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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王不想涼[重生] 第23節(jié)

    王昭謀第一個走進書房,一眼就看到電腦后的崽子,不由得垂眼,抬手扶了扶眼鏡。

    果然。

    老齊和季連霍相繼進來,看到孩子的位置,老齊立即小跑過去,拉起鼠標,半晌找不到自己剛剛做的表格。

    季連霍看了眼電腦屏幕,低頭靜靜看著自己的侄兒。

    季大寶無辜的眨巴眼睛,“哇哇”幾下,試圖裝什么都不知道。

    “對不起,齊叔?!奔具B霍一把抱過季大寶,冷靜的看向王昭謀,“昭謀哥,我?guī)Т髮毣胤块g一會?!?/br>
    王昭謀沒有阻攔,安靜看著季連霍抱著季大寶快步離開。

    小叔眼神帶著冷,季大寶立即察覺出來事情不妙,努力的想要掙脫季連霍的懷抱,卻被小叔抱的越發(fā)緊。

    “哇,嗚!”季大寶十分慌張,但心底還是存留著一絲希望。

    小叔不會打自己的!

    上一世就從來沒打過!

    一進房間,季大寶被按在床上,扭頭眼睜睜看著小叔脫下自己的開襠褲,瞄準位置,落手“啪”的就是一下。

    這聲音,在房間里久久回蕩,也在季大寶耳邊,反復響起。

    季連霍薄唇緊抿,眼中是絕對的冷靜。

    又是“啪”的一巴掌,季大寶在nongnong的不敢置信后,感受到了來自臀部的疼痛。

    “哇!”季大寶忍不住的哭出來,但是季連霍的動作卻沒有絲毫停頓。

    雖然房間隔音比較好,但王昭謀和老齊,還是聽到了孩子悲慘的哭聲。

    “老板……”老齊有點猶豫,“要不要我去勸一勸?”

    “不用勸,那是他們的家務事?!蓖跽阎\坐回書桌前,眼神自若。

    “那……我把門關一關?”老齊的心腸,是遇硬則硬,遇軟更軟,尤其聽不得孩子哭。

    “不用關?!蓖跽阎\掃了一眼老齊,腦海中一閃而過集團破產(chǎn)后,老齊被王氏的仇家,撞入水中的場景。

    你也應該好好聽聽。

    “其實剛剛也沒做多少,我以前根本沒學過電腦怎么用?!?/br>
    老齊坐在電腦前,不大熟練的挪動鼠標,到處翻找,過了好一會,老齊不知點了哪一下,剛剛做出的表格,立即彈了出來。

    “找到了老板!”老齊難掩激動,“我去跟小季說說,讓他別打了!”

    王昭謀低眼看了看腕表,房間那邊傳來的哭聲也越發(fā)微弱。

    別把孩子打壞了。

    以后還得打的。

    王昭謀起身,老齊立即跟在身后,看老板指節(jié)微屈,溫和敲響了客房房門。

    房門半晌后方才打開,王昭謀一眼就看到趴在床上的季大寶,屁股被打的紅彤彤發(fā)亮,臉上糊的是眼淚鼻涕,小臉哭的漲紅。

    又無助,又弱小。

    又慘,又可憐。

    “我找到表格了?!崩淆R滿心愧疚,“數(shù)字一個都沒有丟,大寶可能是好奇玩了下鼠標,不用打成這樣的?!?/br>
    “齊叔,不關您的事?!奔具B霍面色冷硬,指向不停哽咽的季大寶,“他昨晚剛把昭謀哥的古董花瓶打碎,今天又去玩鼠標,按我哥的話說,孩子皮癢了,需要松一下?!?/br>
    “?。俊崩淆R滿臉詫異,再看床上的崽子,忽然間就明白,老板剛剛不讓自己勸的緣由。

    怪不得!

    “是該教育教育?!崩淆R注視著少年點頭,意見達成一致。

    “嗚,嗚嗚?!奔敬髮毰吭诖采?,哭的愈發(fā)傷心。

    明明上一世小叔從來沒有打過自己,為什么這一世,一出手就這么狠,自己屁股都被打木了,哭的那么撕心裂肺,小叔竟然下手的節(jié)奏都沒有亂一下。

    節(jié)奏大師嗎您!

    “給大寶上點藥。”王昭謀上前,看了看大寶的傷勢,“先冰敷。”

    季大寶聞聲,感動的看向眼前男人。

    王昭謀低眼,對滿臉鼻涕眼淚的季大寶,飽含深意的微微一笑。

    季大寶被揍的下不了床,一動屁股就嗷嗷的疼,季連霍聽從王昭謀的話,第一天冰敷,之后熱敷加上藥,十來天的功夫,季大寶才能堪堪的坐在床上。

    這頓教育還是極有作用,季大寶是打死再不敢進書房,哪怕被王昭謀抱著,也不愿意進去,偶爾路過書房門,都是一臉的悲傷。

    誰再碰電腦,誰是狗!

    xxx

    凌晨三點的塑料廠員工宿舍,一頭綠毛的王昭云睡在上鋪,眼下是大大的黑眼圈。

    “呼,呵,哞……”

    員工宿舍里的呼嚕聲此起彼伏,王昭云感覺自己像是在農(nóng)場里,稍微一側頭,就能聞到濃郁的腳臭味。

    王昭云眼睛辣的有點睜不開,一想起老爸命令自己,在廠子里當工人,賺夠六百萬才能回家的話,心中一片苦澀。

    自己當初為什么非要鬧?

