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9章
潔白的大床上蜷縮著一個消瘦的身影,他純真無害的睡顏,脆弱無助,夢里,他一會兒笑,一會兒哭,就這么昏昏沉沉地睡了兩天,他背上的傷口已經(jīng)結(jié)痂,一道道暗紅的疤痕觸目驚心,慘不忍睹……木野為華櫻上的藥是特制的療傷藥膏,效果非同一般,可是由于這鞭痕又深又長,愈合還需要一段時間,只不過,他心里的傷,怕是再也不會好了。 華櫻睡的這間臥室就是文菁曾住過的,其實(shí)原本也就是華櫻的臥室,他讓文菁住在這里,而他自己則住在隔壁,現(xiàn)在文菁走了,木野又將房間恢復(fù)了原貌,將華櫻的東西都搬回來,最重要的是他的cd…… 木野在華櫻昏迷的這兩天里,都在循環(huán)播放著文菁的cd,她知道,即使文菁離開了,在華櫻心里,仍然是最特別最難忘的人,播著cd,希望華櫻能感受到一點(diǎn)點(diǎn)溫暖,早一點(diǎn)醒來。 這兩天老組長沒有出現(xiàn),也沒有其他人前來打擾。不知是因?yàn)樗麄円呀?jīng)徹底放棄了華櫻呢還是另有打算。但不管怎么說,木野認(rèn)為這是件好事,起碼能讓華櫻在這里安心養(yǎng)傷。 住所里的一切似乎都沒有什么變化,尤其是院子里那四季不敗的櫻花,依舊盛開得如火如荼……只是樹下少了華櫻的身影,就好像天地間缺了什么東西一樣,美景有形卻無神。 華櫻醒來的時候是在傍晚,耳邊熟悉的歌聲飄來,那一霎,他混沌的意識充滿了驚喜,睜開眼看見房間里空蕩蕩的,他的心才剛剛飛揚(yáng)起來,瞬間就跌入了谷底……是呵,他怎么忘記了,文菁不在這里,她被翁岳天帶回中國了。他竟然會以為她在為他唱歌……這錯覺,美得太短暫,驚醒后就是巨大的失落和痛苦襲來……那只是cd播放的歌聲而已。 躺在這張她睡過的床,仿佛鼻息里還能聞到熟悉的清香味,視線里出現(xiàn)一根頭發(fā)絲,他就像是看見了珍寶一樣的,輕輕勾起,在冰涼的手指間揉捻……想起在她臨走前的晚上,他就躺在她身邊,那么那么地近,只要他想,他甚至可以趁她不備時強(qiáng)行占有她,可是他沒有。并非每個人都是以那種為目的的,像華櫻這樣的人,靈魂孤寂到了極點(diǎn),他需要的不是一具熱乎乎的女人身體來做那種事,他最最想要的,是心的貼近。人類就是如此,所有的物質(zhì)與rou體的需求,最終都比不上精神的慰藉與滿足。 cd停止了播放,不一會兒卻又想起了一個更加美妙的歌聲……這是華櫻在文菁唱搖籃曲的時候用手機(jī)錄下來的…… 睡吧睡吧我親愛的寶貝 mama的雙手輕輕搖著你 搖籃搖你快快安睡 睡吧睡吧我親愛的寶貝 mama的雙手輕輕搖著你 搖籃搖你快快安睡 夜已安靜被里多溫暖 輕柔舒緩的歌聲,如春日的嫩芽開滿了整個屋子,華櫻沉浸在回憶的畫面里,如癡如醉,他猶記得,文菁在唱這首歌時,身上那種神圣的母性的光輝有多么令人著迷……就和他之前幻想的一樣,果然,聽著她唱搖籃曲,他睡得比以往任何時候都要香甜。 華櫻蒼白如紙的面容上流露出夢幻般的微笑……他此刻只能從手機(jī)里聽到這搖籃曲了,而她呢,應(yīng)該是在抱著孩子,給孩子喂奶,哄孩子睡覺,為孩子唱搖籃曲……她是一個善良的女人,也是一個好母親,能夠當(dāng)她的孩子,該是一件多幸福的事情呢。 