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惡女只好登基 第34節(jié)

    第29章

    荒蕪的沙漠里,長尾蝎半埋進(jìn)了沙土里,機(jī)械鷹也斂下了雙翼落在鐵塔頂上。

    黎里坐在長尾蝎的身上,捏著君瑤的下巴左右查看他身上還有沒有別的傷口。073的物資有限,她身上就一瓶韋岫給的以防萬一的酒精,如果君瑤受傷嚴(yán)重的話,她也沒什么療傷的好法子。

    好在君瑤夠強(qiáng)。

    這種戰(zhàn)斗,他除了蹭破點皮,看起來好像也沒多大事。

    黎里將酒精塞給了君瑤,見他尤為熟練地為自己清創(chuàng),默了半晌,才說:“對不起。”

    君瑤用酒精澆傷口的動作頓了一瞬。

    他抬眼瞧了黎里一眼。

    皇女尷尬說:“是我信息搜尋的不到位,才讓你遇上這種情況。”

    她頗為自嘲地扯了嘴角:“想想也是嘛,我都用你開掛了,游戲的gm怎么可能不投放補(bǔ)充包?!?/br>
    君瑤微微蹙起了眉。

    黎里瞧了他一眼:“聽不懂?”

    “聽不懂沒關(guān)系。”黎里許諾說,“下次行動,我會考慮地更詳盡?!?/br>
    君瑤明白了黎里的意思,他遲緩道:“沒關(guān)系?!?/br>
    他看起來非常不適應(yīng)旁人的道歉,“沒關(guān)系”三個字說得很慢。

    青年陳述:“我能處理。”

    黎里一怔,心里浮出些她自己也弄不清的五味雜陳。

    她覺得她本應(yīng)該是高興的,畢竟君瑤能說這樣的話,意味著楚侯對他的確沒有更多的命令。所謂的借四年,就是徹底將這個人歸屬于她,隨她使用的意思。

    可黎里卻又沒那么高興。

    “我能處理”是什么意思?

    就是“下次這么干也行”的意思。

    黎里沉默了一會兒,她覺得自己該說些什么。

    可在她找到合適的話前,去檢查了工程系機(jī)器運轉(zhuǎn)情況的殷誓,他從煙囪里出來了。

    黑發(fā)黑眼的青年臉上瞧著君瑤寫滿了欲言又止。

    君瑤被他的神情吸引,從長尾蝎上躍下,問道:“里面的機(jī)械你也搞不定嗎?”

    殷誓搖了搖頭:“這倒不是,他們只是建了一套粗略的基因算法,能夠算作控制武器的那臺儀器,已經(jīng)被人掰斷了好幾處控制桿?!?/br>
    “煙囪里已經(jīng)沒什么危險的東西了。我見皇女殿下也已經(jīng)取走了控制器,控制器不在他們手上,即便他們修復(fù)了那臺儀器,也控制不了守護(hù)者了。”

    君瑤點了點頭。

    守護(hù)者這樣危險的東西,自然是不能被隨意打開“殲敵模式”的。

    也虧得那些工程系的學(xué)生們盯上的是他,要是換上一個人。第三軍?!凹?xùn)”不死人的傳統(tǒng),大概就要被打破了。

    只是——

    君瑤看著殷誓,問道:“你看起來不像沒事?!?/br>
    殷誓笑道:“你看出來啦。倒也不是什么大事,只是那些學(xué)生——”

    殷誓說:“我原本是想要去教訓(xùn)他們一頓的,但好像已經(jīng)有人代勞?!?/br>
    “我看他們大部分都很難起身,個別的——”這么說著,殷誓忍不住看向了正慢吞吞從長尾蝎上往下爬的皇女,“個別幾個,被打的不輕。最嚴(yán)重的一個,鼻梁斷了?!?/br>
    殷誓說這話的時候,黎里剛好跳下地。

    她一回頭,就見殷誓盯著自己,頓時作出很驚訝的模樣:“什么?之前戰(zhàn)斗的余波有這么大嗎?他們在煙囪里竟然也被撞斷了鼻梁?”

    殷誓聞言不由好奇:“殿下去尋找控制器的時候,他們尚且完好嗎?”

    黎里說謊眼都不眨:“那到?jīng)]有。我去的時候他們就已經(jīng)倒成一片了,那會兒我只顧著找控制器,哪還管的了那么多?!?/br>
    殷誓:“可控制臺上被切斷的信號,如果沒有人指導(dǎo)的話——”

    黎里說:“不懂不懂,我剛來王星沒多久呢。只是瞧見那屏幕上有只蝎子,便用槍把能瞧見的控制桿都給崩了?!?/br>
    她拍了拍腰側(cè)韋岫給的武器,緊張道:“難道我弄錯了,留下了麻煩嗎?”

    “這倒是沒有?!币笫目粗枥铮壑杏行├Щ螅澳鷼牡姆浅U_,守護(hù)者不可能再被啟動‘御敵模式’了?!?/br>
    黎里松了口氣。

    她笑著與殷誓說:“那真是太好了,瞧見這樣危險的武器,我也很擔(dān)心大家的安全?!?/br>
    這么說著,她更善解人意地與君瑤說:“他是你的朋友吧,我去看看摩托的情況,你們先聊?”

