嫁給首輔落魄時 第62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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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們本來想等這支隊伍過去,畢竟十來人的小隊,他們?nèi)齻€是絕對打不過的。 按理說馬銜嚼,他們?nèi)齻€屏息,應該是很安靜的,可惜的是偏偏刮起了一陣大風。 馬受驚,不安地踩踏,這個動靜就太大了。 太過倒霉,三個人都沒什么辦法,只能握著武器準備迎戰(zhàn)。 通皆士兵很顯然也沒想到這里還會有落單的人,先用胡語試探性的說了幾句。 察吉額伏也用胡語回答了些話,本來那幾個通皆人已經(jīng)放下了警惕轉(zhuǎn)身走了,但是領(lǐng)頭的那個人又轉(zhuǎn)頭嘰里呱啦說了一堆,這群人拔出武器便朝這邊撲來。 一匹馬已經(jīng)不知道跑去哪里了,十個正值壯年的兵士和他們一個少女兩個孩子,無疑是力量懸殊的,但是也沒有辦法,打還有可能贏,不打是肯定會死的。 鹿瓊感覺胳膊越來越酸痛,她只跟著白九學過幾招,是三個人里面武力值最差的,空照機靈,察吉額伏力氣大,而且兩個人的路子明顯是從跟著名師小學的童子功,鹿瓊是很難比的。 出城的時候,鹿瓊便換做了男子打扮,方便騎馬,但是雖然沒被發(fā)現(xiàn)是個女子,士兵們也發(fā)現(xiàn)了這個清瘦的年輕人明顯比其他人都容易打。 都知道柿子要撿軟的捏。 鹿瓊已經(jīng)心生絕望,就見旁邊的察吉額伏惡狠狠的嚎了一聲,彎刀想要擋住那人的劍,只是劍是可以擋住的,但是其余人也湊了過來。 很明顯,他們打算先解決鹿瓊。 真的是…… 鹿瓊嘆了口氣,在這一瞬間她居然又想到的是謝子介。 一心求死的謝子介還沒有死,萬萬沒想到,自己的性命居然要終結(jié)到這里。 非常奇怪,她眼前的謝子介已經(jīng)不是那個溫潤從容的書生,鹿瓊想到了他皺著眉的樣子,不安地踱步,焦慮又害怕的模樣,還有做白九的時候輕狂又坦誠的樣子。 和無所不能,做什么事情都是從容不迫的謝秀才比起來,這些樣子無疑沒有那么好看,也沒有那么完美,可是這一刻的鹿瓊卻覺得那么親切。 也那么鮮活。 鹿瓊奮力劈出一記。 她感覺自己應該是劈中了什么,畢竟對方的刀已經(jīng)被察吉額伏砍掉,那一瞬間,鹿瓊覺得自己已經(jīng)不虧了。 接下來就只能聽天由命了。 就在此時,身后破風聲響起,除了鹿瓊自己砍下的那個通皆人,身邊四個正圍過來的通皆士兵都被射中躺在地上。 射箭的人射的是連珠箭,身后又來了幾根箭,牢牢地射中了士兵的后心,這樣的劍術(shù)實在是太過精妙,察吉額伏忍不住低低喝了聲好。 遠遠的,鹿瓊看見騎著玄馬的謝子介,此時他已經(jīng)不再是寬袍廣袖的書生打扮,而是穿著胡服勁裝,將頭發(fā)束起來。 如今他一身鋒銳不再隱藏,但是也不像將軍,反而讓鹿瓊終于對那個不是輕狂少年,而是所謂的匪首白九有了一點真正的認知。 他無疑是兇悍的,但是又那樣英姿勃發(fā)。 這個青年騎術(shù)要比他們?nèi)齻€人高明太多了,此時根本不挽韁繩,單手持弓。 他的表情并不好看,相反,帶著多日沒有休息的疲憊,但這反而增添了他幾分風姿俊邁。 