    如何不鬧,自己現(xiàn)在還在家里的大床上,美美的睡著大覺。

    想象自己身處家中,王昭云閉上雙眼,感覺自己剛打了個盹,身下的床就開始搖晃。

    “起床了!”有人一拍王昭云的床板。

    王昭云努力睜開眼,發(fā)現(xiàn)外面的天還沒有完全亮,宿舍里所有工人都已經(jīng)起身,拿著自己的塑料盆和牙刷牙缸,肩上搭條毛巾,進了水房。

    王昭云吸了吸鼻子,委委屈屈的起身,被子也沒疊,就在水房外面空著手排隊。

    好不容易排到自己,兩邊兩個工人一擠,王昭云還沒來得及洗臉,就被擠了出去,下一個人快速擠進去,端著臉盆擰開水龍頭。

    王昭云欲哭無淚,只能走出水房,再跟著另一隊工人,去食堂領早飯。

    兩個饅頭,一碗粥,還有一個煮雞蛋。

    王昭云嘗了嘗饅頭味道,有股莫名的怪味,和自己在家里吃的完全不一樣,只能勉強就著水煮蛋,喝完了粥。

    到工廠第一天,王昭云就被分到注塑車間,一進車間,一股刺鼻的塑料味迎面而來,王昭云扭頭跑出車間,干嘔幾下,差點把剛吃的東西吐出來。

    看著周圍工人嘲笑的眼神,王昭云這才發(fā)現(xiàn)他們都帶著口罩,昨天進廠的時候,有人也給自己發(fā)了兩條,但自己根本沒在意。

    回員工宿舍戴上口罩,王昭云再進到車間里的時候,員工們已經(jīng)做完了活動身體的早cao,一女員工被分配帶王昭云,見到自己要帶的人,女員工是滿臉的嫌棄。

    女員工帶著王昭云坐在一臺注塑機前,遞給王昭云一個裹著透明膠帶的刀片,然后教王昭云,用白色醫(yī)用膠帶,把手指纏起來。

    王昭云要做的,就是用小刀削去注塑機中出來的塑料零件的毛邊,行話叫做削披鋒。

    王昭云剛做的時候,感覺一點都不難,還有點好玩,但還沒一上午的功夫,王昭云就開始煩躁。

    一直拿著刀片用力,自己的手指開始疼,剛從注塑機里出來的零件很燙,一不小心就會燙到手。

    王昭云手指疼的厲害,扭頭一看,才發(fā)現(xiàn)帶自己的女員工,手指干裂到掉皮,好幾處都是口子!

    “你不疼嗎?”王昭云沒忍住詢問。

    “習慣就好?!迸畣T工掃了一眼王昭云,“你該不會連這活都干不下去吧?”

    王昭云低頭看看自己的手指,有些委屈。

    “削披鋒是輕活,你看你周圍坐的,都是女工。”女員工低頭干著自己的活,手腳麻利。

    “這是什么零件啊?!蓖跽言颇笾粋€成品,低聲詢問。

    “這是吳副廠長努力爭取來的?!迸畣T工白了一眼王昭云,“如果沒有這個單子,我們就要關廠,我媽還病著,你之前是想要我們的命,對不對?”

    “我……”王昭云一噎,不知道該怎么回答。

    “算是我們求求你,不要再搞這種事了?!迸畣T工想起來,是滿腔憤憤。

    “王家的塑料廠,工資給的高,還包吃住,我們呆的這注塑車間,有氣味還給補助。

    你一來就差點把這搞倒閉,我們到時候無家可歸,你還是吃香喝辣!”

    “對,對不起。”王昭云愧疚低頭,不敢再去看身邊的女工。

    一連在廠子里干了十幾天,王昭云困到坐馬桶都會睡著,還要被車間巡視的人,從廁所揪出去批評。

    不知道是第多少個早晨,王昭云兩眼麻木的低頭大口啃著饅頭,聽到旁邊幾聲竊竊私語。

    “聽說他又被注塑車間的主任給罵了?”

    “可不是嘛?他之前害的廠子差點倒閉,大家都記恨著呢!”

    “你們就不怕他以后報復?”

    “報復啥?整個王氏集團都是王總的,有能力的是他哥,又不是他,聽說他之前還私下詆毀王總,這樣的弟弟,誰要啊……”

    王昭云吸了吸鼻子,眼眶忍不住的發(fā)紅。

    當天下午,王昭云拿到自己的第一筆工資,八百四十二塊九毛錢,包括八十塊錢的車間補助,一百塊錢的罰款。

    距離六百萬,還有……

    王昭云算不下去,捏著自己的工資,蹲在地上哭起來。

    哥哥,能不能再愛我一次!

    xxx

    一月中旬,學生已經(jīng)陸陸續(xù)續(xù)放了寒假,王昭謀給季連霍找來高中三年的課本,讓他再從基礎抓一抓。

    從季連霍輟學到現(xiàn)在,已經(jīng)過去不少時間,經(jīng)過這么長時間在社會的沉淪,每天緊繃神經(jīng),怕是之前記著的東西,都忘了個八成。

    高考就在六月份,仔細算一算,留給季連霍的時間并不多。

    季連霍要專心學習,帶孩子的事落在程嫂身上,好在經(jīng)過之前的教育,季大寶收斂了不少,讓在一處坐著,就絕不會亂跑。

    午餐時間,程嫂敲了敲房門,季連霍從書本筆記中抬起頭,快速做完手下的題,下樓去餐廳吃飯。

    “今天學的怎么樣?”程嫂像是問自家孩子一般,關切詢問,季連霍抱過季大寶,向程嫂靦腆一笑。

    季大寶癟著嘴坐在季連霍懷里,小眼神還帶著點記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