太多的悲傷,痛苦,迷?!逊e在心頭,比鉛球那么重,無法排解,無處可說,想念一個人的滋味有多苦?好像心被割成許多塊,每一塊都血rou模糊,因?yàn)?,那上面一筆一劃刻滿了你的名字,痛到極致,說不出,哭不出,喊不出,只剩下滿腔酸澀…… 當(dāng)木野進(jìn)來的時候,搖籃曲的聲音停止,華櫻一言不發(fā)地側(cè)臥著。 木野驚喜地沖過去,向來很少泄露情緒的她,竟然也紅了眼眶。太好了,華櫻醒了! “你要做什么?”華櫻冷靜如水的聲音,讓木野心頭一震。 “您的傷……該擦藥了?!?/br> 華櫻沉吟半晌,木野以為他會發(fā)火,因?yàn)樗獮樗了幘捅仨氁|碰到他的身體,這是他的大忌。 華櫻輕輕嗯了一聲,算是默許了。 木野大喜,漂亮的臉蛋綻放出開心的笑容,小心翼翼地為華櫻擦藥。 木野的指尖才碰到傷痕就禁不住顫抖起來,笑容開始凝結(jié),緊緊咬著下唇,眼底難以掩飾的痛苦之色。 華櫻沒有回頭,但是他敏銳的感知到木野在顫抖,如果換做以前,他一定不會讓木野為他擦傷口,更不會多說什么,可在這過去的四個月里,他從文菁身上受益良多,他孤僻而古怪的脾氣也略有改善了。 “木野,我沒事,還沒死?!比A櫻只是這么短短幾個字就又閉口不語。 身后的木野聞言,驚愕不已,華櫻這是在變相的安慰嗎?雖然這話確實(shí)太平常,聽不出什么意思,但木野深知,華櫻能這么說,已經(jīng)算是很大的改變了。 木野的心情略顯激動,剛想開口,華櫻冷不防地說:“你是不是知道一些事,關(guān)于我被老組長收養(yǎng)的事。” 木野渾身一震,她想不到華櫻會突然問她這個問題……難道說,她在牢房里說的那些話,華櫻都聽見了嗎?他是聽了之后才暈倒的? 木野無暇再思考這些,眼下她要面對的是華櫻的質(zhì)問,那件事,是秘密,她一直藏在心里十多年都不敢說,可如今,恐怕是難以再繼續(xù)隱瞞了。 華櫻就像背后長了眼睛,好像知道木野的猶豫和掙扎,他沒有硬逼她,只是幽幽地嘆了一口氣:“木野,從我奶媽離世之后你就開始在我身邊伺候,雖然我知道其實(shí)你是老組長派來監(jiān)視我的,可是,文菁的事,你并沒有如實(shí)向他報告,我要謝謝你……我相信那個埋藏在你心底的秘密壓抑了你很久,不如說出來,或許會舒服一點(diǎn)。” 木野在華櫻身邊有13年了,別看她外表年紀(jì)輕輕,她真實(shí)的年齡是四十歲,在她心里,華櫻即是組長也是一個可憐的孩子。 華櫻的這番話,勾起了木野的回憶,她不禁搖頭苦笑,華櫻有時聰明得很可怕,老組長派她來監(jiān)視,他自以為做得天衣無縫,但實(shí)際上華櫻早就洞悉了這一切。木野的思緒飄向了遙遠(yuǎn)的地方,擦藥的動作慢了下來,嘴里喃喃低語道:“你雖然是老組長抱回來的,但你不是棄嬰……是老組長他……他在你母親生下你的那一刻就抱走了你……然后用了一個死嬰來冒充,讓你母親看到,她當(dāng)時就氣得暈了過去……老組長把你帶到這里來,專門請了奶媽照顧你。直到你的奶媽去世之后,我才又被派到你身邊。” 臥室里的氣氛僵硬得嚇人,木野說完之后,大氣都不敢出,她能感受到華櫻身上散發(fā)出來的氣息越來越沉,越來越森冷……這可憐的孩子,就因?yàn)槔辖M長看上他父母的優(yōu)良基因,居然將華櫻帶走,然后為組織培養(yǎng)出一個歷代最出色的組長。