    說著,黎里還真給殷誓與君瑤空出了交流的場所,去找她應(yīng)該被埋了大半的摩托了。

    眼見黎里走遠(yuǎn),殷誓方才上前一步,瞧著君瑤復(fù)雜道:“你為什么會來這里?第三軍校能教給你的東西,第十一星域應(yīng)該都教會你了。你沒必要來這里的。”

    君瑤看著他:“……”

    殷誓也沒指望君瑤會告訴他動機(jī),只是嘆氣道:“我沒有別的意思,只是想要謝謝你的救命之恩?!?/br>
    “三年前那場暴動,”他苦笑了一聲,“如果不是你,我不死也要重傷。”

    君瑤回憶了片刻,他從數(shù)不清的戰(zhàn)火中勉強(qiáng)找到對應(yīng)的畫面。

    殷誓同樣回憶道:“那場戰(zhàn)役后,我獲封少校。這其實并不公平,那一仗最大的功臣是你,少校的軍銜本不應(yīng)該給我?!?/br>
    君瑤聽出殷誓在道謝,有了剛剛的練習(xí),他這一次要說得順暢很多。

    他認(rèn)真道:“不必,奉命而已?!?/br>
    殷誓啞口無言。

    他忍不住笑了。君瑤的回答極不近人情,他卻因為這樣的不近人情而放松了下來。

    “你和以前一樣?!币笫男Φ?,“一點也沒有變。”

    黎里走到百米外,忍不住回頭看了一眼。

    殷誓站在君瑤的不遠(yuǎn)處,他神色溫和,正在同她的護(hù)衛(wèi)細(xì)數(shù)當(dāng)年。

    黎里瞧著便覺得怪異。

    殷家,楚檀所代表的皇權(quán)明面上最大的政敵。

    殷誓,殷家這輩打算重點培養(yǎng)甚至不惜用來第三軍校從軍的嫡系。

    可現(xiàn)在,他卻和楚侯的義子,保皇派的護(hù)衛(wèi)談笑風(fēng)生?

    第十一星域到底發(fā)生過什么?

    君瑤這個人,在作楚侯義子之外,又到底經(jīng)歷過什么,有什么特別的?

    黎里遠(yuǎn)遠(yuǎn)瞧著這兩人,心里第一次對“君瑤”產(chǎn)生的探究的心理。

    她正琢磨著,韋岫又撥來了信號。

    這次是兩件事。

    第一件,韋岫找到信號塔了。

    她站在全域廣播主塔下,瞧著那些復(fù)雜的程序,用槍壓著那名工程兵的頭問黎里:“我研究了一下,隨時都能播。不過最好的時間,還是上午八九點——那會兒大部分人都醒著。”

    黎里對此沒有提出異議,她甚至答應(yīng)了韋岫過會兒就把君瑤錄好的廣告詞發(fā)過去。

    第二件,韋岫問她:“有空接我信號,守護(hù)者的事情看來搞定了?”

    “弄完了就早點回來吧,咱們還得去和殷誓談生意呢?!?/br>
    黎里看著百里外交談的兩人。

    她慢聲說:“殷誓不用去找了,他就在我這兒呢。”

    韋岫聞言微怔:“殷誓為什么在你那兒,你那兒剛剛是守護(hù)者混戰(zhàn)吧,這時候不躲遠(yuǎn)點,他難不成還是專程去救人?”

    黎里:“被你說對了。”

    “瞧著樣子,他還真是來救君瑤的?!?/br>
    黎里將摩托推著往回走的時候,正巧聽見殷誓問君瑤有關(guān)廣告的事情。

    殷誓看起來不太贊同:“我雖然也不希望大家爭斗求生,但賣票這種行為,我覺得還是太欠妥當(dāng)?!?/br>
    對此君瑤沒有開口。

    黎里聽到這里,不免插了一句:“賣票不好嗎?錢貨兩清,這是最能讓人感到公平的交易了?!?/br>
    殷誓見黎里回來了,他微微頷首向她示意,同時說:“殿下,‘集訓(xùn)’雖有諸多弊端,可他仍是一場考試。若將歸校名額進(jìn)行買賣,這豈不就是作弊?”

    黎里早知道會有人這么想,她直接說:“第三軍校沒有捐助名額嗎?”

    “帝國所有的大學(xué),有哪一所,是完全不存在捐助名額的呢?”

    “考試與金錢原本就是切割不開的。金錢本身就是一種力量。比起毆打、廝殺、搶奪、劫殺——我覺得,以金錢作為新的衡量點,是再文明正義不過的?!?/br>
    黎里微笑道:“殷部長掌控財政這么些年,你應(yīng)該也明白這個道理才是?!?/br>
    殷誓卻不上當(dāng)。

    他蹙眉道:“您明明可以無償帶他們走?!?/br>
    黎里笑道:“那一樣是作弊。不收錢幫助別人回校和收錢幫助別人回校有本質(zhì)區(qū)別嗎?”

    不等殷誓回答,她徑自道:“沒有。”

    “要我說,不收錢的回校,才是最過分的作弊?!?/br>
    “——為什么你先被救了,而我是后被救的?”

    “——為什么你第一批回去得到了名次,而我就要等待第二批?”

    “在全然平等的救援下,先后的差異,名次的排布——殷同學(xué),您想過要如何安排嗎?”

    “您總不能讓他們再打一場選出名次?!?/br>
    殷誓啞然。

    黎里卻說:“給予最不易引起爭搶的條件,令所有人心服口服結(jié)果。這才是最好的安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