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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孩子的身世也苦,戰(zhàn)亂剛停的那幾年,家里只剩下他和親叔叔了,叔叔帶著他來北寧城里找活,讓他在原地等著轉(zhuǎn)眼人就沒了。 當時他已經(jīng)十一歲,生的矮小,看著是個孩子的模樣,身板瘦弱做不得苦力,只能到處找雜活干,求一碗飯吃。 這么大的孩子,長身體的時候每天干到晚不過是一兩個大餅餑餑,喝涼水灌個水飽,連個容身的地方都沒有,秋天里得哪睡哪,渾身上下就兩件破布衣裳,北寧的冬天呼呼大雪,直接倒在了大街上。 這孩子帶回來養(yǎng)好也就留下了,洛螢知道的不多,還都是王小田說的,當初少年頭還躺床上的時候,能下地了就搶著出來干活。 他雖然還小,但也知道這當鋪不是一般地方,自己不能隨便亂走,也只在后院活動,掃地,掃葉子,擦灰,去廚房幫忙,吃飯都不舍得吃,怕吃多了挨打。 等他徹底養(yǎng)好了,原身父親洛永誠問他要不要留下來當學徒,這孩子給當鋪里所有人挨個磕了三個響頭。 識文斷字,講話禮節(jié)也是大家伙一塊教出來,算是當鋪員工們的半個徒弟半個孩子。 也不是沒想過讓他讀書,只是這孩子堅決不從。 少年頭學東西向來很快,腦子也伶俐不蠢笨,小小年紀出來人情冷暖看得多了,做事有條理,當鋪內(nèi)做工包吃包住,他每個月的學徒日用費幾乎都能自己攢下來。 小的時候過夠了苦日子,有錢了也不敢亂花,更加的精打細算起來。 小小年紀買東西也不會和他人去比,非要充大頭,甭管是小孩子還是大孩子,買衣服還是做衣服都想要新衣,這小伙子倒好,自己無論需要什么東西,都去各種估衣攤子,雜貨攤子上去挑。 能穿便宜的舊衣就不做新衣,能淘到半舊的東西用就淘,能用鉛筆頭就不用鉛筆。 實際上當鋪之內(nèi)這些個筆墨紙硯,鉛筆鋼筆墨水都是有備用的,寧爺也好,摺頭徐先生都是讀書人,這些東西慣來給他們隨意取用,只是少年頭這孩子死腦筋得很,公是公,私是私,自己寫寫畫畫都是自己花錢買,不用鋪子里的東西,說了他多少次也不改,只能隨著他去。 寧爺之前倒是給洛螢提了一嘴,少年頭如今十五了,雖說如今的男子成年年齡改為十八,女子成年年齡改為十六,但十六歲的男孩也是能頂門立戶了,等到過了年就給他以正常員工的薪資計算,而不是學徒工。 洛螢看著他紙上的畫,手里握著不大的鉛筆頭,但上面畫著的是天橋兒那塊的戲臺,像模像樣,西洋的透視法也有了幾分意蘊。 雖然洛螢自己是個靈魂畫手,但少年頭這從沒學過,只看過別人畫畫自己琢磨的孩子,明顯是很有天賦的。 洛螢腦子過了一圈,開口問他: “小義啊,你想不想去念書?” 這孩子自從被蔣叔救了之后,后來就隨了蔣叔的姓,改叫蔣義,有情有義的義。 少年頭被她這話一驚,他都多大小了?按蔣叔的話說,再過兩年都能娶媳婦生孩子了,別人這個歲數(shù)都去上大學,中學畢業(yè)了,姑娘不會是想把他送去上學吧? “姑娘,我都這么大了念什么書啊,這字也會念會寫,您怎么想著讓我念書去了?” 按照少年頭的話講,他該學的東西在當鋪之內(nèi)都學過了,小的時候也沒有讀過書,可在當鋪的這四年里,書本上的知識雖然沒有在學校那般學習,可《三字經(jīng)》《千字文》,還有四書五經(jīng)他也是讀過的,雖然不像是私塾亦或是新式小學那般,可無論是老東家,還是寧爺徐先生,各個都能教導他。 他也始終沒有斷了看書,有寧爺這個賬房在,少年頭還時常被考校算學,真的論起來他可未必比那些上學的學生差。 再者說來,他在當鋪里好歹是一個生產(chǎn)力,當鋪里老的老小的小,一個釘一個卯的,只有他自己算是最閑的人,什么活都能搭把手,他要走了,這幾位叔爺大娘使喚誰去? 自己現(xiàn)在可是有工作的人,這要是上學念書去,即便是知道無論是東家還是大家都不可能放任他不管,可什么都需要開銷,一讀幾年下來,他可沒這個臉。 洛螢看著他滿心不愿意地樣子,無奈地笑了一下。 “你這孩子,我看你這西洋素描畫的有幾分模樣,小義你又沒有接受過正統(tǒng)的西洋美術(shù)教育,不過是自己看著別人琢磨出來的,足以證明你在此道之上的天賦,送你去學校系統(tǒng)學習一番,日后未嘗不可做些別的?!?/br> 聽著洛螢的話,在柜里的其他幾人也探著腦袋過來。 看著少年頭畫著的天橋戲臺,一個個點著頭點評著。 “別說,這個戲臺畫的倒真一模一樣,連旁邊不遠的茶棚也畫出來了。”王小田嘖嘖點頭。 寧爺捋了捋胡須,“西洋畫法雖是奇技yin巧,與現(xiàn)實一般,倒是有些意思?!?/br> 崔子銘也探過頭:“確實,我聽說如今那警察局里通緝犯的長相畫像都已經(jīng)換成了西洋畫師來畫,這畫出來看的跟真人一模一樣,抓人方便的很?!?/br> “螢姑娘說的沒錯,小義這光是看著人畫,自己連半個吊子都算不上也能畫的這般相像,確實有些天分。”徐長平拿起少年頭的畫紙仔細觀看。 少年頭面上一苦,“我的東家誒,您可饒了我吧,我這就沒事兒畫畫,我看著天橋畫畫的那人,聽人說還是什么西洋美術(shù)大學畢業(yè)的呢,那都淪落到咱這來了,我這一半路出家的,真學出來能干嘛。”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