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6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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赤繞榕溢也醒了,魏安榮,別忘記我們之間的交易。小王不希望節(jié)外生枝,所以你還是離那官兒遠(yuǎn)一點的好。免得惹出事端,讓我們西梁王族蒙羞。 這話聽著十分刺耳,尖酸刻薄,甚至還有些霸道。魏安榮當(dāng)下就沉了臉,小王子也別忘記了自己的承諾。大周需要西梁相助的時候,小王子需立刻派兵增援。否則,本宮也不是那么容易妥協(xié)的。 赤繞榕溢冷哼一聲,一鞭子將她卷入懷中,山洞外面已經(jīng)丟下了一條繩索。赤繞榕溢拉住那繩索,上面的人便開始用力。 孟秋成趴在懸崖邊,神情緊張。直到看見了魏安榮,才稍稍松了一口氣。 她將魏安榮扶上地面,關(guān)切問道,公主,您有沒有傷到? 魏安榮搖了搖頭,目光落到她身后的赤繞榕溢身上。只見她目光冰冷,掃了孟秋成一眼,便走到自己人身邊。 此時一紅衣女子,推開人群,拉住赤繞榕溢的胳膊,淚眼婆娑道,溢哥哥你沒事吧!璃兒擔(dān)心了你一晚上,都不敢睡覺。今兒一早就帶人來尋了。溢哥哥,你是西梁未來的王,下次再有這般危險的事情,切不可魯莽了。 女子的聲音溫柔,與赤繞榕溢的關(guān)系親密。魏安榮不由多看了一眼。 那女子也注意到了,側(cè)頭與魏安榮對視上后,眼底露出一絲不快,大周的公主,可真是狼狽。要不是溢哥哥,只怕早就死了。哼,說的好聽點兒,是來聯(lián)姻,其實不就是想要借著我們西梁勇士的手,幫你們大周平亂么! 璃兒!赤繞榕溢冷聲開口。 原以為她是要管教一下這女人,不想下一句就讓魏安榮越發(fā)氣惱。 景榮公主還未嫁到我們西梁王室,現(xiàn)在怎么說人家也是客人。不得無禮。 魏安榮捏了捏拳頭,言下之意,只要她嫁入了西梁王室,便應(yīng)該受他們這么羞辱了。 孟秋成聽著也覺得氣憤,本想替她教訓(xùn)這女子,誰知魏安榮竟直接上手甩了那女子一巴掌。 這一巴掌讓在場眾人都有些回不過神來。 西梁王獨有一子,說到王室,你就算地位崇高頂了天也不過是個旁支。我大周雖陷危機,但泱泱大國,其是你這等小國可比的?你們要是沒有誠意聯(lián)姻,本宮這便回去。她說著又抬頭看向赤繞榕溢,到時候,西梁若出了亂子,來求我大周,本宮也絕不會讓我皇出一兵一卒相助的。 你女子被打的不輕,剛想要打回去,卻被赤繞榕溢一把拉住。 姜璃,鬧夠了,該回去了!赤繞榕溢從魏安榮的面前走過,低頭在她耳邊冷聲道了一句,公主,請吧! 作者有話要說: 好了,公主是別人家的了, 你們只能選擇我了! 第88章 西梁王宮雖比不上大周的奢華,卻也十分壯麗。沿途侍衛(wèi)層層把守,嚴(yán)格異常。 一行人入了王宮,莊爺?shù)热司捅晃髁旱氖绦l(wèi)攔在了正宮殿外,閑雜人等,不得入內(nèi)! 莊爺看了看孟秋成,見孟秋成點點頭,這才退到一旁,守在了殿外。 魏安榮與孟秋成對視一眼,似乎都明白,這是所有皇室一樣的規(guī)矩。莊爺他們都帶著武器,若不是因為使臣的關(guān)系,怕是連這王宮大門都進不了?,F(xiàn)如今只是攔在了殿外,算是格外的恩典。 