他的目的達(dá)到了,可是他忽略了,華櫻始終是一個人,不是機(jī)器,他成長之后,怎么可能不對組織產(chǎn)生質(zhì)疑呢,即使沒有文菁的出現(xiàn),華櫻那么聰明的人,也會在以后的歲月里慢慢醒悟的,文菁的存在只是將這個契機(jī)提前了并且對華櫻起到了正面的引導(dǎo)作用。 木野很想看看華櫻此刻的神情,但她不敢,她擦完藥,收拾起藥瓶,為華櫻將被子蓋上,她想,或許華櫻應(yīng)該需要一個人冷靜冷靜。 在木野轉(zhuǎn)身那一秒,忽然聽得身后傳來華櫻的笑聲,他沒有哭沒有鬧,竟然是……笑了。 這笑聲,充滿了自嘲和凄涼的意味,他是憤怒到了極點(diǎn)的笑……原以為老組長是他的恩人,盡管老組長對他格外嚴(yán)厲,會打罵他,從不關(guān)心他,可他一直有一顆感恩的心存在,他以為,如果不是老組長當(dāng)年大發(fā)善心,將他這個被人丟棄的孩子撿回來他可能早就死了…… 萬萬想不到,這一切都是假的,真相是,老組長不但不是恩人,還是害他的罪魁禍?zhǔn)?!而他,就因?yàn)槔辖M長的一己之私,失去了母親,失去了母愛,失去了與家人共享天倫的幸福。他被培養(yǎng)成了一個只知道執(zhí)行任務(wù)的機(jī)器,他在組織里長大,他在暗黑的環(huán)境中獲取的養(yǎng)份都是邪惡的,他不是乖孩子,他不是一個善良的人,他和文菁的差距不僅僅只是黑與白的距離,而是,天空與泥沼…… 呵呵……我做錯了什么嗎?從一出生就降臨不幸,那是我的錯嗎?我原本可以當(dāng)一個快樂的小孩,善良的小孩,被家人疼愛的小孩,可如今,就算讓我找到了他們,我又該如何面對?誰會接受我的存在?對于一般人來說,我是洪水猛獸,我是魔鬼,我是最不該存在于世上的惡靈! “呵呵……呵呵呵呵……”華櫻這凄慘的笑聲,聽得木野渾身發(fā)酸,她寧愿聽到他痛罵,痛苦,也不愿聽見他這種讓人心碎的笑。 木野實(shí)在呆不下去了,她只想要逃開,華櫻的笑聲比魔音還更折磨人……木野的手剛搭上門柄,華櫻驀地止住了笑,嘶啞的聲音在問:“木野,你見過我的親生母親,對嗎?你可不可以告訴我,她究竟長什么樣子?她……她究竟是誰?” 木野背脊僵硬,她剛想否認(rèn),只是話到嘴邊又咽了下去……轉(zhuǎn)念一想,自己始終是逃不出老組長的手心,隨時都有可能徹底消失,如果她不告訴華櫻,他也許永遠(yuǎn)都不會知道親生母親是誰。木野猶豫了一下,但她還是決定要為華櫻做點(diǎn)什么。 木野轉(zhuǎn)過身,又返回來,面朝著華櫻,臉上露出思索的神色:“你親生母親長得很美,她是一個混血兒……我只知道她的名字叫……” 華櫻坐了起來,他感到自己的心跳很快,他死死盯著木野的臉,緊張得手心冒汗…… 然而,木野沒有再繼續(xù)下去,她的聲音啞然而止,瞪大的眸子里全是驚恐和痛苦,手指著華櫻,她很努力地要擠出喉嚨里堵著的字,只可惜,她已不能…… “木野!木野!”華櫻驚悚了,跳下床沖到木野跟前,接住她墜落的身子。 木野倒下了,她身后赫然出現(xiàn)一個男人的身影……是老組長,他手里的槍口還在冒著絲絲白煙。 “木野……木野!木野你別死!”華櫻悲憤的咆哮,木野聽不見了,她只差那么一點(diǎn)就能說出華櫻母親的名字。