惡女只好登基 第97節(jié)
錢朵靈可以,他卻不行。 卡羅爾難免生出好奇之心,他在黎里頷首告辭前,多問了句:“我能問問殿下問什么不要我嗎?” “讓艾格來,和要不要我之間應(yīng)該不沖突。” 的確不沖突。 但從賺到的部分來看,可能這樣賺得還更多。 可生意場上想要長久,從不是看一時而是要看今后。生意尚且如此,更何況黎里如今做的是軍權(quán)“買賣”。 從卡羅爾比賽到最后也不肯輕易放棄,想要拿槍來對付她表現(xiàn)出的性格來看。不回答他的問題,他大概不會這么容易的回去。錢朵靈還沒有到手,黎里不想多惹麻煩,所以她據(jù)實已告。 黎里說:“因為第三軍校變了,你要是三個月前這么問或許還有戲,但現(xiàn)在嘛——” 她微微笑道:“我們品性不同,便不要硬湊了吧?” 卡羅爾聞言,慢慢地露出了一個笑。 他對黎里說:“這樣嗎,那還真是可惜?!?/br> 他的視線慢慢轉(zhuǎn)向了君瑤,話里還在回答黎里,意思卻全變了:“我還以為是因為君瑤中尉?!?/br> “殿下把軍中此代最可怕的猛獸留在身邊,我還以為您熱衷于馴獸。” 說完這句,瞧著臉色都變了的沙里等人,卡羅爾爽了。 他恭恭敬敬告辭,痛痛快快回去找寒地了。 沙里一直沒說話,但第三軍校的最強(qiáng)被人譏諷了,這誰能忍。 他對黎里說:“他是瘋了嗎,明明還有求于殿下,還敢如此大放厥詞!?” 黎里瞧了眼卡羅爾的背影,她說:“因為他聰明,猜到我也在尋求合作,不會因為這么一句話和艾格·邁耶翻臉??倸w我不打算要他,他自然也就沒有耐著性子做低伏小的必要了。” 說著黎里還不免嘆氣:“都是機(jī)甲兵,你看看人家這底線踩的,學(xué)長,你能學(xué)會嗎?” 沙里:“……啊?” 黎里放棄了。 倒是吳琰這位最初也挺看不上君瑤的小侯爺先安慰了君瑤一句:“卡羅爾·庫欣就是條瘋狗,得誰咬誰。你別理會他?!?/br> 君瑤壓根就沒把卡羅爾的話聽進(jìn)去。 挑釁的重點在什么地方? 那是被挑釁方的暴跳如雷,是被挑釁方受損。 可他壓根沒有去聽卡羅爾說話。 吳琰見君瑤又是這幅“我不知道”的態(tài)度,覺得自己的暴跳如雷全是寂寞。 他看向黎里。 黎里更好,她更像是什么也沒發(fā)生過一樣,瞧著眾人茫然問:“怎么還不走啊,大家不餓嗎?” 她這么問了,還要再和君瑤尋求支持:“你餓不餓?” 君瑤會怎么說呢? 他從來都是配合黎里,哪怕他剛剛吃完飯,在這種場合下,他也只會順著說:“有些?!?/br> 黎里便睜著眼瞧向吳琰,眼睛里清清楚楚寫著的東西,吳琰都懶得翻了。 吳琰:“……” 吳琰:我就不該擔(dān)心你們倆兒! 吳琰最后還是給眾人做了頓豐盛的晚餐。 錢朵靈閉了嘴,再也不提自己會挖無煙灶的技能。她甚至罕見的、主動與吳琰親近起來,問他打算畢業(yè)后去哪個軍區(qū)實習(xí),她想陪著一起,加深兩人之間的友情。 吳琰瞧著這照燒醬澆出來的友情真是謝敬不敏。 唯有黎里說了句:“干嘛等到畢業(yè)后?” 錢朵靈頓了一瞬,她看向黎里。 可黎里就像是喝多了隨口一說般,又去問了韋岫別的。 她問韋岫:“你比賽準(zhǔn)備的怎么樣了?” 韋岫也喝了一點,她眸光清亮,頗為自信道:“五局里能贏一局了。” 黎里頓時信心大增,連說了幾句好! 錢朵靈聽到這里好奇問吳琰:“指揮系是你和韋岫一起參賽嗎?” 吳琰嘟囔:“對啊,怎么了?” 錢朵靈:“……她是一年級,可以上沙盤比賽?你們第三軍校,是不打算要第二、第三名了?” 她倒是也覺得吳琰在沙盤模擬上會贏。 不過這話聽在吳琰耳里,重點不是第一名是不是他。 吳琰不快道:“為什么不行,你沒聽她說嗎,她五盤里可以贏我一盤了。整個第三軍校指揮系,除了她沒人能下棋贏我,她為什么不能去?!?/br> 錢朵靈不說話。 吳琰見她不痛快,方才想起第一軍校的規(guī)矩多,團(tuán)結(jié)重榮譽(yù)的同時,必然會以強(qiáng)權(quán)下壓個體。 韋岫和黎里都說過,錢朵靈是單兵最適合她的項目應(yīng)該是越野或者軍事五項,可她卻獨獨參加了射擊——說第一軍校沒為了獎牌名次在參賽名單上做了安排,也沒人相信。 為了確保整體勝利,大多時候個人的意愿是不重要的。