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簌簌像只洋娃娃般瞬間飛離地面,而徐墨陽的劍彼時剛到,劍鋒由千年寒鐵所鑄,又摻了他曜日般鮮紅卻至冰至寒的靈力,那絳紫絲綢一觸及劍刃,便頓時遇見天敵似的錦開布裂。 徐墨陽將簌簌接到懷中,他方才嗅見簌簌獨特清淡的香氣,絳紫絲綢重新從那符咒中鉆了出來,纏了一圈到簌簌纖細的手臂,這才重新扯著她向外飛去。 徐墨陽將她按在懷里,砍斷一條生出一條,砍斷一條又生出一條,他分明知道只要將匕首扎進簌簌的背脊,剜出那絳紫鬼符,便再不會這般麻煩。 可他仍執(zhí)拗地砍著絲綢,簌簌背脊一片麻木,只感到拉扯,斷裂,拉扯,斷裂,仿佛永遠沒有盡頭。 她方才在徐墨陽懷中想轉(zhuǎn)過頭來看看情況,卻被一只骨節(jié)分明的手強勢地按回肩頭。 他身上還殘留有淡淡四季木樨花的甜香,這般軟糯柔美的香氣在女子身上都過于嬌柔,在他身上竟生出一絲傲世孤立的清高矜貴感。 “不要回頭?!?/br> 簌簌聽他這般沉靜地說了一聲,可仍聽得出他氣息全亂,仿佛一邊戰(zhàn)斗,一邊還在克制一般。 簌簌一只手按在他胸口的位置,只覺他的心同她的一樣,跳得快要爆炸了。 “你將那東西從我背后挖去吧?!?/br> 簌簌突然在他耳邊道,不知是她溫?zé)岬暮粑€是說出的話語,引得徐墨陽身子一怔。 還未來得及回話,不遠處的蓮花峰突然傳來一陣異動,頓時地動山搖,天地間黯然失色。 徐墨陽連忙摟住簌簌穩(wěn)穩(wěn)落在一個房頂之上。 他瞧著蓮花峰前的環(huán)山河此時波濤洶涌,翻滾的黑水中明顯有一團墨綠色的龐然大物隨著黑水翻滾。 徐墨陽心道一聲不好,隨著那怪物痛苦似的長嘯一聲翻云而起,簌簌身后的紫符登時射出刺眼的耀光,怪物從水中翻出,方才看清是一只以身環(huán)山的綠盲蛇。 綠盲蛇乃蓮花峰創(chuàng)派之祖所養(yǎng)靈獸,創(chuàng)派祖宗歸天之后這靈獸日益龐大,壽命無期,日子久了便以身環(huán)山,護這蓮花峰千秋萬代。 不知這絳紫符為何這般神奇?連這種巨獸都喚得醒? 綠盲蛇甩起巨大的蛇頭,大口一張蛇信子便做探知前鋒似的迅速一吐一息,與此同時,略窄的蛇尾橫掃而來。 徐墨陽拉住簌簌迅速飛起,一陣轟天巨響,蛇尾過處,荒蕪廢墟一片破敗之景。 而那蛇尾堪堪掃過,簌簌背后的紫符咒似受了召喚,磁石般有一種無形的引力將兩人迅速拽向綠盲蛇。 徐墨陽用劍刻在山峰壁上,破敗的風(fēng)聲響成一曲黃昏殘酒釀成的離歌。 “你放開我吧?!?/br> 徐墨陽轉(zhuǎn)頭不可置信地看著簌簌,他沉默不語,手指卻絲毫沒有松動的意思。 簌簌見他這般執(zhí)著,頓時也生了狠心,一手被徐墨陽死死攥著,另一手繞到了背后,五指一抓就揪住了絳紫絲綢連接的鬼符根部。 她只輕輕一拽,劇烈的疼痛便由絳紫符咒傳至四肢百骸,簌簌額頭登時滲出冷汗。 “不,不要?!?/br> 徐墨陽搖了搖頭。 簌簌咬緊了牙,五指剜進血rou,將那鬼符抓在手里,用盡全力一撕! 絳紫符咒登時脫離血rou,連帶著紫綢也脫落下來。 簌簌身處徐墨陽上方,用力時飛出的鮮血濺在了徐墨陽的臉上、唇上。 艷麗灼熱的色彩在他向來清冷沉默的面上格格不入,而嘴角的那滴,被風(fēng)擦著充分浸潤了他的薄唇。 絳紫符咒脫落,簌簌頓時失了對綠盲蛇的引力,重新被摟在徐墨陽懷里。 簌簌不是不疼,而是劇烈的疼痛發(fā)生的一瞬都是無感的,唯有這會兒才后知后覺地感受到撕裂般的痛楚。 她的淚無聲地從眼角滑落,一時痛的連哭都失聲,如孩童般伏在徐墨陽的肩上痛苦的痙.攣。 徐墨陽本一手摟住簌簌,嘴角無意間嘗到鮮血的香甜。 是斷情果的血。 這血如他的解藥,順著他的喉嚨一滑而下,頓時化為一股暖流沖撞進丹田,霸道地將他本就寬厚的靈脈再打?qū)拵追?,生出更加澎湃且令人著迷的力量?/br> 徐墨陽眼中登時轉(zhuǎn)為赤紅色,耳邊全然不見簌簌的低聲哭泣,只覺懷里的是人間仙界之于他,簡直最好的補藥。 只是淺嘗一滴,便令他沖破恒久以來困擾的瓶頸,若是再多喝幾滴?若是豪飲一口?再嘗上一口血rou? 若是將她整個都吃下去呢? 豈不天地人間,我自封神。 徐墨陽眼中猩紅,呼吸急促,細白脖頸上的火焰與他瞳孔里的血腥交相輝應(yīng)。 那火光似乎閃在了他熠熠的眼睛里。 簌簌只覺徐墨陽摟住她腰的手又緊了幾分,然后低頭享用饕餮之宴般先放肆地嗅聞,隨即猝不及防地將牙一口咬在她的脖頸之上。 “嗯!” 簌簌忍受不了地悶哼出聲。 可她這聲低沉卻撕心裂肺的反應(yīng),并沒有驚醒正吮吸血液的徐墨陽,反而叫醒了失去絳紫符咒后打轉(zhuǎn)的綠盲蛇。 綠盲蛇似乎聽到了這邊的聲響,一個巨尾橫掃過來,破山開海之力使徐墨陽都只得避讓。 而這一松口,簌簌看見他滿臉的愜意。 異常滿足的瞳孔,猩紅且沉醉。 徐墨陽將簌簌帶到山頂,一手剛放下簌簌,絲毫不顧她如死掉的物件般瞬間跌在地上,另一只白玉纖長的手指,慵懶地將嘴角的血液推回口中,細細品味那瓊漿在舌尖的綻放。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