一切都平息了,只有周圍七七八八倒下的通皆人提示著這里發(fā)生過一場戰(zhàn)斗。 而謝子介走到了鹿瓊身邊,把水葫蘆遞給鹿瓊,又把剩下兩個袋子扔給空照和察吉額伏。 看著三個人都吃了食物和水,臉色也平靜了些,謝子介仔細打量著鹿瓊,確認她沒有受傷,明顯也在心驚膽戰(zhàn),最終只是低聲說了一句,“抱歉,我來的有些遲了,嚇到你了?!?/br> 第70章 不是完人 在鹿瓊他們沒有回去的那天, 聽到登門鹿芝的話語,謝子介心里就是一沉。 巨大的恐慌攥住了他。 謝子介一直覺得,無論如何, 自己肯定是要先走在鹿瓊前面的,這是理所當然的一件事,讓他覺得可以平靜接受。 他從來沒有想過一種可能,那就是先死的那個人, 居然是鹿瓊。 那一瞬間,向來足智多謀的謝十三郎卻突然什么也做不了了, 他臉色蒼白, 腦子里亂哄哄的, 心里無數(shù)種念頭涌了上來。 可是他必須冷靜,現(xiàn)在如果還有人能救鹿瓊,那就只有他謝子介了, 如果他這時候再把自己縮進那個龜殼里,那么一切都將無法挽回。 謝子介從江家那邊的關(guān)系和通判聯(lián)系,說他還未過門的妻子還在城外。 通判是知道謝子介的,對這個年輕的俊秀后生也很有好感,但是這時候能不能出城已經(jīng)不是通判能決定的了。 要看梁小將軍的調(diào)度。 梁小將軍自然是斷然拒絕,一家一戶的悲痛固然令人難過, 但如果現(xiàn)在開城,通皆人進來,那就不是一戶人的事了。 他想要出城可以,但是不能在通皆攻城的時候。 謝子介沉吟一會兒問梁小將軍:“通皆人攻城,則要迎戰(zhàn),如果我跟著你們出城,需要什么條件?” 梁小將軍笑了一聲:“就算迎戰(zhàn), 也不能讓你隨便過去,你若是能做到斬下對方戰(zhàn)旗或者取下對方將領(lǐng)首級,使對方士氣低迷,那就自然可以?!?/br> 謝子介道:“好?!?/br> 第二日,通皆派出小股的軍士sao擾城門,梁小將軍帶著兵士出城應戰(zhàn),謝子介也跟著出去。 他兩次挽弓,射斷了通皆人的戰(zhàn)旗。 這一手非常精彩,從梁小將軍到通皆人都沒有反應過來,而在這時候謝子介已經(jīng)以極快的速度沖出去了。 梁小將軍急令士兵跟上。 在如潮水一般的軍士面前,戰(zhàn)旗被斷的通皆人瞬間不知道做什么了,謝子介這一手實在漂亮。 通皆人的隊伍一下子被打散。 這邊士氣大震,通皆人便將營地后退五十里,暫時休整,同時派出小股軍隊在附近清掃,畢竟人人都看到,那天出去的謝子介是朝西域沖過去的。 而謝子介自己則不眠不休的,在草原上尋找任何可能的蹤跡。 隨著一日一日的過去,他心中的煎熬也越來越盛,時間越久,一個少女,兩個孩子活下來的幾率也越小。 他睡不著,也沒有時間讓他睡覺,只要一閉眼想到的就是最后鹿瓊問他的話,他恨不得回到之前,立馬告訴鹿瓊所有的答案。 他突然間明白了,鹿瓊曾經(jīng)看自己來石雁城時候是什么感覺。 他說自己的死亡的時候是那樣的輕飄飄的,但在周圍人聽起來卻是如此的沉重。 他怎么就不能早點說出口呢? 第三日的下午,他發(fā)現(xiàn)了鹿瓊的標記。 發(fā)現(xiàn)之后他駕著快要被累死的馬一路沖了過去,看到通皆士兵的身影的時候,謝子介嗓子發(fā)緊,眼前甚至有點發(fā)花,簡直握不住韁繩,取弓都是手抖的。 真搭上箭的時候反而冷靜了下來,無論如何這支小隊都不能讓他們離開。 幸好趕上了。 