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師弟為何這樣 第86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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宴春看著他嘆息了一聲,知道他的修行路是到頭了——他的靈府碎了。 場中除了霍玨壓抑的吼叫,再沒了其他的聲音,似乎連夜色都已經(jīng)凝滯了。 “北松山天元劍……”魔神的聲音輕聲細語,如同閑話家常,卻字字句句如刀扎入人的天靈蓋。 “這娃娃是霍家霍袁飛的什么人?” 這句話問完,場中依舊寂靜,宴春的頭被拍了下,她抬頭,這才意識到,魔神這話,竟然是問她。 宴春也沒其他辦法,說道:“霍宗主的兒子?!?/br> “倒是比他父親正派?!蹦竦恼Z氣太像個慈祥的長輩。 一點也不像抬一抬手,就讓北松山天元劍傳人靈府破碎的邪魔。 他又側(cè)頭,看了眼大殿之內(nèi)縮在一起的一群噤若寒蟬的凡人,問宴春:“他們是什么人?你們就是在保護這些人?” 宴春想起尹玉宸說的,若是護不住凡人,萬萬不能逞強。 宴春也是這么想,她護不住這些人,她的小命也在人家手底下呢。 于是宴春說:“皇親國戚們?!?/br> “他們?”魔神輕笑了一聲,聲音好聽極了,像是這世間最能夠蠱惑人心的魔音,宴春的心神都晃了一瞬。 然后又聽魔神說:“他們也配稱皇親國戚?” 下一瞬,化為黑色巨獸的魔氣自魔神的身體沖出,直接進入了大殿,魔獸的咆哮聲伴隨著凡人不堪一擊的嚎叫,很快,整個大殿之中的人,都在魔氣所化的魔獸口中,變?yōu)榱搜?/br> 宴春腰都塌下去了,側(cè)頭不著痕跡給縮著的秦妙言使眼色,很簡單,讓她伺機逃走,能跑一個是一個…… 但是很快宴春的心思被發(fā)現(xiàn)了,魔神壓著宴春的腦袋,說:“你這孩子,怎么鬼心思這么活躍?方才在靈臺和誰通話?尹玉宸……我的新任魔君么?” 宴春知道會被發(fā)現(xiàn),但是都快死了,她顧不上太多。 她“嗯”了一聲,聲音有些顫抖地問:“他呢?你不會把他殺了吧?” “他勾結修者,助你殘殺魔靈,他不該死嗎?” 魔神問的輕飄飄,宴春卻仰起頭,死死盯住了魔神,眼中的認命也變成了攻擊性。 在她也準備拼死的時候,魔神又說:“放心吧,他只是替我去追游家逃跑的家主了?!?/br> 魔神似乎被宴春勾起了興趣似得,問:“你好歹是個繭魂境的修士,怎么竟然和魔族低賤的魔靈混在一起?” “這要是被正道修士知道了,你可是要千夫所指的?!?/br> 宴春沒心情和魔神聊天,但是現(xiàn)在的問題不是她想不想,而是魔神想不想。 宴春心想對手強大的根本無法抵抗,那不如就不抵抗了,反正她的道心,從來也不是護佑天下蒼生。 于是宴春還當真拉家常一樣和魔神說:“魔修也未必低賤啊,他是為我才選擇走了死路,我怎么可能嫌棄?!?/br> “而且千夫所指又算得了什么,我又不是為這‘千夫’活著的?!?/br> “呵呵呵……”魔神輕笑了三聲,竟是被宴春逗笑了。 只不過沒人看到,他的笑意未達眼底,他那雙秋水一般明凈的,不屬于魔修的眸子里面,深處竟然滿是蒼涼苦澀。 