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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卐字真言目前尚不明顯,但她明明記得方才是沒有的。 也不知是什么緣由,觸發(fā)了這枚印記的顯現(xiàn)。 原文中確實有提到過,明真出身時身帶佛印,是個與佛有緣極具慧根的孩子。 只是,他的母親乃妖族中人,因著這層關(guān)系,在他的成佛之路上出現(xiàn)了諸多阻礙。 不消一會兒,這枚佛印的痕跡愈來愈明顯,江有義十分好奇地盯著瞧。 “江姑娘,你……莫要……莫要再看了?!辈恢蔷o張還是害羞的緣故,少年清潤的聲線中帶著些許微顫,有些磕磕巴巴道。 江有義本只是好奇,經(jīng)明真提醒,方知此舉頗為不妥,這下倒不好意思起來。 二人距離有些近,她往身后挪了挪,卻一時挪不開去。這才發(fā)現(xiàn)許是明真怕她跌倒,故而一直扶著她。 她看了看自己腰間的手,又看了看明真。 明真立時反應(yīng)過來,仿佛被燙到一般,迅捷地抽回手。 他紅著耳根,注視著水面,雙手合十道:“阿彌陀佛,小僧無禮了。” 場面一度十分尷尬。 江有義清了清嗓子,面無表情問道:“明真,你這處印記怎么方才沒有,現(xiàn)下卻忽而變得明顯了?” 這種細節(jié)或許原書中有描寫到,但此刻江有義卻想不起來了。 這是個大長篇的修真文,江有義重點將男女主互動等感情戲翻了一遍,她有些后悔沒有去注意看細節(jié),可是即便看了一遍,現(xiàn)下怎么可能全部想起來呢。 明真雙睫微垂道:“起初小僧也不知曉,漸漸地長大后才發(fā)覺,每每出現(xiàn)這胎記,正是小僧體溫……體溫過高之時?!?/br> 體溫過高? 江有義似是想到了什么,臉紅更甚。 “哈哈哈哈,本尊方才正奇怪,為何他身上沒有佛印,小丫頭,這還多虧了你啊!”忽然間,不遠處傳來“柱子”的狂笑聲,“真是踏破鐵鞋無覓處,得來全不費工夫!” 江有義心道,原來他真的并非是什么偷窺少年洗澡的猥瑣變態(tài),方才藏在林子里便是來查探消息的。只是,無意間明真的身份被暴露,此時已經(jīng)悔之晚矣,只能靜觀其變了! “柱子”之前與戒癡周旋,也在分神關(guān)注著明真那里。 他好不容易得到線索,元海那老賊禿將他的獨子藏于寒云寺。這個寒云寺實乃小門小派,藏在此處確實不易尋找,他也是費了些功夫的。 寒云寺上下,年齡相符的小禿驢也就十來個,但是奇怪的是,無一人身上有那佛印。 而身具佛印者大多前世與佛有緣,應(yīng)是極具慧根者,于是又將搜尋范圍縮小到五個,將這五個小禿驢作為重點觀察對象。 這次,功夫不負有心人,他終于將這小子找到。 “柱子”話音剛落,重重一掌,將戒癡打得飛了出去,戒癡撞在竹身上,力道之大,將其中兩株竹子直接壓倒。 戒癡登時口吐鮮血,面如土色。 明真急切喚道:“戒癡!”可此時,戒癡已經(jīng)躺在地上不省人事。 明真當下右手虛空一抓,泉邊巖石上疊的整整齊齊的灰布僧袍便乖乖飛到他身上,他快速穿好,抱起江有義飛身而起,二人穩(wěn)穩(wěn)地停在泉邊巖石之上。 隨后,明真從袖口取出一物,一枚寒云寺的本門信號射向高空,將周遭照得亮如白晝。 “江姑娘,你先走,此人目的是我!”明真將江有義推開,冷淡道,“此事與你無關(guān),你便從身后竹林快離開吧!” 他這般趕自己走,不過是為了保全她的性命。說不感動那是假的,對方修為之深,明真應(yīng)該早就看出來了,此刻想要單獨面對他,便是抱著一死的心來救她吧。 “柱子”嗤笑一聲,諷刺道:“寒云寺雖說是個小門小派,門下的禿驢倒是有些意思。戒癡一個天生的殺人狂徒被那些老禿驢生生掰正,而你這個半人半妖的小禿驢,倒也是有情有義!” 他頓了頓,微微揚起聲音接著道:“怎么?你喜歡這丫頭?難道你想還俗不成?” 明真一時沒有說話,江有義恨恨地瞪著“柱子”,她腦筋一轉(zhuǎn),忽然輕笑道:“可別八卦了大哥,你在得意什么呢?你以為寄身在一個凡人身上便能掩蓋你的身份嗎?” “柱子”定定地盯著江有義,臉上仿佛隔了層灰色的薄霧,叫人看不清楚表情。 只聽他幽幽道:“你知道本尊是誰?” 現(xiàn)下正是與虎謀皮之時,江有義內(nèi)心其實慌得一筆。 她暗暗深吸了好幾口氣,盡量使自己顯得勝券在握的模樣。 “呵呵,這個世界之事還能有我不知道的?閣下想來還不清楚我是誰吧?”江有義語氣神秘道,“別說佛門、道門還是鬼族、妖族,就算是魔族密辛,我亦是了如指掌哦!你可要聽聽?” 說完最后一句,她上前幾步,與對方眼神交匯,不閃不避。此時腎上腺素陡升,江有義在心里給自己加油打氣,氣勢上是絕對不能輸?shù)模?/br> 一旁明真微微怔住,江姑娘說的話太過篤定,他自問道:難道她的身份也有問題,難道戒癡說她有目的接近自己,這些都是真的? 江有義此時已經(jīng)顧不上明真,能拖一時便是一時的生機,否則,將前功盡棄。 果然,“柱子”面色一變,他身如鬼魅,飄向江有義。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