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回兄妹彼此自責不可安
高瓚屬意魏甄,且深知兄妹兩關系匪淺,昔年便借以兄妹之間秘事為由逼迫于魏修嵐。登基之后,更是令其不得干涉召令魏甄進宮侍奉之令。他不明白高瓚既得魏甄為妃,如何又將她貶入冷宮,雖聞事出有因,但魏修嵐此前便調(diào)查過,不過瑣碎之事,何至高瓚大動肝火將嫡妹貶為廢妃,他于此事耿耿于懷,于私下面圣想要替魏甄鳴不平,豈料換來高瓚意味深長一笑,并付之一言:“朕自有盤算,修嵐不必多問,此事于你并無害處,你且專心研習,朕還指望著倚靠你的輔佐?!?/br> 他初以為是高瓚有忌于魏家權勢,才出此一策,至于為何要逼他兄妹茍合,卻是如何也堪不破,而今聽聞魏甄這番話,不禁疑惑。 “甄兒,可知一二?” 想起高瓚的荒唐,魏甄一副嗤之以鼻狀,直截了當?shù)溃骸案攮懖荒苋说馈!?/br> 魏修嵐大驚道:“甄兒,此事不可胡言?!?/br> “絕非胡言。哥哥可還記得初次與我…與我歡好之時,我還是處子之身?” 她一說,魏修嵐便都記了起來:“是…甄兒入宮將近一載,陛下他…” 魏甄鼻中嗤笑:“哥哥還當他是什么正人君子?他那般聲色犬馬之徒豈會…” 原本激昂斥責的腔調(diào)陡然一變,她的聲線抖不成調(diào),臉色也變得鮮紅欲滴:“他不過是不行罷了…” “可他分明…” ——他分明在我眼前占有了你! “我不知曉他究竟是怎么回事,但是他告訴過我…他將我貶入冷宮,就是為了如今這個局面…他這人禽獸不如!” 嫡妹憤懣不平,魏修嵐也啞然無聲。 說不恨,那是假的。 可是無可奈何,他與她之間本就與世不容,生來就定好的結局,可是,他不曾想過今生能擁有她,與她長廂廝守。 要說怨,自己又有什么資格? 左右是自己一手造成的結局,毀了甄兒一生,令她墮入無盡的自責之中。 “哥哥,你在想甚么?” 久久的靜默,讓魏甄冷得心底發(fā)寒,她搖著嫡兄的手臂問詢。 魏修嵐坐下來,認真地看著她:“甄兒,你怨為兄么?” 魏甄擰眉急道:“甄兒從未對哥哥有過怨懟?!?/br> “甄兒,你要記著是為兄做了錯事,你是無辜之人,為兄寧愿你怨恨于我,也不愿看你自我折磨?!?/br> 自從高瓚融于她兄妹二人,魏甄想要解脫的念頭從未斷絕,本以為此事深埋于心,豈料早已被嫡兄察覺。 “我…” 分明兩人早有了肌膚之親,這些日子來,魏甄卻有些幡然悔悟,遂長長一嘆,鄭重道:“兄長,你與我不同。我是嫁出去的女兒,潑出去的水,你是府上的嫡公子,咱們魏家還要由你繼承綿延,爹爹和娘親還等著你早日要成家…開枝散葉,延續(xù)香火,如今你榜上高中,官居四品,事業(yè)步入正軌,前程似錦…我們之事,畢竟不得長久,兄長還是莫要將過多的心思放在我身上?!?/br> 此話聽來催腸斷,卻又字字中肯,宛如刀刃般刺在魏修嵐心上。 “甄兒…為兄…今生除你之外,再無旁人入眼。” “不!”魏甄淚意涌上,堅決道,“兄長,此話勿復再言,你既為魏家獨子,便絕不可忘了肩負責任,莫非你真要看著爹爹娘親傷心斷腸?” “甄兒…”,魏修嵐亦是凄然淚下,將她攬入懷中,“為時尚早,此事不急,還須從長計議。甄兒,當下勿要遠慮,寧能與你相守一時也罷,為兄也不愿虛耗瞬時?!?/br> 二人相對無言,靜坐須臾轉而入榻,卻是同床異夢,不得安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