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5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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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虹無情地告訴他真相:好多視頻都是先把蟶子埋進去擺拍的,你當蟶子傻啊,躺著讓你挖。 安樂:?蟶子不就只能躺著嗎。 反正他們的戰(zhàn)利品大半進了將軍的肚子里,將軍出來玩了幾天,體重不減反增,安樂很擔心它會因為過胖娶不到老婆。 除了海邊,他們還去了當?shù)氐墓糯迓洌w驗獨特的建筑與人文風情,蔣鳴玉民俗懂的多,他們都不需要導游,安樂湊在蔣鳴玉身邊聽他講歷史講故事。 安樂喜歡蔣鳴玉的聲音,也喜歡他做科普時緩緩說話的樣子,冰凌一般的聲音下有著活水般的柔和,讓人從耳朵一直癢到心里。 越是相處就越是沉迷,安樂心想,他徹底被大佬迷住啦。 就在他們繼續(xù)著假期生活時,張秘書突然打來電話。 如果不是特別緊急,張秘書一定會選擇上門拜訪,現(xiàn)在他直接來電,說明情況已經(jīng)很糟糕了。 張秘書急切地告訴蔣鳴玉:梁先生出事了,他最近依然沒辦法入睡,反而更加嚴重,只是閉上眼睛就會聽見水聲,導致他精神情況非常糟糕。早上的時候他去浴室洗臉,因為太虛弱竟然跌倒在水池邊,他的頭撞到了水池,又埋進了水里,幸虧聲響很大,發(fā)現(xiàn)得及時,我們把他拉出來之后,讓他臥床休息,可、可是 張秘書在電話里說不下去了:出現(xiàn)了無法形容的狀況,蔣先生請你過來一趟吧,拜托你。 蔣鳴玉掛了電話,安樂望著他,眼里滿是疑問去嗎。 蔣鳴玉說:走吧。 于是這次是蔣鳴玉自己帶著安樂開車去往梁宅。 一路上他將車開得很慢,并不急著趕過去,沿路跟安樂講解風水格局。 梁義海在宅子的西南方修過路橋,實際上修的是升龍道,引龍氣入他的家宅。蔣鳴玉一邊開車爬山一邊說,他的宅子里應該供養(yǎng)著海底明珠一類的東西,龍最喜歡珠圓玉潤的圓形事物,龍氣被圓珠引誘,借由著升龍道進了他的宅子。 所以這附近真的有龍?安樂這次坐在副駕駛座上,靠著蔣鳴玉,梁義海把龍困住了?供他吸龍氣? 感覺也不太對,真有本事抓一條龍,干什么不成,還吸什么龍氣啊。 蔣鳴玉說:真龍憑梁義海是對付不了的,我本來也在疑惑,但你見到了龍骨。 安樂恍然大悟:所以說梁義海宅子里的龍氣是龍骨殘留的,他埋在一段龍骨在周圍?哇,他是在哪里找到的。 蔣鳴玉沉默了半晌,才說:龍骨也不是那么好處理的,他用了一些手段。 安樂問:什么手段。 蔣鳴玉說:下十八遍地獄也死不足惜的手段。 安樂被蔣鳴玉這句話震住了,蔣鳴玉很少流露出濃烈的情感,安樂還是第一次聽他說這么嚴重的話。 他們進入了梁宅,張秘書正焦急地等候著,他看見蔣鳴玉來連忙將他們領到梁義海的房間。 安樂一進屋便往床上望去,盡管有心理準備,他在看到梁義海的樣子后,還是被嚇到了。 