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4章 續(xù):你立刻站起來!
在都市里繁華似錦的表象之下,有著無數(shù)人的血汗,最苦最累的,莫過于那些建筑工地上的農(nóng)民工了。他們用勤勞的雙手長滿了厚繭的雙手一點一點地將一座座高樓平地而起,他們干的是又臟又累的活,但往往等到大樓落成,風(fēng)光無限的時候,他們卻又默默輾轉(zhuǎn)到了別處,開始了新的工程。他們無法像有些人那樣生活在光環(huán)下,甚至連最起碼的尊重都得不到,但無可否認(rèn),他們就是一座城市里必不可少的生力軍。 其實很多人都不愿意去干這一份活兒,不僅太累,而且具有不小的危險,此刻,正在工地上埋頭苦干的農(nóng)民工們,其中有一個人,他已經(jīng)頭發(fā)花白,一臉的皺紋,他就是工地上年紀(jì)最長的一位。 日落西山了,但農(nóng)民工們還沒有到收工的時間,他們還正干得熱火朝天的。金秋時節(jié),一般人都穿著秋裝,但他們有的人卻是赤著膀子只穿一件背心,短褲,有的干脆光著上身……他們一個個都是汗流浹背,沒有誰身上是干爽的。如果從他們身邊過,你能聞到一股很重的汗味兒,或許你會嫌棄地捂著鼻子皺著眉頭,但如果你想想自己住的房子正是這些農(nóng)民工們修建的,你還會嫌棄他們么?你只會鼻頭酸酸的,你只會敬佩他們是如此的吃苦耐勞。 工地上又臟又亂又嘈雜,賈靜茹和于曉冉就站在工地不遠(yuǎn)處,望著眼前的一幕一幕忙碌的畫面,兩人的心情都是不怎么美麗的,泛堵。 “你帶我來就是為了看別人怎么建樓嗎?”賈靜茹冷冷地從嘴里吐出這句話,她不是看不起農(nóng)民工,她只是對于自己被強迫著來這里而感到十分不爽。 于曉冉聞言,玉手一指前邊那個穿藍(lán)色背心的人…… “知道那個是誰么,是你的熟人?!?/br> “什么?我的熟人?”賈靜茹不由得愕然,隨即嗤笑一聲:“你腦子短路了嗎,我自己在這兒有沒有熟人難道我還不比你清楚?” 于曉冉抬手看了看表,眼里掠過一絲亮彩,低聲說:“一會兒就到他們吃飯的時間了?!?/br> 賈靜茹臉色一沉,慍怒地盯著于曉冉,憤憤地說:“你這個女人,你還心理醫(yī)生呢,我看你是心理有病才對!神神叨叨地把我忽悠來這里,又是想要激勵我嗎?我勸你還是不要再白費心機了!” 于曉冉笑而不語,賈靜茹說什么都撼動不了她,今天是她最后一天為賈靜茹做心理治療,雖然方法依然是不按牌理出牌,但她抱著孤注一擲的希望,如果這一次還不能奏效,她真的不會再去賈家了。 賈靜茹一肚子的火,但她沒有辦法,如果沒有人幫忙,她坐在輪椅上怎么回家?她就算再怎么氣憤,想要立刻離開,卻因為于曉冉?jīng)]有要走的意思,她也只能繼續(xù)這么耗下去。 終于到了農(nóng)民工們吃完飯的時間了,他們勞累了一天卻沒有回到工棚去吃飯,而是就在這工地上隨意找個地兒坐下來,捧著手里的飯盒就開始扒。 于曉冉像是看出了賈靜茹的納悶兒,在一旁喃喃低語道:“他們吃完飯還得繼續(xù)做,直到天黑了才能收工。” 賈靜茹那雙眸子倏然收縮了一下,嘴皮動了動,卻還是沒有出聲,只是她眼底卻分明有著幾分痛惜。 那個穿藍(lán)色背心的人也坐在工地邊上,他顯得特別落寞,孤單,而這時,賈靜茹也注意到了他腿上貼著白色的膏藥,原來還是帶傷上陣。 賈靜茹的輪椅被于曉冉往前推了推,以便于她能更清楚地看見那人的長相。慢慢地更靠近了,賈靜茹覺得那人真的有點面熟,再近一些,又近一些了…… “那是……那個人……”賈靜茹驚愕了,瞪大了眼睛望著不遠(yuǎn)處的那個人,沒錯,于曉冉?jīng)]有胡說,那真是她的熟人! 賈靜茹眼睛一酸,心中涌起一股一股的濕意,她不想哭,至少不想在于曉冉面前哭,但是,她控制不住激蕩的情緒,眼眶濕潤了,緊緊咬住下唇,雙手握成拳,身子在隱隱發(fā)抖…… 就在賈靜茹想要開口喊人的時候,驀地,她看見一個小身影往前邊工地跑去……那是一個小男孩兒,他身上臟兮兮的,但他笑得很開心,嘴里不停在歡叫著:“爸爸……爸爸……我們有雞腿吃啦!” 小孩男兒的父親驚喜地抱住孩子,讓他高興的不是自己能吃上雞腿,而是孩子……他都不記得上一次孩子吃雞腿是在什么時候了,真的想不起,因為孩子已經(jīng)很久很久沒嘗到rou是什么滋味兒…… 不過就是雞腿而已,值得一大一小高興成這樣嗎?