不過今日的西梁王宮還是有些特別,明明是兩國聯(lián)姻的喜事,但所有人的臉上似乎都不帶任何笑意。就連赤繞榕溢和那個叫姜璃的紅衣女子也是神情嚴(yán)肅,并無多言。 到了正宮殿上,赤繞榕溢直接坐到了主位上,這讓魏安榮和孟秋成不由吃了一驚。西梁王沒有出來接見使臣,看來此前傳聞西梁王病重的消息都是真的。如今赤繞榕溢可以坦然坐到西梁王的王座上,說明西梁的下一任君王,已經(jīng)定下了。赤繞榕溢是西梁王唯一的子嗣,這也算是名正言順的。 但赤繞榕溢如今要面臨的局面也并不安穩(wěn),若是她的身份一旦被有心人知曉,那么她就會立刻被人拉下王座。 不僅孟秋成暗中派人打探過,這西梁自然也有不少大周的細(xì)作。就是魏安榮,在這西梁王宮之內(nèi),也安插了自己的人。 西梁若不是出了個殺伐果斷的赤繞榕溢,西梁王一旦病逝,西梁就要面臨一場不可避免的內(nèi)亂。 所以赤繞榕溢需要一個女人,一個讓她厭惡,卻又不能得罪的女人。于是魏安榮就成了最好的選擇,而且她們之間關(guān)乎著兩國的命運,任何一方受損,另一方也會受到牽連。 如今雙方都握著彼此的命脈,誰也不會輕易反悔。 魏安榮明白,赤繞榕溢的這一步棋,是將命運堵在了自己的身上。 孟秋成尚且不清楚赤繞榕溢的真實身份,但看赤繞榕溢的態(tài)度,還有那個姜璃,她不由替魏安榮捏了把汗。若是魏安榮真的遠(yuǎn)嫁西梁,必定會受其刁難。這次回去,若是能有其他法子,聯(lián)姻一途還是不可取的。 赤繞榕溢坐在上座,看了一眼魏安榮,景榮公主不遠(yuǎn)千里來小王這西梁小國,真是榮幸之至。只是小王的父王身體抱恙,無法親自接待公主,還望公主見諒。 魏安榮取出臨走之時,皇上交給她的信件上前恭敬道,既然西梁王身體不適,那這封信便交給小王子也是一樣的。 赤繞榕溢命人拿過信,拆開隨意看了一眼便道,周皇的意思,小王明白。周皇的事情,小王自當(dāng)盡力。不過在此之前,小王還有一個要求。 魏安榮面色清冷,盯著赤繞榕溢,小王子還有什么要求? 赤繞榕溢嘴角微微上浮,目光也是清冷異常,說出來的話仍舊與她臉上的面具一樣絲毫沒有溫度,小王希望景榮公主能在西梁多留一個月的時間。 不行!孟秋成急忙道,忽覺不妥,又改了口,公主與小王子雖有了婚約,但公主還未經(jīng)三書六禮就留在西梁,實在不合規(guī)矩。若是讓百姓知道,豈不是要笑話天家,不尊老祖宗之禮法了。 赤繞榕溢冷笑一聲,小王留公主是怕公主日后不習(xí)慣,先在宮中適應(yīng)一段時日,也好有所了解。況且小王與公主的婚事,現(xiàn)在還未定下日子,公主此番立刻回去又對西梁毫不了解,日后怎么能安心留下呢! 天家的事情,我西梁的百姓絕不敢多言,難道大周的百姓還敢議論天家的事情嗎?呵,看來周皇仁德,真是什么人都敢胡言亂語了。 孟秋成眸子一緊,忍著怒氣,卻不能發(fā)作。 她看了看魏安榮,見魏安榮也是一臉盛怒,但卻沒有反對的意思。 她心頭微微一嘆,也是了,這一回是她們有求于人。所以這無禮的要求,她們竟沒有辦法去反駁回去了。 一連七日,孟秋成與魏安榮在西梁王宮,三餐皆有人侍奉,還算受人禮待。只這七日,她們不得離開西梁王宮半步,且這七日,赤繞榕溢再未露面。 孟秋成閑來無事,在宮中四處巡查一番。