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五章

    療傷

    回到靈峰的云翔天，兩天后才脫離危險期。醫(yī)生說：“他的傷并不重，沒有傷及內(nèi)臟，只是失血過多，和悲憤過度，才造成他的昏迷不醒。”

    當(dāng)坐在云翔天身邊的王七看見云翔天醒來，一腳踹醒趴在床邊上睡覺的破風(fēng)刀說：“刀子，快醒醒，快醒醒，頭醒啦?？烊ソ嗅t(yī)生?！?/br>
    云翔天虛弱的說：“別急，等會再去，告訴我這次行動的傷亡情況?！?/br>
    王七笑哈哈的說：“還好，戰(zhàn)爭嗎，總是要死人的。你先養(yǎng)好傷，回來再說?！?/br>
    云翔天嘆了一口氣說：“你不肯跟我說，我也知道，我們一共去了二十一個人，爬上車的共十六個人，去掉那三個混蛋，回來的就剩下十三個人。有八個弟兄都扔那了。為了救他們?nèi)齻€人，害的厲鬼鐵牙元氣大傷。不值啊。”

    破風(fēng)刀頭一歪嘴一翹說：“八個？頭，可不是八個?！蓖跗咦钄r道：“刀子，胡說什么呢？”

    云翔天生氣地說：“老王，你干什么，你不說也就算了，為什么不讓刀子說？刀子哥你說，我知道你誠實，我想聽真話?！?/br>
    破風(fēng)刀悲憤地說：“厲鬼鐵牙是死了八個，可城頭上掛著一百三十六顆人頭，黃大哥的一個連，一百二十八人，都戰(zhàn)死了。小鬼子還把戰(zhàn)死兄弟的頭顱給割了下來，掛在城頭，說是祭奠戰(zhàn)死的小鬼子。頭，我們、我們太不值了?！?/br>
    王七看見云翔天怒目圓瞪，牙關(guān)緊咬，眼角流出鮮血，一動也不動的躺在那里。心中不禁發(fā)慌，他輕聲喊道：“頭，頭，頭你怎么啦？”他摸了一下云翔天的鼻子，只感到云翔天氣若游絲，因悲傷再次昏迷。

    王七一巴掌扔在破風(fēng)刀臉上罵道：“你他媽的，哪來那么多廢話？頭如果有個三長兩短，我他媽就活剮了你?！彼膊还芷骑L(fēng)刀怎么想，一溜煙的沖了出去。醫(yī)院的走廊里回蕩著一個焦急恐慌的聲音：“醫(yī)生 救命啊，醫(yī)生?！?/br>
    云翔天再次醒來是當(dāng)天夜里，周圍站滿了人。李長樂第一個問道：“云大隊長，感覺怎么樣？好點沒有？”

    云翔天看了他一眼，馬上把目光移到一邊，看著王七因激動大口的喘著氣說：“王七，你個王七蛋，為什么讓你弟弟進來？把他們給我轟出去，我永遠不想見到你這三個弟弟?！?/br>
    眾人一愣，還認(rèn)為云翔天腦子受到刺激，說胡話呢。左手吊著繃帶的隋三喜，指著臨平地委的人說：“你們?nèi)齻€出去，我大哥不想見你們?！?/br>
    眾人又是一愣，林知秋苦笑了一下說：“走吧，咱們都成了王七的弟弟了，還在這里丟人現(xiàn)眼干嘛？”

    宋嘉寶大惑不解地問：“怎么我們是王副中隊長的弟弟就丟人現(xiàn)眼。什么意思？”

    林知秋搖了搖頭，沒有回答。王七卻說：“我大哥叫王一，二哥叫王二，以此類推，到我這里我是老七，所以我叫王七，你們是我的八弟，叫什么？”

    宋嘉寶不假思索地說：“這還用問，我們自然是王八了?！闭f完一愣，知道自己被人家罵了。一時急得面紅耳赤，又不好發(fā)作，只能戰(zhàn)在那里干瞪眼。

    隋三喜聲音不高，充滿戲虐地說：“走吧，出了門，向左走，那里有個水塘，耍水玩去吧。這里是陸地，太干燥，你們會不適應(yīng)，容易生病?！?/br>
    李長樂臉羞得通紅，尷尬地說：“好，我們馬上就走。云大隊長，一切都是我的錯，我給你賠不是，不過在走之前我想問一句。離開臨平時，你喊的可是‘蟑螂’？”