但縱使是這樣的笑,他也已經(jīng)有幾百年沒有過了。 他放開宴春的頭,又說:“你倒是有點意思,比那北松天元的小兒要識趣,我知道你是衡玨派的湮靈仙子?!?/br> “你的道心是什么?”魔神好奇地問。 宴春不懂為什么總有人好奇她的道心,她大多數(shù)時候都不會說實話。 但是在連她靈臺天涯骨都能看穿的魔神面前,宴春不敢撒謊,能活一時是一時。 魔神可比她二師兄的罰靈還要容易辨識她是否撒謊。 于是宴春組織了一下語言,沒說“仙魔妖鬼給老娘死”,怕惹這大魔頭不高興。 宴春說:“我希望世間所有超出人族能力的靈物,全都消失?!?/br> 魔神眼中有瞬間的閃動。 但也只是瞬間,很快他便像是聽到什么笑話一樣,笑得不可抑制,猖狂又肆意。 可是宴春許是離他太近的緣故,莫名聽著他的聲音沙啞而悲傷。 “你這小孩兒……”魔神說:“有意思。” 說完之后,他抬手一抓,正在悄悄地,像個小老鼠一樣帶著手下弟子們朝門口蠕動的秦妙言,就直接被他抓了過來。 秦妙言臉上的面巾崩裂,她懸浮在半空之中,脖子被魔神手上的魔氣纏著,好似是一個即將被施以絞刑的無辜少女。 她的狡詐和邪氣在絕對的力量面前不值一提,她對上魔神俊若天神的臉,滿眼驚恐地張了張嘴,然后叫道:“修,修皇子?!?/br> 宴春眼皮一抽,總覺得她差一點就抓住什么真相了。 魔神沒答應,而是像打量一頭生豬夠不夠宰一刀的眼神,看著秦妙言說:“多年不見,你竟是成了滿腹巫蠱的邪修。李曦,現(xiàn)在他在哪里?” “死了!”秦妙言說:“修皇……大皇子,李曦死了,他當年叛你,之后便死了!” 秦妙言說:“我沒有叛你,我說的話李曦向來是不聽的,當初我就跟他意見相左,我……我沒叛你,我還設法給你送信了!” 魔神面無表情,點了點頭,還真的把秦妙言放下了。 秦妙言直接癱軟在地上,和被迫跪地的宴春成了一對兒“難姐難妹”。 兩個人對視了一眼,眼中情緒十分復雜。 宴春震驚于秦妙言竟然認識魔神! 秦妙言震驚于昔日的情郎主子,今日的魔神竟然對這個湮靈仙子另眼相看,還夸她有趣! 第64章 繭魂三 萬俟修!你到底要做什么?…… 魔神放過了秦妙言,又問宴春:“把你靈盾之上的重生蓮還給我,那本來就是我的東西?!?/br> 宴春哪敢不從,連忙召出靈盾,就正對著魔神,她起身很想再給他湮靈試試,畢竟剛才一下就湮出了他本相。 但是她不敢,宴春向來是個有自知之明的,螳臂擋車要不得,再說現(xiàn)在他們要保護的人族都變成了血水,她能保住小命就不錯了。 她召出靈盾,小陰躲進了蓮葉下面。 重生蓮漲勢茂盛,葉片已經(jīng)鋪滿了靈盾,竟然開出了兩個花苞。 魔神一頓,沒等宴春給他拔取重生蓮,竟然直接以魔身伸手扯下一個花苞,撕掉一半葉片,還給宴春留了些。 宴春的靈盾腐蝕的魔修手臂滋滋作響,他絲毫不受影響,把重生蓮收起來,對宴春和秦妙言說:“都隨我去皇宮吧,那邊應該也結束了。” 他和藹地都沒有如同其他魔一樣,自稱一句本尊。 若不是大殿之中死的連尸骨都沒有,只剩下一攤血水的權貴們,還有地上已經(jīng)因為靈府破碎昏死過去的霍玨,宴春簡直對這個魔神生不出什么逆反和攻擊之心。 他的模樣過于凜然神俊,氣質(zhì)太過令人信服,簡直是那種對你說:“你去把天下給我毀了?!蹦阋矔X得他說得有道理的人。 而且他殺人太干脆,不似魔修一樣喜好折磨人,竟然還能和秦妙言講道理,過她了。