無意間聽到宮中伺候的婢女小聲說起,才知道這個赤繞榕溢未曾露面是因為,隔日他就帶著姜璃去了獵場狩獵去了。 這個姜璃的父親是西梁的三軍之首鎮(zhèn)關(guān)大將軍姜坤,當(dāng)初在未與大周聯(lián)姻之前,所有人都以為赤繞榕溢將來必定要娶姜璃的。 一直以來這二人的關(guān)系曖昧,人人都知道赤繞榕溢冷血無情,唯獨對這個姜璃十分寵愛。只要姜璃想要的,赤繞榕溢都會想盡辦法得到。 現(xiàn)在魏安榮還沒有走,他就這樣明目張膽的與別的女子一起玩樂,孟秋成心中氣惱,她不僅僅氣惱赤繞榕溢,也氣惱魏安榮的毫不在意。 魏安榮自是明白孟秋成的想法。那日要不是以為必死無疑,她定不會說出那樣的話。但有些話,說出來了就收不回去了?,F(xiàn)在她要是不狠心一些,只怕自己真就忍不住了。 孟大人,自我們出了長安到今日,已經(jīng)多久了? 孟秋成想了想,大抵已經(jīng)兩個月了。 兩個月了?本宮在京都留下的暗探毫無音信,你的人可有給你傳信? 經(jīng)這一提醒,孟秋成忽而想起了什么,臉色一僵,整個兩個月,京都沒有任何消息,只有一種可能,京都恐怕陷入了危機。 魏安榮的臉色同樣難看,她微微點頭,本宮什么都不怕,嫁到西梁也不怕,本宮只怕就算本宮嫁給了赤繞榕溢,一切也都晚了。一個月,變數(shù)太大了??杀緦m不能走,孟大人,明日你便回去吧! 孟秋成稍稍楞了片刻,留公主一人在西梁,臣不放心。 沒有什么放不放心的,赤繞榕溢不敢對本宮怎么樣。 公主,不如你和臣一起回京都吧! 魏安榮搖了搖頭,孟大人,你知道本宮最在意的是什么嗎?不是大周皇室,亦不是大周的江山。本宮在意的是,jian臣當(dāng)?shù)?。即便是女子為?quán),本宮也不愿看到那些jian佞小人,殘害百姓。 她這般說了,孟秋成仍是沒有表示。不由皺了皺眉,到此時,孟秋成還是不愿與她說出實情。 魏安榮心底有片刻的失落。明明是女子,為何要隱瞞?難道她們共過的患難,還不足以交心嗎? 孟秋成,你其實早就知道本宮的身份,對么? 公主何出此言? 臨行之前,你特意讓本宮看到那塊玉佩,不就是想要提醒本宮,不必遠(yuǎn)嫁西梁么?那玉佩我若是沒有看錯,是錦汐的。 孟秋成深吸一口氣,遂點頭,公主,此事,便只有你我二人知曉。臣希望公主,永遠(yuǎn)不要告訴她。 魏安榮淡淡一笑,當(dāng)年本宮與錦汐一同在永樂寺相伴長大。幼時,慧恩大師對錦汐格外照顧。后來,宮里來了人,要接公主回京。可沒想到,慧恩大人卻將本宮推給了那些人。 慧恩大師說,本宮命該如此,與天下難分。 這么多年,本宮在宮里也知道那玉佩是皇家子嗣才有資格佩戴之物。所以錦汐才是大周的公主。那之后本宮總算是明白了宸妃的心思,她只想錦汐能遠(yuǎn)離皇宮,平安一生。而本宮,恰恰想要的是一展宏圖。 這身份算是是宸妃賜給本宮的,所以宸妃的冤屈,錦汐的安危,本宮定會竭盡全力,好好保護,也算是報答了。 孟秋成行了個禮低聲道,公主心懷天下,不比男子遜色絲毫。這身份給了公主,是大周的福氣。臣從未服過什么人,公主是臣從心底佩服之人。 魏安榮輕笑,想了想又問道,那孟大人以為,女子比之男子又何如? 自古男耕女織視為夫妻和睦家庭美滿,臣以為,女子比之男子,有相輔相成之意。是以天下不可無男子,亦不可無女子。 還是顧忌著的嗎?