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王不想涼[重生] 第29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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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連霍快速跑進宿舍,坐在自己的床上,久久沒有回神。 宿舍里其他學生和家長陸續(xù)到齊,一中住宿名額緊張,宿舍基本都是六人間到八人間,還有幾個大宿舍,里面能擠十幾個學生。 一個宿舍里,通常都是一個班的同學,王昭謀給季連霍找的,是條件相對不錯的六人間。 等來幫忙的家長一走,剩下六個人里,五個認識的寒暄一陣后,三個在補寒假作業(yè),一個不停的按著手里的黑白屏小手機,還有一個拿著武俠小說,趴在上鋪看的目不轉(zhuǎn)睛。 宿舍里靜悄悄,季連霍拿出新買的復讀機,放進磁帶,帶著耳機聽英語聽力。 在這之前,英語聽力一直是季連霍的薄弱項。 上小學時,村里沒有英語老師,初中到了蘇城,正好又碰上一個口音極重的英語老師,等進了高中,才算是接受了相對正規(guī)的英語教育。 英語老師當時要求所有學生都買復讀機,在家一遍遍的聽磁帶跟讀,練習語感。 但一個幾十塊錢的復讀機,對當時的季連霍來說,是絕對的奢侈品。 可昨天,昭謀哥給自己買日用品時,聽導購員介紹,高三的學生需要復讀機,就讓工作人員拿了好幾款過來,問自己喜歡哪個。 其實哪個都超好的。 季連霍忍不住揚起唇角,指尖輕撫手中的復讀機。 片刻修整后,晚自習的預備鈴響了起來,季連霍走在自己熟悉的教學樓里,看周圍幾乎沒有什么變化的名人名言掛畫,心中莫名多了幾分充盈。 自己真的回到這了。 這一屆一共有三個復讀班,季連霍進的,是高考成績相對較好的那個班,一個班有七十八個人,教室里桌椅比較擠,就這樣,還不斷有家長,想要送自己的孩子進來。 季連霍作為下半學期來的插班生,在還沒有調(diào)整座位的情況下,坐在最后排,還被班主任單獨提起來介紹了一番。 聽到“季連霍”這個名字,有不少學生看向最后排站起的男生,眼中情緒各異。 這里幾乎所有人,都聽過關于這位學霸的故事,學習勤奮,家境卻極差,父母雙亡,哥嫂去世,留給他一個不滿周歲的孩子,最后被逼輟了學。 沒想到他竟然回來了! 班主任簡單開了個班會,通知同學們明天要進行開學考試,摸底大家寒假的學習情況,并且要以開學成績,重新分配座位。 班里一片唉聲嘆氣,班主任讓學習委員收寒假作業(yè),其他人安靜自習。 季連霍可以不交寒假作業(yè),直接拿出去年的高考真題開始做,班主任看了一會自習,靜悄悄的離開,回了辦公室。 班主任一走,一聲口哨聲在班里突兀的響起來,不少同學紛紛抬頭,只見班里的刺頭,正對著坐在后排的少年吹口哨。 季連霍掐著時間,剛把數(shù)學大題做完,只覺上面多了片陰影,遮住投向試卷的燈光。 季連霍抬頭一看,站在自己課桌邊的男生,好像有幾分眼熟。 “喲,這不是季學霸嗎?”男生帶著嘲諷的笑,“你不是學習好得很嗎,怎么也來復讀了?” 季連霍沉默片刻,看了一眼掛在墻上的鐘表,還沒到下自習的時候。 “不認識我了?”男生一臉囂張,“我是你曾經(jīng)的同班同學,我給你遞了不下十封挑戰(zhàn)書,都被你扔垃圾箱,怎么,現(xiàn)在還是這么清高瞧不起人?” “趙達,回你的座位?!