就算已經(jīng)暫時安全,謝子介依然毛骨悚然。 假如他多拖了一會兒呢,假如那天通皆人沒有攻城,導致他需要晚出來一會兒呢,謝子介沒法想更多了,他知道這已經(jīng)是很幸運的巧合。 但這世界上并不是每一次都能那么幸運的,他已經(jīng)體驗到了最巨大的悔恨和痛苦。 謝子介完全不能想再來一次,他也不能容許再來一次。 明明有了答案,卻因為畏縮而不說出口,他真的是不知道怎么唾棄自己才好。 這么久以來,他們兩個之中,謝子介仿佛才是那個特殊的,鹿瓊只不過是一個平凡得隨處可見的農(nóng)女,謝十三郎卻是少年英才,他這一路有過坎坷,也有過風光,但無疑,不管哪段經(jīng)歷都不是常人能比擬的。 但是此時,謝子介卻意識到這個想法其實完全相反。 無數(shù)人會和謝子介一樣畏縮猶豫后退,這世界上還可能有其他謝子介,畢竟世上從來不少聰明人,但是鹿瓊不一樣,她永遠是那樣堅定果斷,也敏銳地直擊內(nèi)心。 能遇到鹿瓊,是他謝子介的幸事。 鹿瓊此時還算鎮(zhèn)定,她之前沒有經(jīng)歷過這樣的事,此時也不太敢去看那些倒下的尸首,她抬手,握著刀的時候劈到什么的感覺還在,讓她有種黏膩膩的略微犯惡心的錯覺。 但也就是這一點了,說沒有被嚇到,那自然是不可能的,可是鹿瓊一向是很看得開的人,想活著那就必須出手,那就沒有辦法。 她甚至還能很鎮(zhèn)定的問謝子介石雁城的情況。 謝子介簡單講了講。 其實謝子介現(xiàn)在不想說這個,他想傾吐的是別的,但是鹿瓊,看起來太累了。 他們現(xiàn)在也不好返回石雁城,鹿瓊給謝子介講了,他們打算先去西域。 謝子介沉吟:“去西域也不是個好辦法?!?/br> 鹿瓊聽他講,他們現(xiàn)在已經(jīng)追不上江家的車隊了,而去跟著別的車隊去西域風險太大,此外假如察吉部真的參戰(zhàn)的話,那么回石雁城的路可能會斷。 鹿瓊以為謝子介要說的是他的復仇計劃也會因此中斷,但是謝子介沉默了一會兒,還是說出了口。 “瓊娘,”他說,“是我太愚蠢了?!?/br> 他簡單說了這兩天他聽到之后的驚慌,鹿瓊之道謝子介從來聰明,但鹿瓊突然發(fā)現(xiàn)聰明人罵自己,也比別人更狠一些。 她目瞪口呆著聽著謝子介,把自己罵的簡直狗血臨頭。 愚蠢自負還畏縮,不知道為什么,聯(lián)系起來謝子介,鹿瓊反而很想笑。 偏偏謝子介說的很認真。 他說自己因為認識到自己是這樣的自己,所以才不敢說出那個定論,但是這一回的事讓他意識到無論如何再不說出口就晚了。 “我已經(jīng)不是你眼中的那個完人了,”謝子介問鹿瓊,“完人不會這樣想,他該更通透,也不會像我這樣蠢,那你……” 他笑了一下說,“你還愿意和我領(lǐng)婚書嗎?” 鹿瓊也笑了。 空照拉著察吉額伏,悄悄跑到馬后面,一邊喝水和吃著胡餅,一邊聽著那邊兩個人說話。 太不容易了,他有些心酸的想。 從在府城,他就開始急,這么久了,終于眼看著能有進展。 他終于有希望能好好當他的鋪子里的小伙計了。 而察吉額伏看著遠方,從出城開始,他就一直很沉默,此時他突然問空照。 “你覺得現(xiàn)在的察吉部會是什么情況?” 空照想了想說:“現(xiàn)在察吉部還沒有動手,在通皆卻說是大王子的指示,察吉部可能也在內(nèi)亂?!?/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