梁義海躺在床上,張大嘴巴大口大口的呼氣,就像一條晾在岸上即將被曬干的魚。他全身上下都是紅紫的顏色,身體腫了起來,他本來就胖,此時看起來好大一灘平鋪上床上的紅rou,看得人犯惡心。 張秘書無措地看向蔣鳴玉,說:梁先生這樣,就像、就像溺水了一樣。 梁義海雖然痛苦但還有意識,溺水兩個字聽到他耳朵里,讓他起了劇烈的反應,在床上拼命扭動,但他又沒有力氣,所以最后的效果是一灘紫紅的肥rou在那里抖。 安樂看不下去了,扭過頭。 蔣鳴玉見了神色未變,走到床邊,低頭對床上的人形生物說:你是不是想活命。 梁義??聪蚴Y鳴玉,眼里充滿了渴望,喉嚨里發(fā)出一陣喝喝聲。 那就把你用來引龍的東西給我看。 哪怕在生死關頭,梁義海聽到這個要求,依舊遲疑了。 可就在他稍微愣神的片刻,他的氣管忘記呼吸,差點讓他活活憋死,梁義海猛地喘了一口氣,立刻咳嗽起來,咳嗽讓他的呼吸更加困難。 這種惡性循環(huán)折磨得他快瘋了,梁義海終于挺不過去,讓張秘書扶他起來。 安樂挺佩服張秘書的,可以毫無芥蒂地扶住這種形態(tài)的雇主,也不知道年薪多少萬。 張秘書和宅子里的幫傭共同托著梁義海去往他的書房,蔣鳴玉和安樂跟在后面。 梁義海書房里的安保措施堪比007電影,在經(jīng)歷了一系列讓安樂嘆為觀止的開鎖措施之后,梁義海終于弄開了藏在書房墻里的保險柜。 在拉開最后一道防彈門的之前,張秘書扭過頭詢問梁義海:梁先生,真的要給他們看么。 梁義海命都快沒了,顧不得那么多,從喉嚨里擠出聲音:開、開。 張秘書這才打開了保險柜。 啊!柜子一開,安樂就發(fā)出驚呼,后退一步。 只見里面放著一顆嬰兒拳頭大小的明珠,明亮潤澤,瑩白的珠體上折射著五彩的斑斕,在白天也散發(fā)著璀璨的光彩,一點也不輸于陽光。 這么大的珠子,集天地的精華,充滿了靈力,別說龍喜歡了,哪種生物不想要。 可安樂后退不是因為圓珠明亮,而是柜門打開,濃烈的鬼氣從里面撲了出來。 保險柜里怎么會有鬼氣? 蔣鳴玉上前一步,走到柜子前面,梁義海驚慌地阻止:不、不!動! 他估計是想說不可以動,可惜他現(xiàn)在這幅樣子無法攔住蔣鳴玉,蔣鳴玉拿起那顆明珠,安樂立刻感覺空氣震動,震得他四肢百骸咔咔作響,接著蔣鳴玉沒管那珠子,伸手去摸保險柜的底部。 蔣鳴玉仔細研究保險柜好一會,才從一個角落找到突破口,從保險柜的內(nèi)部揭下一層紙來。 那紙緊緊貼在柜子里,與柜子內(nèi)部同一個顏色,貼得嚴絲合縫,不認真搜尋根本看不出來。 壁紙只不過是偽裝,撕開偽裝才是真正被藏住的東西。 蔣鳴玉從紙與壁的夾層里拿出一張圖出來。 安樂上前瞄了一眼那圖,立馬跟有應激反應一下,渾身發(fā)疼,半瞇著眼睛不敢多看。 那副圖居然是宋帝王審判圖,畫面中的宋帝王高堂威坐,審視著手中的卷宗,堂下眾鬼跪地叩首,紛紛求饒。 梁義海沒想到自己放著引龍寶貝的保險柜里有這種畫,頓時驚得差點又忘記呼吸,在椅子上瘋狂發(fā)抖。 蔣鳴玉將畫面翻轉(zhuǎn),只見畫的背后密密麻麻地寫著符文,安樂慢慢伸頭過去閱讀,他當然看不懂意思,只覺得那些字符非常陰氣逼人,滿滿的詭異邪門。 這是什么。