但就是這一點(diǎn),使得她提前結(jié)束了自己的命。 木野生機(jī)斷絕,沒了呼吸,華櫻沖上來掐住老組長的脖子,怒視著他,憤怒地咆哮:“你為什么要?dú)⒛疽?!?/br> 木野畢竟陪伴了華櫻13年,即使知道她是老組長派來監(jiān)視他的,可她平時也沒有真正害過華櫻,就在她想要彌補(bǔ)心中的歉疚時,她卻死在了老組長的槍口下。 老組長黝黑的臉上沒有半點(diǎn)心疼,只是冷冷地說:“木野沒有聽從命令,沒有及時向我報告那個女人對你的影響,現(xiàn)在還想編造謊言來調(diào)撥我們之間的關(guān)系,她該死?!?/br> “呵呵……謊言?調(diào)撥?你現(xiàn)在說這些,以為我還會信?你選在這個時候殺木野,是怕她會說出我母親的名字!”華櫻沖著老組長怒吼,他不是今天才知道老組長心狠手辣,只是他恨,恨自己最終沒能知道母親是誰! “怎么,你還想殺我?”老組長諷刺的嘲笑,似是料準(zhǔn)了華櫻不會向他出手。 華櫻精通各種殺人的手法,即使不用武器,他也能讓一個人無聲無息地消失。雖然老組長的身手也十分可怕,但畢竟老了,而華櫻正值壯年。 華櫻一眨不眨地盯著老組長,恐怖的眸子里發(fā)出紅色的光芒,狠聲道:“我不殺你,我只想你告訴我……我親生母親是誰?” 老組長一點(diǎn)都不驚訝華櫻所說的話,但他根本沒打算要告訴華櫻什么,他陰冷的目光緊鎖住華櫻,眉宇間露出絲絲神秘,緩緩地說:“我今天是來告訴你,組織已經(jīng)確認(rèn)你的罪行,你背叛了組織,我們將會對你執(zhí)行死刑,不過,念在你找回了三神器之一的八坂瓊勾玉,這是一件絕大的功勞,為此,我可以特別為你開恩,如果你想脫離組織,我有一個辦法可以供你參考?!?/br> 脫離組織?!華櫻徹底被震撼到了,不由得手上一軟……他放開了老組長,滿臉驚駭?shù)赝矍暗睦先?,華櫻腦子里亂哄哄的,瞬間又響起了文菁的話——“你真的打算在這里過一輩子嗎?你不想要自由嗎?不想要過自己想要的生活嗎?我不信!” 離開這里?華櫻想從老組長眼里看出點(diǎn)什么,可他看見的竟然是一種憐憫而又邪惡的目光。是的,就是這么矛盾,為何老組長會這樣? 華櫻忽然間明白了,他想到了一種可能……曾經(jīng)他聽說過,自從組織存在以來,有不少人想脫離組織,但他們都不是以正常的途徑,他們所付出的代價甚至比一槍斃命還要可怕。 老組長從華櫻的神色間看出,華櫻已經(jīng)想到了。 “你應(yīng)該知道,能夠離開組織的人,要么就是死人,要么就是不會泄密的人。刑部經(jīng)手的那些想要離開組織的人,他們中,能夠有幸運(yùn)傍身的人只有萬分之一的機(jī)會,你想要這萬分之一的機(jī)會嗎?”老組長冷眼睥睨著華櫻,這個老jian巨猾的魔鬼,誰都不知道他究竟是不是真為華櫻好。 華櫻一步一步后退,坐在床邊,慘白的臉頰因?yàn)閮?nèi)心的激動而泛起了紅暈,緊握著拳頭,冷嘲道:“是的,除了死人,就只有不會泄密的人才可以離開這里,你的意思是想讓我接受洗去所有的記憶,你們就可以放心讓我離開。萬分之一的機(jī)會我的記憶有可能被洗干凈,而實(shí)際上,不成功的話,我將會變成一個……白癡。