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司馬浚聽的一愣一愣的,問道:“沈飲冰是誰?什么貪了軍餉,四哥你說什么我怎么都聽不懂?” 太子指著他道:“你天天的斗雞走狗,正事不干一件,自然不知道朝中大小事情!這個沈飲冰……”他看著一臉懵懂的弟弟,嘆了口氣,眼前兩個孩子他是看著長大的,算是青梅竹馬,兩小無猜,可惜這一次過去,怕是…… “好了,具體的你問問阿寧就是!”太子揮了揮手,讓兩人退下了。 出了太子書房,內(nèi)監(jiān)們上來稟報了一通搬回府邸的事情,司馬浚不耐煩的一一打發(fā)了,然后一把拉住謝黛寧道:“你剛跟我說了半天,原來一句也沒說到點子上,快告訴我,為什么要去幫這個姓沈的?” “我……”謝黛寧躊躇了半天,也沒憋出一個字。 司馬浚急的直跳腳,卻見崔瑗搖著柄扇子笑著過來:“小六,聽說你今天放出來了,我特意來探望你呢,賀你喬遷之喜!”她說著拉住謝黛寧又問,“這幾日我沒空,你手怎么樣了,給我看看!” “都好啦,你們一個個的都當(dāng)我是個瓷娃娃不成,又是去疤痕的藥,又是補藥的,哪那么嚴(yán)重了。”謝黛寧松了口氣,她倒不是不想告訴司馬浚,而是真不知道該如何說好。 她一路上京,遇到慧文后終于冷靜下來想了想,謝暄和沈屹不告訴她阮清憶死因,恐怕原因是在自己身上,她不知道究竟為何,但是卻無法再去詢問了,那天在沖動之下,她毫不留情的跟人一刀兩斷了。 她后悔了,更沒想到的是沈屹的身份暴露,回到京城她才知道,書院大火司馬澈本想見死不救,只等鬧出人命之后請朝廷出兵剿匪,好趁機逼反允王,但無人死傷這件事就沒那么嚴(yán)重,允王平白無故燒個書院做什么?說不通嘛! 司馬澈氣恨不已,加上招攬沈屹不成,便干脆把秋闈文冊還有沈屹的身份都捅了出去,說是自己在湖州微服私訪時發(fā)現(xiàn)的,也是他的功勞一件。 所以現(xiàn)在沈屹即便能參加科舉,身份目的都暴露了,要給沈家翻案必會難上百倍千倍,朝中派系林立,誰知道哪個是當(dāng)年背后黑手?再加上他一無家族支持,二無身份地位,恐怕不等報仇,小命都可能送在京城! 司馬澈一向如此,得不到的,用過之后毀了也無所謂。 謝黛寧不知道這兩個月沈屹是怎么過的,秋闈在即,若是科舉一途也斷絕了,難道真要逼一個忠臣良將之后,落草為寇嗎? 他那樣的人,絕不肯的! 他可能真的會獨自背負(fù)家仇,一輩子不能安寧。 司馬浚東西不多,裝一個馬車也就夠了,反正也無事,三人又回郡王府,在王府水池邊的涼亭坐下,內(nèi)監(jiān)們奉上了新鮮的瓜果茶點,聽謝黛寧繼續(xù)說。 司馬浚聽的一愣一愣的,舉著塊栗子糕半天也沒送進(jìn)嘴去。 “所以,你就為了他一句勸說之言,當(dāng)著眾人面就恩斷義絕了?一點情面不留?” “是啊?!?/br> 司馬浚瞪眼撇嘴,放下糕給謝黛寧作了一揖:“您真厲害!” 謝黛寧托腮趴在石桌上,白了他一眼,當(dāng)時她只覺得自己被逼到絕處,滿心憤恨,所謂的家人沒有站在她這邊,以為全心全意待她的那個也一副義正嚴(yán)辭的樣子勸她,她恨了七年,記掛了七年的母仇,又豈是輕飄飄一句話就能抵消的? 后來華庭也寫信來說了不少,什么沈屹派柯鳴的用意是為了保護(hù),他擔(dān)心因為自己身份,有人會對謝黛寧不利。 “實話實說,我都有點同情這個沈公子了?!彼抉R浚在腦中描補著當(dāng)時幅畫面,想起他最討厭的司馬澈站在那里,陰陽怪氣搶走自己喜歡的東西的樣子,不由更是氣憤。 崔瑗附議:“我也是!沈師兄人挺好的?!?/br> “都怪老七!哪有壞事他往哪兒鉆!他最會這火上澆油,推波助瀾的把戲!若不是他在那說什么一切隨你的屁話,還有揪個暗衛(wèi)出來當(dāng)眾質(zhì)疑他人用心,也不會把場面弄的無法收拾!還千刀萬剮?我看他剮一個試試,御史言官的唾沫都能淹死他!” 謝黛寧嘆息一聲,也怪自己這脾氣,舅舅總說她愛恨太過分明,愛之欲其生,恨之欲其死,眼里揉不得一點沙子,因為如此,他同意自己去書院求一個答案,幼時存下的心結(jié)不解開,她總是不暢快,但是舅舅也叮囑她,萬不可沖動行事,讓她好好了解謝暄,查清真相再做決定,只是那時候她一句也沒聽進(jìn)去。 “不過話說回來,這件事就這么算了嗎?書院雖然燒了,但是謝家還是沒事,那個姓曹的女人不也只是禁足嗎?你一走,謝老太太把人放出來,頂個屁用!”liJia “我把華庭留在那邊了,這么多年過去,謝家的舊日仆人所剩無幾,他會部署一些人繼續(xù)查訪,沈屹說的對,遣出去的人里說不定有知道真相的,只是……” 她思索著停下了話頭,司馬浚和崔瑗望著她,謝黛寧想了想才繼續(xù)道:“事后回想當(dāng)時情境,我爹和沈師兄都欲言又止,沈師兄之前只知道我和我爹有心結(jié),吵起來的那個早上他并不在場,是晚上我回去取牌位,他才和我爹一起出現(xiàn)的,我懷疑我爹在祠堂跟他說了什么,所以他才一句不問,就和旁人一起勸我。而且還有一件事很奇怪,大夫說出我母親已有身孕時,所有人都是震驚不已變了臉色,可是說她是落水而亡時,他們卻并沒有表現(xiàn)的太過驚訝,反而眾口一詞都說她是失足而已,這不奇怪嗎?這兩件事很難說哪個更為嚴(yán)重吧?他們?nèi)粼缰滥赣H是失足落水,又有何必要瞞著我一個人,讓我這么多年一直以為母親是因病郁郁而終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