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9章 續(xù):華櫻輸血
乾繽蘭遇襲,送往醫(yī)院,此刻正在急救。 是冥冥中的注定嗎,乾繽蘭本該是開車直接到“啟漢”的,但由于她下午先去了一趟蕭氏拍賣行,所以才會步行到“啟漢”。 蕭氏拍賣行距離“啟漢”不遠,走路不到十分鐘就到了,乾繽蘭是去找蕭奪的,兩人談了一些事情,乾繽蘭惦記著“啟漢”公司的會議,她打算過去開完會再返回拍賣行。這么短的距離,她沒想到會在半路遇上小偷。 其實乾繽蘭從蕭氏拍賣行出來的時候就已經(jīng)被小偷盯上了,那小偷見乾繽蘭一身貴氣,料想是有錢人了,加上又是從蕭氏出來的,越發(fā)肯定這一定是一只“肥羊”。 乾繽蘭以前也沒那么大意的,她的警覺以及她自己身手不錯,向來沒吃過這種暗虧。但是人總有失神的時候,尤其是最近,乾繽蘭時常都會精神恍惚,想到翁岳天,想到文啟華,想到曾經(jīng)一出世就夭折的孩子…… 剛才她要不是因為分心了,注意力被華櫻吸引了,她也不會躲不開小偷的暗算。 如果不是華櫻在最后關頭握住了小偷的手腕,導致那刀子只進去了一半,乾繽蘭恐怕現(xiàn)在就不只是在急救室了,很可能已經(jīng)…… 手術室外,文菁和華櫻坐在椅子上,兩人都沒說話,只是緊張地望著門口的紅燈,一顆心都提到嗓子眼兒了。 文菁緊緊捂著嘴,不讓自己哭出聲,可她心里已經(jīng)罵了自己千百遍,恨自己怎么會答應乾繽蘭讓她來參加公司會議呢,如果不是這樣,乾繽蘭就不會遇險! 文菁那雙大眼睛里氤氳著霧氣,身子在輕輕顫抖著,蒼白的臉頰沒有血色,痛苦地擰著眉,她身上那種悲憫的氣息感染了華櫻。 華櫻呆呆地靠在椅背上,他不知道該怎么形容自己此刻的心情……終于是見到文菁jiejie了,可是為什么他卻開心不起來呢? 因為手術室里躺著的中年女人是jiejie的親人,是她丈夫的mama,也就是jiejie的……婆婆。因為看見文菁難過的樣子…… 華櫻的心沉甸甸的,相見的喜悅被沖散,取而代之的是滿滿的心痛。 不知怎的,華櫻一想到剛才那女人所流的血,他心里就會一陣陣地發(fā)怵,有點不舒服,像是被什么東西刺著。奇怪了,那女人又不是他的親人,他為何會心痛呢?在他眼里,重要的人只有文菁和小元寶……還有羅神父。可為什么現(xiàn)在他卻為一個陌生的中年女人而感到了心疼。 華櫻偷偷瞄著文菁,她的神情都落進他眼里,看著她哭,他也鼻頭酸酸的,心里泛堵,難受。 華櫻去外邊買了一瓶水,坐下來,遞到文菁面前,柔嫩的聲音說:“jiejie,喝水?!?/br> 文菁二話不說,接過水,咕嚕咕嚕地灌進去,一喝就是一半瓶。 “jiejie,你不要擔心,那個人,她會沒事的?!比A櫻不懂安慰人,他只能說著這么簡單的語言。 華櫻在喊“jiejie”時,他的心忐忑不安,生怕文菁會反感,華櫻睜大了眼睛,緊張地望著她。 文菁紅腫的雙眼凝視著華櫻,他純凈的瞳眸里盡是關切和真誠,還有懼怕……這孩子,又一次觸動了文菁心里的柔軟。 良久,幽幽的一聲嘆息:“你呀……” 后邊的話,還沒說出來,手術室里跑出來一個護士。 “你們是傷者的家屬嗎?”護士一臉焦急地問。 文菁趕緊迎上去,慌亂地說:“我是,我是她兒媳婦!” 護士聞言,搖搖頭:“傷者需要輸血,她的情況十分危急……她的血型,我們醫(yī)院的血庫里所剩的血液不夠她手術用的,有直系親屬在嗎?” “。。。。。?!蔽妮茧p腳發(fā)軟,一陣頭暈目眩,搖搖欲墜的身子晃了晃。 “jiejie!”華櫻驚呼一聲,出自本能一般,伸手將文菁扶住。 “我老公……傷者的兒子現(xiàn)在正趕來,他的血……”文菁驀地想到另一件事,希冀的眼神陡然暗了下去:“我老公患過白血病,他才手術不到一年的時間。” “不行,你老公的血不能輸給傷者!”護士也是一臉的無奈。 文菁不死心地問:“我的血能行嗎?” “你什么血型?” “a型?!?/br> “傷者是ab型……” 文菁不太明白輸血原則,但是既然護士都說了她的血如果輸給乾繽蘭,很可能起引起輸血反應,所以,她的血也不行。這么緊急的情況下,如何是好? 文菁急得團團轉,眼淚汪汪的,華櫻如何能看得下去。 