刑部執(zhí)行這項(xiàng)任務(wù)直到現(xiàn)在,想離開的人每年都會有,只不過,能有萬分之一幸運(yùn)的人,少得可憐?!?/br> “呵呵……你說得沒錯,看來你已經(jīng)明白我說的意思,那么,你可以好好考慮一下,要不要讓刑部為你洗去記憶。實(shí)際上,你除了死和洗去記憶,沒有其他選擇了。時間不多,三天之內(nèi)給我答案,過了這三天,如果你還不接受洗去記憶,你就只能接受……死亡。這已經(jīng)是對你格外開恩了?!崩辖M長一副居高臨下的姿態(tài),說完就頭也不回地頭了,他也很好奇,華櫻究竟會怎么選? 萬分之一的機(jī)率可以成功洗去記憶,之后華櫻就能離開這里,過普通人的生活,過去的一切他都不會記得,包括那些黑暗,腐朽,邪惡,當(dāng)然,也包括文菁……那些溫暖,那些甜的苦的酸的咸的,都將成為一片空白。 假設(shè)不成功,華櫻就會從一個聰明絕頂?shù)娜俗兂梢粋€什么都不知道的白癡,那之后他將面臨什么樣的命運(yùn)?是餓死街頭還是凍死在垃圾堆里?沒有人會知道,沒有人會在乎…… ==================== 昨晚是文菁回到翁家的第一個晚上,原本小兩口是想好好溫存一番的,奈何兩個小寶貝就像是心靈相通,愣是霸占著媽咪不放。小元寶說什么都不肯回自己房間睡覺,非要跟爹地媽咪一起睡,這還就算了,畢竟小元寶已經(jīng)六歲了,睡覺乖乖的,可是翁家的小公主才4個月大呢,她很依賴文菁,只要在文菁懷里她就乖巧得像只小貓。不但如此,她不再安份地睡在自己的小床,只有睡在文菁身邊,她才不會哭…… 翁岳天可憐兮兮地只能和文菁在床兩邊對望,中間睡著兩個孩子,他怎么都不好再有某方面的綺念。 今晚,翁岳天不知用了什么方法,將小元寶哄回他自己房間睡覺了,小奶娃剛吃完奶,正睡得香甜,渾然不知自己被爹地抱進(jìn)了旁邊的嬰兒床。 “老婆,你好香……”翁岳天低沉沙啞的聲音飽含著濃烈的渴望。 文菁臉一熱,嬌羞地瞄了他一眼:“剛洗過澡,當(dāng)然香了。其實(shí)你……你也很……香?!?/br> 翁岳天真是愛極了文菁這溫柔靦腆的小模樣,就像每一次都是初次的那個夜晚,她的害羞不是裝出來的,她總是羞澀而又熱情地帶給他最美的感受。這粉潤柔軟的唇,每每都能讓他難以自拔。 呼吸里都是熟悉的味道,他們分開了整整四個月,她每天都在盼著團(tuán)聚的日子,他冒著生命危險千里迢迢尋她回來,即使她就在眼前,他仍然有種不真實(shí)的錯覺……文菁亦是如此,她好怕這溫馨甜蜜的感覺只是一場夢,她與他,經(jīng)歷了太多的悲歡離合,千瘡百孔的心,需要彼此的溫暖和慰藉才能撫平,需要對方最直接的愛。 “老公……我怕孩子會……” “沒事,小元寶是我們的心頭rou,他最懂我了,今晚不會來打擾我們的?!蔽淘捞鞂⑺У酶o了。 “可是……可是女兒一會兒醒了會鬧的。”文菁還是有點(diǎn)不放心。 翁岳天隱忍著說:“我會在那丫頭醒之前就……” “那萬一丫頭過幾分鐘就醒了呢?”文菁俏皮的望著他,水汪汪的眼睛流光溢彩,更讓這男人按耐不住。 翁岳天嘴角微抽,狠狠一咬牙:“老婆,你是在暗示我不要草草了事嗎?” “啊……討厭……你……你……”文菁的聲音都被男人堵在了喉嚨,渾身火辣辣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