷松碜印?/br> 夏康成穩(wěn)步踏進正殿,目光先是在懷溪身上掃過,最后才慢慢落到清歌身上。 他的視線算不上多么強烈,可仍舊讓清歌感覺到不舒服,那是一種帶著明顯審視與判斷的目光,一寸一寸掠過,仿佛是在看一個即將入獄的犯人。 懷溪似乎也感覺到了不對勁,他看了眼還在椅子上的人,對著夏康成小聲道:“夏總管,清歌是王爺帶回來的人……” 話還未說完,夏康成便淡淡朝他一瞥,語氣不輕不重道:“王爺已將此事交給我處理,你先下去吧。” 懷溪愣了愣,可也不能去追問什么,只能點點頭轉身離開,但在走出正殿前他還是有些不放心地回過頭,令他意外的是,位置上的清歌并沒有任何害怕?lián)牡哪?,她依舊安靜地坐在那兒,目光沉靜。 “王爺說你想見三爺,但顯然懷溪已經(jīng)告訴你三爺并不在府上?!?/br> 夏康成視線在茶幾上一掃,語調肯定,“這事王爺一時忘了,他讓我轉告姑娘一聲莫要見怪?!?/br> 清歌對著他,神色情緒又變得警惕起來,她搖搖頭示意不介意,而后提筆寫道: “那可否請夏總管告知三爺去了城外何處?” 夏康成垂眸看完她所寫的,淡淡道:“還請姑娘見諒,三爺?shù)娜ヌ幬覀儫o法告知?!?/br> 饒是做了心理準備,聽到這句話時清歌還是忍不住微蹙起眉,她站起身,也不再寫字,只是一臉不解地看著他。 “姑娘莫怪,這都是為了三爺?shù)陌踩?,至于王爺答應安排姑娘與三爺見面的事也并沒有改變,唯一的區(qū)別是,眼下姑娘須得在王府暫住,等到三爺回來,你們方能見面?!?/br> 在王府暫??? 清歌聞言,連考慮都沒有便搖搖頭,她指指自己,又對著王府大門的方向一指,手指間做出離開的動作。 夏康成默默看著,倒是看明白了她的意思,他道:“姑娘若是離開,王爺?shù)某兄Z只能取消,不管怎么說,王爺也是日理萬機,他肯幫姑娘,無非是看重今日在街上相遇的緣分。姑娘既不愿留下,那之后想見三爺?shù)氖戮椭荒茏约合朕k法了。” 他面無表情的說著,言語間沒有半點通融的可能。 清歌很清楚他的脾氣,嚴肅又不講情面,除了楚煜,不會聽從任何人的話。在上一輩子,哪怕他對她十分不喜,可也因為楚煜將她留在身邊,他也從不會在明面上對她不敬。 清歌知道自己此刻只有兩條路可以走,一是離開,而后再尋找機會遇見恩人,二是留下,靜等著恩人從城外回來。 可這個選擇對她從來就是不公平的,她不能保證自己選擇第一條路后,楚煜會不會從中作梗。若她就在王府外等著,楚煜是否會想盡辦法阻撓自己見到恩人? 她不明白楚煜為什么要為難自己,或許是看不順眼,又或許僅僅是為了有趣。 清歌在心底嘆了口氣,轉身又在紙上寫上一句話,她想試探楚煜的態(tài)度。 “若我離開,自己想辦法見三爺,王爺可否將玉佩還給我?” 她寫完,立刻拿起宣紙遞到夏康成眼前,后者掃了一眼,沒有半分猶豫地搖搖頭。 “姑娘與三爺?shù)年P系如今還不能確認,那塊玉佩恐怕不能交到姑娘手里,還望姑娘理解?!?/br> 清歌泄力般地垂下手,果然,楚煜是絕不會留給她一個選擇別條路的可能,從玉佩被他看見的那一刻起,這唯一的一條路就已經(jīng)死死地鋪在了她跟前,讓她無從選擇。 “姑娘可考慮好了?”夏康成問道。 清歌垂著眸,緩緩點下頭。 夏康成領著她去到了后頭居住的院落,本以為他會隨便帶她到一處偏僻的院子,可誰曾想他們最后竟停在了主院邊上的一間小院。 清歌掃過這些熟悉的景象,心里漸漸浮躁起來。 她以為自己能控制得很好,可當她逐漸靠近過去的一切,整個人仍舊會不由自主地做出反應,比如呼吸變快,心跳加速…… “姑娘就先住在這風清院,里面已經(jīng)安排了婢女打掃,日常所需也都已經(jīng)準備,此外若還有什么需要的,同婢女說一聲就行?!?/br> 夏康成出聲打斷了清歌被困住的思緒,她回過神,勉強扯出一個笑來點點頭。 “那姑娘就先休息吧,老奴暫且告退。” 夏康成很快離開,清歌在院子外站了一會兒,最終還是慢慢走了進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