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便是還要有人喝湯,左手切rou,右手盛湯,眼睛心里計數(shù)打碼子,是半分都不會出差池。 王元正每天都在珠市口擺攤。 這么多年,世代做這手藝,老老小小的客人們也是一代傳一代。 有的老爺子是看著他長大的,王元正也看著人變老。 每天都是一成不變的日子,架上鍋,切著rou,數(shù)著碼子收著銅子。 這日子沒什么不好的。 王家世世代代都是這么過的,從曾祖父到祖父,從祖父到父親,如今父親過世,這擔子又傳到了王元正的手里。 因為出生那天是元正,所以他的名字就叫了元正。 盡管如此,就連王元正的妻子,鄰人,大家都以為王家世代做這個瞪眼食。 底層的老百姓,有這一門手藝在日子就不算難過。 民以食為天,不管怎么樣老百姓都得吃喝。 每日擺著馬rou脯攤子,王元正唯一要憂心的事情就是今天收到的rou成色如何。 雖然賣的是馬rou脯,但王家這小打小鬧的,自然不可能有專門的作坊,而是去馬rou作坊收了現(xiàn)成的rou回來加湯再行烹制。 馬rou作坊向外販售的馬rou,乃是馬rou作坊收來的死馬,死騾,還有混血馬雜等等。 即便是如今又有了火車,洋車,洋汽車,膠皮車,電車,還有那叫什么西洋摩托的,但牛馬依舊是重要的交通工具,更不可能如雞鴨豬羊有專門用來飼養(yǎng)吃rou的。 王元正根據(jù)從馬rou作坊里收來的rou,那都是經(jīng)過第一手工序,煮熟的,每日要看看是馬是騾子,還是其他,他再根據(jù)家傳的手藝烹調(diào)。 死馬死騾子的rou,那些達官貴人慣來是不會吃的。 但不管是面對什么客戶的吃食,終究是要看味道和手藝。 王元正家里世代相傳的瞪眼食,他如今也做了二十年,旁人都以為這買賣攤子定然會世代的做下去,珠市口的街邊幾十年如一日地有著馬rou脯的攤子。 但王元正不想,他從兒時就跟著祖父,父親擺攤。 如今四十年眨眼一揮間,日復(fù)一日,每一日都過的沒什么分別。 案板上打碼子的銅錢磨得愈發(fā)光亮,連字跡都快要磨平了,每天在耳邊都是來吃馬rou脯的客人們吧唧嘴,繞著鍋,忒嘍忒嘍的聲音。 王元正攢了一些錢,世世代代的馬rou攤子,每日進項都是小錢,但年年月月的這么下來,積攢的數(shù)目不小了。 王元正想要盤個鋪子,但這吃瞪眼食的都是繞著鍋吃,偌大京城里也不止他這一家的瞪眼食。 這若是開個鋪子,還怎么賺錢? 馬rou騾子rou做了這么多年,熏醬做湯的手藝,王元正還是一把好手。 他想著,來攤子上吃馬rou塊的,多是過來嘗個rou味兒解饞,如果盤了鋪子下來,即便是有著兒子和自己兩人,一人負責數(shù)一鍋的碼子,那地方還是有些小,賺的錢也少。 可若是盤了鋪子下來,這馬rou必然是要漲價的,客人們都是勞苦人,一個銅子也要斤斤計較的,這漲價了,人家自然是轉(zhuǎn)身就走,生意也許還沒有現(xiàn)在擺攤好。 但若是一直這么擺攤下去,王元正不甘心。 他老子是個擺小攤賣馬rou脯的,他老子的老子也是,如今連兒子也是,孫子生下來了,就這么一代代地都住在這巴掌大小院里,世世代代熬著湯,每天數(shù)著碼子嗎? 這外頭的吃食,賣燒餅的,賣火燒的,賣豆腐腦賣豆汁,賣鹵煮,賣羊rou雜面的,賣餛飩包子的都是讓人吃飽。 馬rou和面條放在一起,沒那羊rou的雜面好吃,但澆上汁水,若是和雜米飯混在一起,些微的油香混著rou香汁水,不知不覺就下了肚子。 王元正起了主意,盡管世世代代都是賣的馬rou脯,沒有人賣過馬rou湯飯,但他試一試。 這一份rou汁拌飯的價格不貴,里邊放了幾塊rou,就是幾個rou碼字額外加上飯的錢。 若是但吃這馬rou碼子,吃個七八塊不說飽,吃個十幾塊也不過是墊墊肚子,光吃rou吃不飽啊,但這拌了飯就不一樣了。 從馬rou作坊拿rou的價格不便宜,自己拿回家中還要再做上一道工序,賺的也是蠅頭小利。 但如果賣著馬rou拌飯,王元正仔仔細細地算了不下五遍,好像會更賺一些。 王元正帶著兒子繼續(xù)出攤,只不過一個專門做馬rou碼子繼續(xù)圍著鍋吃,主要吃的就是這個rou,一個攤子帶著飯,專門賣拌飯的,卻能吃飽。 剛開始王元正賣拌飯的攤子上人不多,因為來吃著瞪眼食的,rou都是按著塊算錢,就是為了嘗rou味啊,但趕早出門做工,拉車的,做苦力的卻來了不少,專門大早上來吃一碗帶著rou的拌飯,rou可以少放,哪怕是不好的馬rou,但也沾著rou味,混在飯吃下去這一天的力氣都有了。 王元正的兩個攤子都紅火起來了,但他依舊想要開鋪子,開個鋪子,有著屋檐遮雨,就是大雨大雪大風,屋子里生意照樣做,可這攤子,一有什么天氣變化,大雨大雪,那可就做不成了。 祖祖輩輩攢下來的錢不少,但這鋪子在那一直沒定的下來,王元正日日照例擺著攤子。 有一天,來了個穿著破破爛爛的客人,體型有些虛胖的男人,一身的藍褂子上面還帶著洞都能瞧見肥rou了,這人自個兒抱著個粗瓷大碗,過來要上一碗馬rou湯飯,但要裝在自己的碗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