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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著說著,眼底的驚喜變成了后怕,一雙大大的杏眼中氤氳著水汽, 眼眶也微微的紅了。 瞧著她小臉上滿是委屈, 羽道靈輕嘆一聲道:“抱歉,本尊中途遇到些麻煩,索性還來得及,莫要害怕了?!?/br> 江有義努力地把眼眶內即將落下的眼淚眨巴了回去,方才她便以為今日就是死期, 簡直就是等死的心態(tài),那會兒都沒哭, 怎么一看到羽道靈就…… 她想了想, 這大概是因為自己心里對羽道靈抱有太大期待,打心底就覺得他是這個世界值得信賴和依靠的朋友。所以當在關鍵時刻,他沒有如約出現(xiàn)給她希望時,她的內心便生出一股子落差感。因為倘若是羽道靈跟自己的情況換過來,她覺得自己是無論如何都不會棄他于不顧的。 大約就是當你如何對別人掏心掏肺, 別人就也得對你付出差不多的感情的那種期待感, 當那個人沒有達到你所期待的那樣, 便會覺得難過和失望。 但是他終于還是來了, 并沒有食言。看到他出現(xiàn)的剎那,江有義內心的狂喜漸漸演變成了“你怎么才來啊”這樣的委屈感。 當平靜下來,她便覺得方才那個又笑又哭的自己是多么可笑,自己彎彎繞繞地想那么多,甚至把人家羽道靈想成是個不守諾言、食言而肥之人,真是過分得很! 這廂江有義在心里自責,羽道靈看著她的小臉一會兒紅一會兒白的,頓了頓,走近道:“現(xiàn)下莫想其他,凝神!” 羽道靈一撩衣擺,盤腿懸浮于她身后,隨后江有義的身子也漸漸不受控制地慢慢漂浮起來。 坐下無著,江有義偏頭,有些慌亂地喊了一聲“仙尊”? “寧心靜氣!本尊即刻替你壓制?!?/br> 江有義“嗯”了一聲,只覺左肩被他拍了一下,頓覺一股冷意絲絲縷縷鉆入骨骼脈絡之中。 這熟悉的感覺又來了,可是之前一次那抑靈符是貼在額頭,不是在肩上,江有義心想,不知道要不要提醒一下他。 仿佛看穿了她的疑慮,羽道靈冷澈的聲音從身后傳來:“本尊施法,無需貼在額頭。況且,你不喜歡那樣?!?/br> 是呀,誰喜歡被個綠符紙貼在額頭呢?跟個被人綠了的僵尸似的。 誒……不對呀,羽道靈怎么知道她不喜歡的? 難道……他當時一直在默默觀察她嗎? 想到此處,江有義頓時覺得心跳有些加快,腦子熱烘烘的,一時間竟然沖淡了抑靈符帶來的冰凍之感。 …… 許是因為羽道靈的修為遠高于若芳道人,江有義覺得這壓制過程竟短暫了許多,羽道靈將她放回到床上,她立刻下床,動了動四肢,察覺到身體已經恢復原樣,心態(tài)上輕松不少,終于可以正常應對十幾日后的新弟子終極比試了。 羽道靈在一旁靜靜站著,見她如此,便默默地往外走去。 江有義心下奇怪,忙跟上道:“仙尊,你這就要走了?”此言一出,心中不禁多了一絲不舍的感覺。 也不知羽道靈最近在忙什么,怎么一直往外跑呢?難道西宗傾山尊者委托的事情有眉目了不成? 羽道靈無言,仿佛沒聽到她在跟他說話,就這么往門口走去。 江有義頓了頓,上前一步拉住他的胳膊,道:“仙尊,您怎么了?” 終于,她察覺出羽道靈似乎有些不對勁,雖然平日里他本就是清清冷冷的一個人,但在單獨在她面前,何曾有這般冷漠過? 江有義追問道:“你可是有什么事?”她上前一步,雙臂張開擋住他的去路,“你若不說,我這個做朋友的是不會就這么讓你走了的?!?/br> 羽道靈的腳步停在她面前,沉默片刻,只淡淡道:“讓開!本尊還有要事?!?/br> 江有義微微一愣,更加篤定地攔住他的去路,她終于明白羽道靈為何一言不發(fā)就要走。 他此刻說話時,聲音竟是輕到靠近才能聽到,且聲線竟然有些顫抖。 強大如羽道靈,怎可能出現(xiàn)這樣的情況?這太不正常了! 若不是方才他替她壓制了生死相隨符,她都快懷疑此人是不是有人假冒的了。 “仙尊,你……是不是受了傷?”江有義真誠地看著他道,“作為朋友,應該對我坦誠相告的呀,無論如何,我會盡全力幫您,就如同您趕回來救我一樣。” 唉!終是逃不過她的眼睛。 羽道靈微微苦笑道:“本尊不察,中了一點小小的毒,無大礙?!?/br> “這怎么能沒大礙呢,您這么強現(xiàn)在都虛弱至此,方才回來還好好的……”她將他拉到蒲團處,“您快調息一下,我替您護法?!?/br> 羽道靈點了點頭,盤腿坐了下來,閉目后,周身無風自動,黑亮順滑的發(fā)絲在身后微微舞動著,雖然看不到他的臉,但這幅畫面還是深深吸引了她。 江有義敲了敲自己的頭,摒除雜念。 她忽然想起若芳道人曾說過,想要替她壓制生死相隨符,需要消耗大量的靈力。當時那若芳道人施法完畢的樣子自己到現(xiàn)在還能記得,虛弱地簡直站不穩(wěn)。所以,羽道靈中了毒,還想盡辦法趕回來為她壓制,一路奔波后還消耗了大量靈力,這才導致毒性壓制不住。 不過才一刻鐘左右,羽道靈便結束了調息,一睜開眼,便瞧見面前的小姑娘面色有些不對。 江有義低著頭,自責道:“都是我不好,都怪我,害得您如此……”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