    提起蟑螂，云翔天的眼濕潤了，哽咽地說：“你走！刀子讓他們走?！?/br>
    破風(fēng)刀一把抓起李長樂，用槍頂著他的頭說：“你真是敬酒不吃吃罰酒的東西，在臨平請你快離開，你拿匕首捅了我們的頭。現(xiàn)在讓你走，你又凈撿讓我們頭傷心的事說，你是成心找不自在是吧？告訴你，馬上滾蛋，別讓我們再看見你?！?/br>
    病房的門開了，華冠雄走了進來，看到這個場景大吃一驚，急忙喊道：“破風(fēng)刀，你想干什么？把槍放下來。你想造反那？為什么用槍指著李書記?！?/br>
    云翔天扭頭看著華冠雄苦笑了一下說：“政委，你也來啦？讓臨平地委的人走吧，我看見他們心里憋屈，不想見他們。刀子哥，把槍放下?！?/br>
    華冠雄知道云翔天心里的痛，他含笑道：“什么叫你也來啦？你小子死過去的時候，身后事我都給你打理好了。正盤算著給小鬼子報喜，討個賞錢去。誰知道你又活了，害得我空歡喜一場。”他看了看渾身不自在的李長樂又說：“李書記，這小子刀子嘴豆腐心，他的話你就別往心里去。你先去休息吧，有時我們明天再說?！?/br>
    李長樂他們走后，華冠雄拿出兩封電報說：“這是軍分區(qū)發(fā)來的嘉獎令，為此次所有參戰(zhàn)的厲鬼鐵牙記一等功，全軍區(qū)通報表揚。這一封是中共省委發(fā)來的感謝信，感謝厲鬼大隊成功地營救臨平地委，挽救了臨平的地下交通站?！?/br>
    云翔天仰躺在床上，右手拍打著床邊，淚水噴出眼眶，痛苦地喊著：“嘉獎，立功，感謝，屁用沒有一點。為了他們?nèi)齻€人，一百三十六人命喪黃泉，得到的是這不當(dāng)吃不當(dāng)喝的兩份電報，我、、我、我不甘心?！边@個鐵打的漢子，像個孩子嗚嗚的哭出聲來。

    華冠雄拍了拍云翔天的肩膀說：“大隊長，我們把腦袋別在褲腰帶上，投身革命為什么？不就是為消滅小鬼子，保家園嗎？這一百三十六條漢子是戰(zhàn)死了，但卻有力地打擊了小鬼子，你們這次行動，不僅成功救出臨平地委的干部，保住了臨平三個地下交通站，還打死小鬼子近百人，震懾了臨平的親日分子和漢jian，打出了厲鬼鐵牙的威風(fēng)。我看值。”

    王七不滿地說：“打鬼子殺漢jian，自是沒有話說。他李長樂不該在大隊長救他時，不但裝神弄鬼的不肯走，耽誤了撤退的最佳時間，還拿匕首殺大隊長。真搞不清楚，像這樣的糊涂蛋，怎么就當(dāng)上了地委書記？”

    華冠雄微微笑道：“如果你們化裝，正潛入敵后執(zhí)行任務(wù)，突然來一個人，說他自己是軍分區(qū)的領(lǐng)導(dǎo)，可他一沒有軍分區(qū)的證明。二沒有聯(lián)絡(luò)暗號，三你們還互相之間不認(rèn)識。但他卻讓你們放棄任務(wù)，你們怎么辦？是繼續(xù)完成任務(wù)呢？還是跟他走？”

    王七斬釘截鐵地說：“那還用問，當(dāng)然是繼續(xù)執(zhí)行任務(wù)咯，我都不知道他是誰，憑什么聽他的？要是他是jian細怎么辦？”

    華冠雄笑笑說：“李書記認(rèn)識你們？還是你們有省委的證明，或者說你們互相之間有聯(lián)絡(luò)暗號？”看著發(fā)愣的云翔天和王七華冠雄接著說：“他們勇敢地同你們斗爭，甚至要拉響**，跟你們同歸于盡。這說明了什么？還用我說下去嗎？”

    云翔天嘆了口氣說：“是啊，如果換做我，我也會像他們一樣?？墒俏揖褪寝D(zhuǎn)不過這個彎?！?/br>
    一匹快馬沖進醫(yī)院，那人跳下戰(zhàn)馬，一把揪住一個護士吼道：“云翔天在哪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