安樂問了在場所有人心里的疑問。 蔣鳴玉深深嘆了口氣,道:酆都招鬼引路的鬼紋。 安樂心念微動,這個東西聽起來有點耳熟,他想了一會才記起,在湘西的時候,余夢就是把這種鬼紋畫在器具上塞給闕玄青,結(jié)果引來了落洞女鬼。 這種鬼紋為什么會出現(xiàn)在這里? 還沒等他想明白,梁義海就激動萬分地吼:燒!燒! 他癱在書房的椅子上,整個人像旱地里的魚那般掙扎跳動,此時他發(fā)現(xiàn)了鬼紋,臉上的表情十分猙獰,恨不得要吃人一般。 梁義海發(fā)現(xiàn)了他撞邪的罪魁禍首,有人在他引龍的寶貝旁貼了鬼符。 蔣鳴玉沒有聽他的,將明珠與宋帝王像一起放回了柜子里。 梁義海立刻用古怪的聲音催促家里的幫傭,喝喝哈哈的,聽著怪誕而惡心。 梁宅的傭人拿來火機,將那副畫點燃。畫紙遇到火焰,立刻燃燒起來,不一會就燒成了黑灰,安樂看著那火光,聯(lián)想到夢中紙船著火的情景。 就這么燒了,宋帝王不會發(fā)怒么。 畫被焚燒干凈,梁義海立刻覺得呼吸順暢了許多,張大嘴巴拼命呼吸新鮮空氣,漸漸地身體平穩(wěn)了下來,看著沒那么可怕了。 蔣鳴玉見狀,招呼安樂道:走吧。 大佬說什么就做什么,安樂立刻跑到蔣鳴玉身邊,兩個人一起往外走。 得救了的梁義??吹绞Y鳴玉離開,力氣稍微恢復,沖著蔣鳴玉喊:錢! 安樂明白這是要給蔣鳴玉酬勞的意思,但蔣鳴玉像沒有聽到,大步走出屋子。 安樂有點摸不準大佬為什么要救梁義海,緊緊跟在后面,隨著他快步走。 他們走到停車的地方時,張秘書追了上來,安樂還以為梁義海派他塞錢來了,可張秘書只是靜靜看著蔣鳴玉,沒有說話。 秘書的眼睛里有著復雜的情緒,讓他整個人從平凡變得尖銳起來。 只差一點了。他這么說著。 安樂睜著大眼睛看著他。 蔣鳴玉望了張秘書一眼,說:還沒結(jié)束。 說完,他就讓安樂坐進車里,驅(qū)車離開梁宅。 安樂從車窗里望了一眼,視野里最后的畫面是張秘書隱忍的臉。 第75章 龍吟和海鮮9 蔣鳴玉在走之前,對張秘書說了最后一句話:你好自為之,快點走吧。 兩個人從梁宅里出來,安樂坐在副駕駛上,望著山下的大海,猶豫了半天,實在憋不住,問:大佬,你來的時候說梁義海做了下十八層地獄都死不足惜的事,為什么剛才還要救他。 蔣鳴玉一邊開車一邊沉默,他沒有直接回答安樂的問題,而是說:梁義海宅子里的那顆明珠非常重要,除了可以吸引龍氣,結(jié)合宅邸風水還有畫龍點睛的作用,有了那顆珠子,梁宅里的龍氣就活了,所以他那間屋子比一般的吉宅還要厲害。 怪不得要鎖在重重的保險柜里。 而在龍的眼睛上繪上鬼紋,龍氣迷失,梁義海身上的保護殼就破了。再加上那符文召請的是第三殿宋帝王,宋帝王掌管東南海黑繩大地獄,但凡在凡間犯了罪的人,死后墜落進黑繩地獄,會被獄卒按在熱烙鐵上,身上用黑色的鐵繩縱橫畫出痕跡,獄卒會按照痕跡切割罪人的魂魄,如此這般,罪人反反復復承受著切割之苦,直到贖清罪孽。 嘶。安樂坐在座位上,抖了抖。 蔣鳴玉分心問他:怎么了? 安樂用手指抵住太陽xue揉揉,說:聽見地獄這個詞就幻肢痛,可能是我太膽小了吧。 蔣鳴玉聽到他這么說,恍惚片刻,繼而想起什么一樣皺起眉頭,說:抱歉,下次不提了。 