魏安榮深深看了孟秋成一眼,真話實話,就如此不能與她言嗎? 也罷,終歸是心中無她。 若當(dāng)真留著一絲半分的同情憐憫,她也要不顧一切了。這樣便好了,她無牽掛,她也無念想。 孟大人,明日一早,回京都去吧!本宮相信,你定能力挽狂瀾。 孟秋成拱手行禮,知魏安榮心意已決。 看著窗外的風(fēng)吹過樹上的葉子,魏安榮忽而問道,如果,你先遇到的人是我,還會不會是這結(jié)果? 這話似是對孟秋成說的,又似不是對她說。孟秋成看著魏安榮清冷的面容,心中多是愧疚。 世上本沒有如果,公主何必去想那些不可能的事情呢? 魏安榮這會兒倒是搖頭輕笑起來,孟大人說的對,世間本就沒有如果。眼中坦然一片,再無任何希冀之色。 作者有話要說: 世間本就沒有如果,任何事都不可能重新來過。 第89章 第二日一早,孟秋成留下莊爺和一隊守衛(wèi)在西梁照應(yīng)魏安榮,便策馬而去。 孟秋成前腳剛走,赤繞榕溢就回了宮。 魏安榮看到赤繞榕溢的時候,并無太多吃驚之色,反倒面色如常的品著西梁的美食,看也不看赤繞榕溢一眼。 赤繞榕溢站在魏安榮面前,心中轉(zhuǎn)了幾個念頭,末了還是冷冷一笑,怎么舍得讓她走了? 魏安榮并未理會,也未抬頭,自顧品著面前的美食。 赤繞榕溢瞇著眼睛盯著魏安榮,倒是沒有生氣。只是淡淡說了一句,景榮公主這樣的態(tài)度是有求于人的嗎? 魏安榮這才放下手中的筷子,用錦帕輕輕擦了擦唇角,小王子這般想要留下本宮,不就是想讓那些懷有二心的人看一看,西梁和大周的友好邦交嗎?本宮若是沒有猜錯,西梁王應(yīng)該已經(jīng)薨世了吧! 赤繞榕溢眸間寒光一閃,魏安榮,你知道自己在說什么嗎? 西梁王已經(jīng)薨世,小王子留下本宮是為了讓那些心懷二心的人不敢在此時作亂。本宮幫你穩(wěn)定了西梁王室的人心,你也該幫本宮,穩(wěn)定大周的人心。孟大人已經(jīng)回了大周,大周此刻怕是變了天。一個月的變數(shù)太大了,我最多只能再留十日。 十日?十日你能保證小王的王位可以坐穩(wěn)? 其實只要你娶了姜璃,自然就安穩(wěn)了。 赤繞榕溢目色一沉,你是在和小王開玩笑嗎? 魏安榮淺笑搖頭,小王子與那姜姑娘情投意合,青梅竹馬。她那父親又是西梁的兵馬大元帥,小王子娶了她無疑多了一層保障。 想必小王子接近她,也正是這個目的,不是么? 赤繞榕溢藏在袖間的手,微微握拳。 見赤繞榕溢不說話,魏安榮稍稍一愣,仔細(xì)觀察那銀色面具之如鷹一般敏銳的眼睛,忽而也面色清冷下來,難道有二心的人,就是? 姜坤是西梁的兵馬大元帥,可他卻是北姜人。這姜姓也不是他的真名,他的真名叫做元毅坤。父王臨死之前,讓我小心提防這個人。所以,我不能娶姜璃。赤繞榕溢說著,握拳的手終是砸在了魏安榮面前的桌上。 魏安榮見她那模樣,想來是真心喜歡姜璃,卻因為她父親的緣故,不能娶。在江山和美人之間,赤繞榕溢這樣的人終究還是選擇了江山。 某種程度上說,她們倒是同一類人了。 得不到心愛的東西,那便只能拼了命去護著手中僅有的。 事事難如意,這就是人生了吧! 魏安榮心中念著,眉心苦苦糾結(jié)在一起。本宮再留十五日,十五日收回兵權(quán),還請小王子助本宮平定大周之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