宴春覺得他整個人有種割裂的怪異感覺。 宴春看他頭頂發(fā)式,腦中不知為何想起了懷余白拿著的那個小娃娃。 但許是宴春看著他太入神了,秦妙言捅了下宴春,聲音壓得極低說:“你的色膽可別包了天。” 宴春回神,魔神又說:“屋后藏著的也都出來吧?!?/br> 宴春心中又開始狂跳,大殿屋后藏著的是懷余白和云睿誠他們。 他們都走出來,魔神看也沒看一眼,一抬手,魔氣便將所有人籠罩在一起。 下一瞬,他們在院落之中消失,全都出現(xiàn)在了皇宮之中。 一群人下餃子一樣噼里啪啦跌在一處,就在魔神的腳邊。 宴春爬起來一看,雕著浮雕的盤龍柱自殿中倒塌,到處都是殘桓斷壁,連天頂都漏了。 一群大魔和數(shù)不清的靈降了宮人的魔靈,正在圍攻滿身是血的荊陽羽。 而以金蓮杖撐出了結界,護著身著皇袍的皇帝和一群皇族大臣的佛子秋蟬,金蓮杖散出的金光也斷斷續(xù)續(xù),他的金瞳之中,已經(jīng)流出了修為損耗過度的血淚。 “一只金瞳獸?!蹦窨戳搜矍锵s,又看向被圍攻在中間,以道心靈盾死撐的荊陽羽。 又說:“一個正道修士,竟以魔族風鬼花做道心?!?/br> 魔神回頭看了眼欲要上前幫忙,又怕觸怒魔神給他們來個團滅的宴春,說:“你們衡玨派真是屢出奇才?!?/br> 宴春莫名在魔神的話中聽出了諷刺,然后下一刻,他站定一抬手,這一次竟然是召出了魔盾。 黑氣在整個大殿之中涌動,大殿之中的燭光霎時間被覆蓋熄滅,一陣令人牙酸的咔咔聲,從魔神的魔盾之中傳來。 下一刻,一個生長著鋼刀一樣腕足的巨大人頭蛛,從魔神的魔盾之中鉆出來。 秦妙言帶著弟子們朝門口跑得比兔子還快,但是不幸被魔神自魔盾上涌出的魔氣給擋住了。 而宴春他們也徹底被魔氣束縛住,腐蝕著,不至死,卻根本動不了。 荊陽羽看向了宴春這邊,嘴唇動了動,涌出了一口血,他喊的是:“師妹……” 宴春立刻顧不得什么,對他喊道:“大師兄,收手吧!” 打也打不過,先把小命保住再說,她雖然不覺得魔神真是個好說話的長輩,但很明顯魔神留他們這些小雜碎性命,是有其他目的的! 負隅頑抗才是死。 荊陽羽本就是強撐,但是他和宴春不同,他合的是真正的衡玨派開山祖師的道,他不可能在邪魔面前認輸,有一口氣,就不會放棄守護人族。 他不退,魔尊的魔寵人頭蛛?yún)s已經(jīng)朝著他們過去了,人頭蛛自魔盾鉆出去之后,越來越大,到最后站起來足有一房高,八只蛛腿每前進一步,地面都被砸出深坑裂紋。 就尹玉宸所說,人頭蛛哪怕是脫離了魔尊的靈盾,本身也有摧魂境巔峰的修為。 人頭蛛的魔氣涌動,壓迫簡直自血脈而來,宴春看著那人頭蛛迅速朝著荊陽羽和秋蟬的方向爬去,人頭之上纏著白色的蛛絲,巨大的肚子上面也纏滿了尹玉宸說的白色的繭。 那里面是萬千高階魔靈的天魄。 “大師兄!”宴春又喊了一聲,但是她知道荊陽羽不會收手。 就在這時,那人頭蛛已經(jīng)到了被圍攻的荊陽羽面前,直接整個身體向后一傾,肚腹的地方打開,自細細密密的剛毛之中噴出了一股白絲。 白絲直接越過荊陽羽的道心靈盾,射向了勉強撐著金蓮杖的秋蟬。 金蓮杖一抖,金光結界崩散,被護在結界之后的人尖叫著站起來就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