唔,安樂就是受不了蔣鳴玉這個樣子,平時冷冷清清,該有禮貌的時候有禮貌,體貼起來說的話,簡直直戳心窩子。 安樂趕緊說道:沒事沒事,膽子嘛,多嚇嚇就好了,我現(xiàn)在就比以前進步許多。 蔣鳴玉的神色柔和下來,說:我寧愿你永遠不要受到驚嚇。 聽了這句話,安樂有點扭捏,無形撩人最為致命,他努力把球直直打回去,說:在你身邊,我永遠都不害怕。 蔣鳴玉調(diào)來的車其實空間挺大的,此時安樂卻覺得好窄啊,讓人坐立難安,他清了清嗓子,將話題拉回正事:召請宋帝王威力會更大嗎,梁義海那樣子如果不救就真的活活憋死了。 蔣鳴玉說:那倒不是,請了宋帝王也不一定來。 安樂:太真實了,領導很忙的。 蔣鳴玉說道:只不過召請的是宋帝王,而不是別的神,說明這件事有冤情。 安樂怔了怔,原來如此。 懲惡發(fā)罪,是地獄十王的天職,而宋帝王又離得近,有冤找他準沒錯。 加注在梁義海身上的怨念非常大,才能讓他出現(xiàn)溺水的表現(xiàn)。 果然是那起船難吧。安樂喃喃地說。 這些事情聯(lián)系起來,不可能不聯(lián)想到十多年的事故上,梁義海到底做了什么? 他們說話間,車開到了山腳下,蔣鳴玉打方向盤進了濱海路,速度稍微開快了點,他說:梁義海非常依賴他那間房子,寧愿死在里面也不愿意搬出來。 蔣鳴玉早就提點過他,讓他避一避,可他死活不動。 安樂說:舍不得他的大寶貝吧。 蔣鳴玉道:這就像有的怕鬼的人,遇到鬼第一反應是躲進被子里,以為在被子里能安全,哪怕被子一點用處都沒有,怎么都不肯出來。 感覺膝蓋中了一箭。 他擔心外面的邪物會害他,其實害他的東西實際上在宅子里。蔣鳴玉說著,他馬上就會找到貼鬼紋的那個人。 安樂心頭一緊,說:是張秘書吧。 仔細想想,梁義海家里安保系統(tǒng)那么周全,有機會能打開保險柜的外人,只有張秘書了。 而且張秘書送蔣鳴玉宋帝王畫像的時候就很奇怪,這種禮物不像是梁義海的風格。 梁義海也不是傻子,估計現(xiàn)在已經(jīng)懷疑上秘書了。 梁老板會好起來吧。安樂問。 蔣鳴玉點點頭,說:暫時。等紅燈的時候,他用手指敲敲方向盤,現(xiàn)在還需要他。 安樂看著蔣鳴玉:為什么? 因為我答應要幫別人一個忙。 安樂懵了:啥? 余夢讓他幫的忙,肯定跟梁義海的安危無關,而是另有其他事。 還要靠梁義海找東西。蔣鳴玉說,比如那段龍骨在哪里,還有那五十三個陰魂又在哪里。 安樂的心往下沉,當年梁義海做了什么,只有他自己知道。 兩個人回到酒店,安樂在路上知曉了一些事后不再問了,一切都要等待時機。 倒是另一件事讓安樂心生恐懼,那就是假期要結(jié)束了! 這簡直是最可怕的恐怖片,飛機7號來接他們回家,然后他就要重回校園,面對課程、面對學分、面對那個想要害死他的邪祟。 一想到這些就不想回去,他還想跟大佬一起看海。 結(jié)果老天爺好像在挽留安樂一樣,居然下起了大雨。 安樂在出來玩之前還看過天氣預報,預報說十一假期一直都會是晴天,現(xiàn)在卻下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