軍隊本來也是這樣的地方。 最好的士兵應(yīng)是執(zhí)行命令的機(jī)器,不必有自我意識。 大多人都這么認(rèn)為,誰也不能說第三軍校野獸軍,讓麾下士兵以獸性代替人性,追根溯源不是同樣為此目的。 只是士兵畢竟不是真正的機(jī)器。軍隊需要他們的服從,卻不能當(dāng)真逼迫他們湮滅為人的七情六欲。 “所以引導(dǎo)士兵情緒也是尉官很重要的工作之一?!遍e聊時黎里曾捧著本戰(zhàn)爭史這么同吳琰說過,“吳秦將軍當(dāng)年能統(tǒng)率野獸軍,我想應(yīng)該不僅僅只是因為他最強(qiáng)的原因。戰(zhàn)場上,人魚強(qiáng)悍堪比鬼神的單兵比比皆是,可吳秦將軍麾下的野獸軍也不曾失控過——所以我猜,他應(yīng)該是得到所有士兵的真心拜服,是得到他們自愿為戰(zhàn)心意的?!?/br> “老舊的書上不是有說過這樣一句話嗎?愛兵如子,勝乃可全。我覺得道理差不多,總歸,強(qiáng)令是沒有好結(jié)果的,公平正義將心比心永遠(yuǎn)都是人類的精神追求?!?/br> 吳琰看著錢朵靈。 他想著黎里說過的那些話,尉官有引導(dǎo)士兵情緒的使命。 也不知怎么的,他鬼使神差就對錢朵靈說:“第一軍校要是待得不開心,就換個地方吧。你現(xiàn)在又不是沒別的地方選。” 錢朵靈聽后詫異,她盯著吳琰,嘴唇都快抿成了支線。 吳琰尷尬,他轉(zhuǎn)過臉去,說:“你還是當(dāng)我什么都沒說過吧?!?/br> 錢朵靈卻不會當(dāng)真當(dāng)吳琰什么都沒說過。 她又不是傻子。 韋岫暗示卻又不說,黎里又是這幅“我不好開口”的樣子,吳琰說的這句話是可以當(dāng)做沒說過,還是可以被當(dāng)做正式邀請她心知肚明。 韋岫沒有資格說這句話。 黎里為了免得罪她父親,自也不好親自開口。 吳琰開口再合適不過,與其說是吳琰在開口,倒不如說是皇女在借著吳琰問她,要不要換片天地。 錢朵靈作為區(qū)域大將之女,知道吳琰是個空架子武侯。 皇女即便得到他的支持,也最多是得到了吳琰舊部偏向,況且以吳琰反戰(zhàn)的性格,當(dāng)真要用兵的時候他也未必好用。一個吳琰,離她要真正在軍隊站穩(wěn)腳跟還有很長的路要走。 在第一軍校,她作為錢將軍幼子,即便是他唯一從軍的女兒,因著區(qū)域大將從未出過女性的緣故,也不能得到她應(yīng)得的一切。赫爾南多不能使她信服、韓天更不能。 她在第一軍校,對于沙力克而言不過是錦上添花的那朵花。 但對于皇女就不一樣了,如果她真想要扎根軍權(quán),在第三軍校那沒幾個權(quán)貴子弟的地方,她的倒向?qū)@得尤為重要。 這些錢朵靈都能想到。 不過她都不在乎。 她問吳琰:“在皇女麾下,我會有出戰(zhàn)的機(jī)會嗎?” 提到這點吳琰就抱怨:“你看看我,我被用成了什么樣!里里,她就是個沒有良心的小混蛋!” 錢朵靈聽到這話:“……你是不是也醉了?” 吳琰沒吭聲。 倒是聽到自己名字的黎里轉(zhuǎn)過了頭,她問吳琰:“表哥,你罵我呢?” 吳琰笑嘻嘻:“沒有,夸你物盡其用,不會吃虧呢!” “放心,這樣好,讓人放心?!闭f著說著,他又嘆氣,“但你不能對我這樣啊,嗚嗚,我的特殊地位呢?我都給你特殊對待了?!?/br> “你還不如韋岫!”吳琰說,“她還會陪我下棋!” 黎里看向韋岫。 韋岫冷靜補(bǔ)充:“收錢的。我贏他付我一萬塊,我輸不付錢。” 黎里感慨:“不愧是第七星域百貨店繼承人,精明?!?/br> 韋岫謙虛:“哪里哪里,都是殿下教得好。” 黎里握住韋岫的手。 兩人惺惺相惜。 沙里等人瞧見了,也不問韋岫和黎里說了什么,就知道舉杯歡呼:“殿下牛逼!” 錢朵靈:“……”這是醉了一個還是醉了一堆? 可她看看吳琰,又看看韋岫。再看看再自然不過地護(hù)著他們,不讓他們因胡鬧而受傷的、軍中傳聞甚囂的武器“君瑤”。 他看起來可一點不像“武器”,他甚至知道用柔軟的巾帕墊在皇女的桌前,免得炭火濺到她的身上。 她竟然有一點的羨慕。 就一點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