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單楓開口:“再上幾瓶路易十三?!?/br> 沈?qū)幈牬罅搜劬?,看向單楓,單楓卻沒看她,仿佛把她當空氣。 侍者離開后,沈?qū)幗K于忍不住開口:“單楓,你還要喝酒嗎?已經(jīng)很晚了?!?/br> 她猶猶豫豫地說:“明天,明天還要上課?!?/br> 不知道沈?qū)幷f的哪個詞刺中了其他人。 “噗嗤”第一個人忍不住發(fā)出笑之后,便有接二連三的了,似乎他們聽到了一個巨大的笑話。 而單楓冷著一張臉,沒說話。 “阿楓,你的新女友似乎格外單純啊?!辈贿^單純二字被重讀了,便有點像是蠢了。 “上課做什么?”男生悠哉地摟住身邊陪酒女的肩,嬉笑道,“要不是我媽非讓我去宜清念書,我早出國了。” 對這一群家里有錢有勢的天之驕子而言,國內(nèi)的環(huán)境還有約束,至少殺人償命這類的事是亙古不變的規(guī)矩,就算能躲過,也得花費一番力氣。 在國外就不太一樣了,對于有錢人來說,那是一條一路綠燈的康莊大道。 沈?qū)帥]聽他人說話,只是執(zhí)拗地看著單楓,柔嫩的唇微顫,終于再次開口,目光中含著哀求,盈盈生光:“單楓,別喝了好嗎?” 有人嘲諷道:“這人誰啊,一個女朋友管這么寬?” “阿楓脾氣也太好了吧,女朋友都敢來管他了?!?/br> “阿楓要不看看我新認的meimei,她可崇拜你了?!?/br> 一片哄笑。 沈?qū)幈恢S刺得面紅耳赤,而她目光一直鎖住的人,卻半闔著眼,從始至終沒說過一句話。 侍者送酒進來,放在了單楓面前。 坐在單楓旁邊的男人殷勤地給單楓倒了一杯酒:“阿楓,你叫的酒來了。” 單楓接過—— 手腕卻被人抓住。 女生的手偏冷,手心有著細汗,滑膩膩的。 她的手很漂亮,白皙的手背上,蒼藍色的脈絡(luò)連成干凈的畫。 指甲沒有染過任何顏色,就是天然的淡粉,指甲修剪的很圓潤,溫溫柔柔的。 她手似乎在發(fā)抖,但卻執(zhí)拗地不肯松開,幾秒后,她輕輕開口,聲音顫抖,但語氣又是堅定的:“單楓,別喝了好嗎,我?guī)慊丶?。?/br> 單楓沒開口,其他人卻是笑了,笑得前仰后合不可抑制。 “還真是個好學生啊。” “你不讓阿楓喝,那你替他喝了唄?!?/br> 此話一出,包間里有片刻的安靜。這句話似乎太出格了,僅對單楓而言。 說話人戰(zhàn)戰(zhàn)兢兢看了單楓一眼,然而單楓面無表情地,保持著被沈?qū)幬兆∈滞蟮淖藙?,沒對這句出格的話做出任何回應(yīng)。 場面一松。 有了這個開頭,包間中的人便輕松地接二連三嘲諷起沈?qū)巵怼?/br> “對啊,讓阿楓不喝你就幫他喝唄。” “這酒可上萬一瓶,看你樣子從來沒喝過吧。” 沈?qū)幨中牡暮乖絹碓蕉?,她手小,一手握不住單楓的手腕,但仍然固?zhí)地保持著這個姿勢。 她手心貼在了單楓的脈搏處,有節(jié)奏地跳動,像是她把握住了他的生命,這是沈?qū)幍谝淮挝兆∧猩氖?,她耳垂燒紅了,像一滴血玉,但她表情卻是那么倔強堅定,看著單楓,慢慢開口:“是不是,只要我喝了酒,你就跟我走?!?/br> 單楓第一次聽到有人對他說這句話,他眉梢微挑,看著沈?qū)帯?/br> 這張漂亮的臉有被厚重的劉海和眼鏡給遮住了,可是他看見過這張臉本生的樣子。 此時被眼鏡掩飾得平平無奇的臉上,卻有著莫名的力量,名為倔強堅韌,一雙眼格外亮,盯著他一動不動。 單楓沒說話,沈?qū)幃斔J了,她心里生出無限的勇氣,貝齒再次輕咬了一下嘴唇,仿佛積蓄起全身的力氣,搶過單楓手里的杯子,仰頭灌了下去。 她第一次喝酒,根本不會,全憑著帶單楓回家的信念支撐,酒一口喝完了,沈?qū)幰脖粏艿搅恕?/br> 她彎著腰,咳個不停。 女生柔弱的咳嗽聲,能軟化人心。 眾人看著,忽然發(fā)覺這個其貌不揚,穿著校服的學生,彎腰時,連腰的弧度都很柔美,白生生的小腿似乎還在打顫,手腕隨著咳嗽顫動,細白的一截,輕輕搖動,脆弱可愛。 沈?qū)幗K于緩過來,她臉被嗆紅了,一雙眼卻更亮了,像漆黑夜空的明亮星辰。 她抬起頭看單楓,目光仍然是固執(zhí)的,香檳色的酒染濕了她胸前一塊衣服,貼在身上,隨著呼吸一起一伏。 她伸出手:“單楓,跟我回去吧?!?/br> 場上的人也回過神,嘲笑道: “這酒還沒喝完啊。” “對啊,還沒喝完怎么能走?!?/br> 剛才那杯酒似乎給了沈?qū)幱職猓鬼?,看見桌上擺著的幾瓶酒。 蹲下身,拿起剛開的一瓶就往杯子里傾倒,端起杯子,仰頭喝下,動作一氣呵成。 燈光下,她修長的脖頸像鍍上一層迷離的光,握住杯子的手過分用力,手背的筋絡(luò)也明顯。 沈?qū)幩坪趵斡涀×似渌苏f的,喝完單楓就跟她回去,她憑著一股執(zhí)著的信念,喝了一杯又一杯。 在喝第四杯時,拿住酒杯的手卻被人握住。 他掌心干燥guntang,手指宛如牢籠鎖住她的手腕。 沈?qū)幨忠粧辏胩娱_,卻毫無作用。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