華櫻澄澈的眼眸望著護士,很是認真地說:“我不知道我是什么血型,不過可以測試一下,也許我能行呢?!?/br> 護士差點被這少年超萌的神情給閃了舌頭,忙不迭地說:“好,你跟我來!” 華櫻被護士領走了,文菁呆滯地望著他消失的方向,心中打翻了五味雜瓶。 華櫻啊,你這是為了我嗎?如果是跟我毫不相干的人,你還會想要輸血嗎? 文菁心酸得要命,跌坐在椅子上,終是忍不住泣不成聲…… 謝謝。這兩個字,文菁在心里呼喚了千萬遍,她知道,今天如果不是華櫻在場,乾繽蘭說不定已經(jīng)…… 現(xiàn)在,華櫻不但沒走,還陪著她在這里等,還主動要求獻血。 文菁在心痛之余也有一絲欣喜……她沒有看錯,華櫻的本質是好的,他天生就該是一個善良乖巧懂事的孩子。 文菁縮在椅子上哭泣,身前一道暗影出現(xiàn),下一秒,她已經(jīng)靠在男人溫熱的懷里。 “老婆……”翁岳天的心都要碎了,一來就看見文菁的眼睛腫成了桃子。 文菁癱軟在他的胸膛,禁不住嚎啕大哭:“嗚嗚嗚……老公……媽在手術室還沒出來,醫(yī)生說要輸血,血庫的存血不夠……嗚嗚嗚……我和你的血都不行,護士帶華櫻去驗血了……嗚嗚嗚……也不知道華櫻的血可不可以輸給媽……我好怕……” 華櫻去獻血了?翁岳天心里沒來由地跳了跳。 文菁傷心極了,她早就將乾繽蘭當成自己的親人,她失去母愛多年,乾繽蘭又是她的婆婆,待她不薄,她還想著要好好孝順乾繽蘭,要努力恢復翁岳天和乾繽蘭的關系……可現(xiàn)在,如果乾繽蘭真的有事,她一輩子都不會原諒自己的。 “嗚嗚嗚……老公,都怪我不好,你罵我吧,你打我都行啊……如果不是我同意媽來公司開會,她就不會遇到小偷,現(xiàn)在就不會躺在手術室……老公啊……我好恨自己啊……”文菁的眼淚像開閘的洪水,在心愛的男人面前,她不需要壓抑什么,她要統(tǒng)統(tǒng)哭出來,她憋得難受,她寧愿被狠狠罵一頓。 翁岳天劍眉深鎖,他怎會是那么不明事理的人呢,是乾繽蘭自己主動提出要來公司開會,況且,誰會想到她竟然從蕭氏步行來公司,就那短短幾分鐘的路程里就被小偷盯上了……真應了那句話,是福不是禍,是禍躲不過。 翁岳天攬著文菁肩膀的手緊了緊,深眸里翻卷著隱怒:“這不能怪你……是那個小偷太殘忍了?!?/br> 翁岳天雖然表面上不如文菁那么激動,可他心里也在作痛,盡管他不愿意承認,但事實就是如此,乾繽蘭遇險,他也害怕,他也擔心,他也恨小偷…… 翁岳天不由得煩躁,他討厭自己這樣的心情,可是母子間血脈相連,親情是割舍不斷的。即使他和乾繽蘭兩人好像隔著冰山,但現(xiàn)在她生命垂危,他隱隱能聽到心底有個聲音在說:我不想她死! 翁岳天褐色的眸子變得赤紅,沉聲道:“我不信她會死……她怎能就這么死了呢,她還要償還曾經(jīng)犯下的錯,她還要彌補我童年缺失的母愛……她還要……還要陪我玩游戲機,她不能輕易就撒手不管了,她已經(jīng)丟棄我二十多年,這一次……她要是再丟下我,我一定不會原諒她,到死都會恨她!”男人在說到這最后兩句話時,聲音禁不住微微顫抖,略顯哽咽。 這看似是責備的狠話,但卻是另一種心痛和不舍。文菁心疼地抱著他,她多想沖進手術室去把翁岳天說的話告訴乾繽蘭啊…… 護士的身影急匆匆跑來,手里拿著一袋血漿…… “護士……護士!”文菁焦急地大喊。 “行了,剛才那個小伙子的血能用!” “。。。。。。” 能用? 文菁驚了,緊接著是一陣狂喜,哭笑著說:“華櫻的血能用,老公,你聽見了嗎?媽有救了!” 翁岳天當然聽見了,他緊緊擁著文菁,劇烈跳動的心臟稍稍緩和一點,燃起了希望……既然輸血的問題解決,乾繽蘭能活下去的機率就大多了! 躲在角落里的華櫻,遠遠地看著這一幕,聽著文菁的聲音,看著她的笑容,華櫻再低頭看看自己的手臂…… 華櫻先前還是精神抖擻的,此刻只覺得腳步虛浮,虛弱的身子像隨時都會倒下一樣。他沒有再走過去,盡管這是一個博得文菁好感的機會,哪怕是他現(xiàn)在提出要她認他做弟弟,她也不會拒絕的吧。但華櫻不想這么做,他不想文菁將他輸血看成是交換條件。遠遠看著她和丈夫,多甜蜜多幸福的一對,華櫻悄悄地轉過身,扶著墻壁一步一步,艱難地移動著腳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