卑嚅L起來維持秩序,“這里是教室,不要影響其他同學,你們有什么恩怨,等下自習去cao場自己解決?!?/br> “膽小鬼?!壁w達踢了一腳季連霍的課桌,回到自己的座位,拿出記著游戲攻略的筆記本,從后面撕下一頁,寫下“挑戰(zhàn)書”三個大字。 不少同學對新來的插班生,報以同情的目光。 每個班里都有一個不服管教刺頭,哪怕是復讀班也照樣有。 趙達的父母都是大老板,天天忙著生意,對兒子只知道給錢,犯了事就挨揍,趙達被請了無數(shù)次家長,但最后還是這樣。 開學第一天就惹上趙達,這意味著,插班生以后的日子不會好過。 季連霍穩(wěn)住晃動的課桌,眼里一片沉寂。 昭謀哥把自己送進學校,不是為了讓自己打架的。 想起鏡片下那雙眼角微翹的眸子,季連霍心一點點安定下來,低頭翻開下一張卷子,開始看選擇題。 臨近晚自習結(jié)束,一張?zhí)魬?zhàn)書被傳了過來,壓在季連霍的卷子上方。 季連霍眼眸疏離,看都不看,直接將挑戰(zhàn)書揉成紙團,頭也不回的朝身后的垃圾桶一扔。 穩(wěn)穩(wěn)進筐。 趙達見狀,氣的嘴都有點歪。 敢這樣無視自己的,只有自己那巴掌極狠的親爹! 趙達愈發(fā)憤怒,叫了自己的兩個跟班,晚自習一下,就把人堵到了去往男生宿舍的拐角處。 “你小子挺狂啊!”跟班一號一推季連霍胸膛,用了十足的力,愣是沒把眼前的人推動。 “我趙哥你都敢不搭理?”跟班二號抹了一把自己的頭發(fā),“你以為你算老幾?” 趙達得意洋洋的看著被自己堵住的男生,剛要開口,余光里隱約瞧到了什么。 趙達低頭仔細一看,發(fā)現(xiàn)季連霍腳上的,好像是那雙自己怎么也買不到的鞋。 “你買得起ksx?”趙達差點笑出聲,“現(xiàn)在穿山寨鞋的,都這么囂張嗎?” 趙達盯著季連霍腳上的鞋,仔細辨認了許久,愣是沒有看出一點山寨的跡象來。 怎么可能,就季連霍那個家庭情況,買得起這么貴的鞋? 自己都買不到! “要不這樣?!壁w達摸了摸自己下巴,“要么我們?nèi)?,把你打的叫爸爸;要么你把這雙鞋給我脫下來,說一聲‘送給趙哥’,我就放過你,怎么樣?” 季連霍沉默了片刻,認真看了眼自己腳上的球鞋后,抬手指向燈光昏暗的cao場。 “去那給我?”趙達精神一振,立即和兩個跟班快步走去,季連霍走在前面,站在跳遠的沙坑前,小心翼翼脫下自己的鞋和襪子,拎著鞋襪,放在沙坑的另一邊。 趙達和兩個跟班立即去拿,只見季連霍赤腳站在沙坑里,突然抬手,攬住三人的去路。 “怎么著,是要打?”趙達冷笑,“我聽過你單挑二中校霸的事,我們這可是三個人,怕你?” 看季連霍不說話,趙達頭一揚,支會兩個跟班。 “你們倆誰先把他打趴下,我給你充一百塊錢的點卡!” 跟班一號二話不說先動手,拳頭直沖眼前男生的鼻梁,在昏暗的燈光下,男生的五官投下一片小小的陰影,眸光幽暗。 拳風還未觸及少年的鼻梁,跟班一手只覺自己的手腕被牢牢箍住,少年順勢側(cè)身一低,一手抓住襲擊者的褲腰,順著對方攻擊的力道,猛地向后一甩。 跟班一號感覺自己飛起來了,又瞬間落地,腰背臀部砸進沙坑,沙土飛濺,震自己整個人都有點懵。 趙達原本想讓兩個根班和季連霍打,自己搞個偷襲,先偷鞋再打人,但沒想到對方根本沒有給自己機會,校服領口被一把抓住,緊接著,趙達眼睜睜看著少年的手臂抬了起來,自己的腳尖,一點點離開地面。 “我艸!”還沒來得及出手的跟班二號,一見這場面,二話不說扭頭就跑。 趙達感覺自己腦袋瓜“嗡嗡”的,氣血不斷上沖,眼睛發(fā)花,少年被燈光投射出的影子,仿佛變成了什么扭曲的怪物,咆哮猙獰。 “季,季哥,對不起……” 趙達聽到自己帶著顫音的聲音,下一刻,身體一沉,整個人倒在了沙坑里。 季連霍赤腳走出沙坑,抖了抖褲腿上的沙子,拎起擺在另一邊的鞋襪,安靜走出cao場。 趙達和自己的跟班,一聲都不敢出的臥在沙坑里,腿軟的使不出勁來。 “趙哥?!备嗳耘f驚魂未定,看少年的身影離開cao場,方才小聲開口。 “我好像明白,他為什么要帶我們來沙坑了?!?/br> 如果身下不是沙子墊著,跟班感覺自己可能已經(jīng)斷了根骨頭,爬不起來了。 趙達腿止不住的抖,兇狠狠的一瞪跟班,“老子又不傻!” 一想自己之前寫的那些挑戰(zhàn)書,趙達突然間無比感激,對方都把那些東西當廢紙,看都不看的扔進了垃圾桶。 “走吧,趙哥?!备嘌鄢蛑奚嵋?,努力從沙坑里爬起來,“我們得面對失敗,總趴著有點涼?!?/br> “你以為我不想起嗎?”趙達惡狠狠開口。 “沒看見腿軟了嗎!” “扶我一把!” 季連霍提著干凈的鞋襪回到宿舍時,室友們已經(jīng)洗漱完畢,坐在床上各干各的。 都是一個班的同學,其他人都看到了晚自習上的鬧劇,想著下了自習肯定還有事發(fā)生,沒想到季連霍就這樣安安靜靜的回來,毫發(fā)無損。 難道是趙達有事,沒有去找季連霍麻煩? “嗨,連霍兄?!鄙箱伩次鋫b小說的男生放下書,主動叫住端著盆正準備洗腳的季連霍。 季連霍抬頭,看向室友。 “那個趙達不是什么好東西,他手下還有幾個跟班,天天晚上翻墻去外面網(wǎng)吧打游戲,結(jié)識了不少社會上的人。”上鋪的男生建議道,“你以后盡量小心,別惹他?!?/br> “謝謝?!奔具B霍向男生淡淡道了聲謝,坐在自己床上,把腳放進水中,沖了沖上面的沙子。 “我叫羅五一。”上鋪男生友好的垂下手,“聽說你數(shù)學和綜合挺好的,以后咱們多互相學習啊。” 季連霍垂眼,看著盆里沉積的沙子,保持沉默。 看少年半晌沒有回應,羅五一尬尬的收回手,摸了摸鼻尖,旁邊一直玩手機的男生,發(fā)出一聲毫不掩飾的嘲笑來。 羅五一假裝沒聽到男生的笑,繼續(xù)翻開自己的武俠小說,側(cè)身躺在床上翻看。 宿舍十二點準時熄燈,但這并不意味著學生們就會睡覺。季連霍在被子下,拿出昨天買的小手電筒,從貼身口袋里拿出記賬本,翻到“欠昭謀哥”一頁,久久的盯著看。 到現(xiàn)在為止,自己的欠款已經(jīng)超過了五位數(shù),上面記的每一條,每一款,都帶著回憶,和別樣的情緒。 季連霍一條條的看下來,不知道為什么,心中有一塊空落落的,像是被千百小手撓著,難受極了。 在記賬本中翻找,一張便簽和一張整齊折疊的信紙,都在里面夾著。 季連霍打開便簽,墨水的淡淡香味撲面而來,季連霍氣息稍緩,看著上面那一串數(shù)字,每一個勾都彎到了心里。 心中的空洞稍緩,季連霍小心翼翼的合住便簽紙,打開那張信紙。 信紙中帶著昭謀哥書房里的檀香味,還沒有打開,這股香味就已經(jīng)充盈了被子下的空間,季連霍咬著小手電筒,雙手打開信紙,目光仔細臨摹上面的每一個字。 沒過一會,被子里的氧氣開始變得稀薄,季連霍還想再看一會,于是用腦袋輕輕頂開一點被子,等新鮮空氣灌進來,立即再低頭。 在低頭的瞬間,季連霍沒有把控好力度,鼻尖輕輕觸上信紙。 像是觸電一樣,季連霍慌忙抬頭,但片刻功夫后,像是被蠱惑一般,季連霍忍不住一點點低頭,用鼻尖再次輕觸眼前的信紙。 信紙上墨水的味道,信紙本身的香味,還有書寫人的清冽淺香,在鼻尖靠近時,格外清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