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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媚聲音猛得狠厲了幾分,“我不需要人照顧!” 徐墨陽不語,月媚始終沒有回頭,她呼吸有些急促起來,她也不敢回頭,她怕自己一回頭,就忍不住,還會一頭栽進這場永遠回不了本的賭局。 即使已經(jīng)決定再不留下,從此和劉長恩遠走高飛,可她心中仍為他留下了一條微光縫隙,只要他說一句挽留,說不定她就會留下呢?說不定呢? 可他沒有,他開口就是為她離開后的生活著想。 像是擺脫不掉的責任,即使她不要愛,他也不想下意識將她以戀人的身份對待。 “我不需要人照顧,”月媚平復下心情,又心平氣和得道了一遍,“我明日就走,和劉長恩去冒洲。” 說完她就抬腳離去。 “我送你?!毙炷柍姆较蜃呓艘徊健?/br> 月媚沒有回答,只是腳步頓了頓,正想說什么,兩人都察覺到一股熟悉的氣息,月媚回頭看他,徐墨陽一瞬間看向那道氣息所在,然后又被理智拉了回來看著自己。 月媚看著他的模樣有些好笑,仿佛自己是棒打鴛鴦的惡人似的。 她口中聽不出情緒,“去吧,處理好她?!?/br> * 簌簌撕下‘瓊雯’的面具,蹲下將頭埋在臂彎里,很快從驚慌失措中冷靜下來。 既然這個人不是瓊雯,那么真正的瓊雯豈不是還好好的? 簌簌這樣一想,覺得心中好受了點,眼前也沒那么陰暗了,然后她開始分析眼前這個人的成分。 顯然她不是徐墨陽那邊的人,這種□□的使用,只有她在克州見過,而從她下山,實際和她有牽扯的人很少,想要害她的仇人,應該只有徐墨陽一個,其他人沒有動機。 那么只剩下一種情況,就是通過她想要致徐墨陽于死地的人。 那個人能派這個假瓊雯,說明不僅對徐墨陽,對她的情況也甚是了解。 這樣一個既了解她,又想害死徐墨陽,還精通這種詭術的人會是誰呢? 簌簌苦惱,不由用手捂住面部,停頓了會兒,又煩躁得拍了拍臉,猛得腦中竄出一道人影,將所有的線索都連了起來。 可是,如果是這樣的話,那也太可怕了。 簌簌頭皮一陣發(fā)麻,這世上,怎會有一個人為了謀殺另一個人,蟄伏半生,甘愿毀掉自己的所有也不讓對方好過? 即使她怎么也不想相信這就是事實,可唯有這一種解釋,可以將所有事情串聯(lián)起來。 先不提徐墨陽的無情道為什么還存在,知道的是只要他還修無情道,那么她的一舉一動都會對徐墨陽有傷害,恐怕那人最希望看到的就是讓他們二人決裂,讓徐墨陽更加痛苦。 而那人送來假瓊雯,是想徐墨陽當著自己的面把瓊雯殺掉,加劇矛盾,然后…… 簌簌心中陡然一驚,她猛然想起白氏和白晴,若按這個思路,那么白氏和白晴的死,豈不是和假瓊雯一樣的道理? 她突然有種說不出的感覺,再這樣推下去,徐墨陽回來時進入蓮花峰是不是太過容易?蓮花峰千年派系,怎能沒有什么壓箱底兒的手段,徐墨陽再強大,也不會如此不堪一擊。 甚至三清樹一直隱蔽于蓮花峰,在峰弟子只有嫡系才知三清樹的具體方位,這樣的內(nèi)族子弟,誰會將此信息透露給徐墨陽? 簌簌不敢再往下想,越想越覺得毛骨悚然,她要立刻去證實一下,親眼看看白氏和白晴。 * 徐墨陽出現(xiàn)在無憂宮地牢時,簌簌正被弟子用劍指著脖子,似乎等著他來似的,面上不見一絲恐慌。 如今果然是連裝都不裝了,他嘴邊咧出一抹譏諷的笑意。 “我還沒去找,你自己送上門來?” 簌簌在被無憂宮弟子發(fā)現(xiàn)前,已經(jīng)查看了白氏和白晴的尸首,果然印證了她的想法,于是等徐墨陽出現(xiàn)時,她還魂不在身似的。 簌簌愣了半天才轉(zhuǎn)頭看向他,眼神有些曖昧不明,說時甚至還有些譏諷的笑意,“我覺得我們挺單純的?!?/br> “?” 徐墨陽微微蹙眉,旋即心中一凌,“你看過白晴的尸首了?” “讓他們下去?!?/br> 簌簌斜撇一眼用劍指她的無憂宮弟子。 “你不想知道這一切的真相嗎?殺死你父母的真相,cao縱這一切的真相,到底是誰,把你一步一步推進深淵的?” “同樣也把我推進深淵?!?/br> 徐墨陽瞥了一眼旁邊封存好的白晴尸體,眼眸黯了黯,抬手讓弟子退了下去。 陰暗的牢獄中,簌簌語氣平和得陳述著,徐墨陽倒是沒什么異樣,只是越往后講,地牢外矗立的緋色人影愈發(fā)顫抖,當‘段停云’三個字傳入耳中時,那人落了一方絲帕,顯得異?;艁y無措。 帕子上,一個‘媚’字繡的龍飛鳳舞。 第69章 話本故事 徐墨陽回去時聽說月媚病了,到長恨殿探望時被拒之門外,他本想就此離去,終究還是隔著門道,“明天我要出門一趟,若你要走的話,我可以再等幾日?!?/br> 長恨殿不論殿內(nèi)殿外都是一片金碧輝煌,只要有一絲光亮,便映得黑夜如晝,燦如耀陽。 如今殿外光明璀璨,殿內(nèi)黑夜如漆,徐墨陽等了許久才聽見里面?zhèn)鱽碓旅穆杂行┨撊醯穆曇?,“我等你回來再走?!?/br> 徐墨陽頓了頓,還是低聲嗯了一聲,轉(zhuǎn)身離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