淚水在賈靜茹眼眶里打轉(zhuǎn),就在這時,她聽見一個熟悉的女聲,一個不該出現(xiàn)在此時此刻的女聲…… “靜茹,你認(rèn)出來了吧,那是你在出事之前接的那一單案子的當(dāng)事人……趙大叔?,F(xiàn)在……趙大叔和他妻子,兒子,都從農(nóng)村出來,到城里來了。”這溫柔細(xì)膩的女聲,不是別人,正是文菁。 賈靜茹心里一驚,文菁怎么會來,還會知道趙大叔家里的事? 文菁和于曉冉互相交換了一個會心的眼神,緊接著,文菁又繼續(xù)往下說…… “趙大叔他都五十幾歲的人了,是這些農(nóng)民工里年紀(jì)最大的一個,你看見了嗎?他是拿命在拼……” 賈靜茹強行壓下心頭的酸澀,狠聲道:“夠了,別說了!你們到底想要做什么?趙大叔是我以前的當(dāng)事人,可是我現(xiàn)在是癱瘓啊,你們還指望一個癱瘓的人上庭打官司嗎?你們都有病!” 文菁面色一僵,剛才的溫柔即刻被清冷所代替:“有病的是你不是我們,你是心理有病!你真的不能站起來嗎?你敢對天發(fā)誓嗎?你敢對著趙大叔他們發(fā)誓嗎?”文菁的聲音不大,但卻隱含著一種激蕩人心的力量,她一把抓住賈靜茹的手腕,直視著對方陰冷的眼神說:“你知道趙大叔一家為什么會來城里為什么會這么慘嗎?這都是拜你所賜!” “你胡說!”賈靜茹憤怒地吼回去:“我是為了幫他們才接手案子的,你卻在這兒血口噴人!” “呵呵……你為了幫他們?可你現(xiàn)在呢?將你的當(dāng)事人放任不管,你知不知道,已經(jīng)沒人接這個案子了,除了你愿意,找不到其他人。而你明明可以做到卻非要死賴在這張輪椅上,他們就是因你的不做為才落得這么慘!” “趙大叔當(dāng)初找上你,是你說證人有可能在做假口供,所以趙大叔才會抱希望,才會那么堅定地要上訴,結(jié)果惹惱了村長,村長對趙家懷恨在心,你出事之后沒人接受這案子,趙大叔女兒的冤情就石沉大海,村長更是以各種理由將趙家趕出了富安村。趙大叔拖著臥病在床的妻子和孩子,無處可去,他只好在建筑工地上干活兒。他的妻子和兒子就住在前邊垃圾場附近的窩棚里,那里住的都是農(nóng)民工的家眷。可是他掙的錢幾乎都花去為趙大嬸看病了,家里比以前更窮!看見那個孩子了嗎?你也認(rèn)得的,他八歲了,早就該上小學(xué)了,可是他現(xiàn)在只能在家照顧mama,他們一家連吃飯都成問題,哪還有錢供他上學(xué)呢?”文菁說到這里,忍不住深深地呼吸了一口氣,說起這些,她心里很難過,眼淚吞了又吞。 賈靜茹說不出話來了,只剩下滿滿的震驚和心痛……看著前方不遠(yuǎn)那個頭發(fā)花白的男人,他還舍不得吃雞腿,好像是在對孩子說,要留一個雞腿回去給老婆吃。那孩子乖巧伶俐,如果能去上學(xué),一定會是一個讓老師和同學(xué)都喜歡的學(xué)生……但是,就因為可惡的村長,一手遮天,他們不得不離開自己的家,離開了土生土長的地方,到這陌生的城市里來討生活,還拖著一個病人……這對于他們來說,比在農(nóng)村還更加苦不堪言。 眼淚模糊了賈靜茹的眼,她只覺得渾身力氣都像被抽干一樣,艱難地從喉嚨里發(fā)出哽咽得聲音:“我……我可以負(fù)責(zé)他們一家今后的生活,我可以給他們錢,給他們在這城市里找個安身之所……我……” “賈靜茹,虧你還是個金牌律師,你癱瘓的不是腿,是你的心!”文菁也激動了,抓住賈靜茹的手越發(fā)用力,泛紅的眼眶緊鎖住賈靜茹的臉,痛聲道:“你以為趙大叔他們要的只是錢嗎?你錯了,他們需要有人替他們的女兒申冤!他們要的是一個公道!只要這個案子可以真相大白,村長的兒子得到應(yīng)有的懲罰,趙大叔一家就能回到農(nóng)村去,回到他們?nèi)账家瓜氲募?,兒子也可以去村里的小學(xué)讀書,他們一家人將來才可以在富安村生活下去,你還不明白嗎?只有家,才是他們最想去的地方!”文菁這一番話,擲地有聲,猶如當(dāng)頭棒喝,但她見賈靜茹還不說話,她心里的憤怒已經(jīng)達(dá)到了頂點,倏然,文菁放開了賈靜茹的手轉(zhuǎn)而揪住賈靜茹的胸前的衣襟,一字一頓地說:“賈靜茹,你還有良心嗎?如果你的良心還在,你就給我,站起來!現(xiàn)在馬上站起來!”(預(yù)計這章全部搞定這件事的,看起來還差一點,不過大家也看得出來接下來會發(fā)生什么啦,真的下一章會解決這個讓大家頭疼的人了,嘎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