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14)
書迷正在閱讀:春光乍泄、佛系大佬(穿越)、薔薇控、我那吃不飽的丈夫(穿越)、來路正春、此去經(jīng)年、我靠寫文成為娛樂圈頂流、世子妃的姻緣樹、一輪孤月(nph,古言,兄妹,綠帽)、女配造反稱帝[基建]
恢復(fù)了生命體征的家具與器皿等奴仆,已經(jīng)不再拘囿在沉郁的大廳里了,它們可以去到荒蕪的院子里曬曬太陽,修剪修剪花草了,補(bǔ)補(bǔ)被鼠兔嚙咬后的城墻,搭建搭建已經(jīng)坍塌了的馬廄豬圈,勞動力并不缺,缺的是農(nóng)作物,以及家禽家畜,三王子計劃著等過些時候出一趟莊子,買回所缺的物種,就可以重振辛巴大莊園昔日的輝煌了! 獸王粗略看了看他的設(shè)計圖,原以為他只是無聊的涂鴉,哪知道竟然還有水車構(gòu)建圖,不由認(rèn)真看了起來,莊園如果修建了水車,小麥與水稻不僅可以自給自足了,興許還能賣到周邊的城鎮(zhèn),增加莊園的收入。 除了水車,還詳細(xì)地添加了一些食物加工廠,像已經(jīng)流行到世面上的罐頭rou類等等,這是近幾十年才從遙遠(yuǎn)的通商國那邊傳過來的制作品,獸王被困在辛巴大莊園,當(dāng)然聞所未聞,乍一看,就覺得他的三王子才識過人,另眼相看的同時,對他更加的寵溺了。 無精打采站在床帳上方的鸚鵡耷拉著小腦袋興致缺缺地看著那兩個越來越靠近的身軀,他想展翅離開這里,就算待在熱鬧嘈雜的客廳也好,就是不想看到那兩個欺負(fù)了他一整個下午的家伙在它面前卿卿我我的秀恩愛! 可鸚鵡受制于老大的老大的魔力,根本逃不開禁咒,有淚也只能往肚子流,心底不停地在呼喊老大!你在哪里!快來救我啊啊啊啊??! 或許是聽到了鸚鵡熱情的呼喊,正熱切交談中的獸王臉色突然一沉,說了一句失陪,化作了一道黑影,從虛掩的門縫里鉆了出去,不知去向了。 獸王的身影剛剛消失,敞開的窗戶里陡然一陣狂風(fēng)乍起,同樣的一條黑影闖了進(jìn)來,可不正是惡魔又是哪個呢? 老大!鸚鵡精神一振,翅膀展開,幾乎是撲到了惡魔的身上,眼淚鼻涕嘩啦啦的四溢,痛聲哭訴道:老大!嗚嗚嗚嗚他們欺負(fù)我,你瞧瞧,我后背的羽毛都被拔了他哭得凄厲,橫飛的淚珠兒跟鼻涕紛紛擦到惡魔的身上,滋滋聲乍起,原來鳥的眼淚鼻涕也是液體,而惡魔的克星,就是液體。 啊啊?。←W鵡后知后覺地跳了開去,也忘了哭了,趕忙叫道,老大,我忘記你不能碰水的了!見惡魔冷冷的目光掃過來,鸚鵡馬上縮到了窗欞邊上,躲在那里蕭瑟著身子,表示著懺悔,也不敢求安慰了。 我?guī)煾缒兀亢谥樀膼耗]好聲氣地詰問起這個霸占了師哥床鋪的小小人類。 三王子見是天神使者出現(xiàn)了,一骨碌的從床上爬起來,很是高興,據(jù)實以告:剛才還在呢 現(xiàn)在呢? 現(xiàn)在不在了 被獸王幻化出來的飛馬帶跑了一個下午,惡魔竟然脫控不了獸王魔力施布下的鉗制,他跟帶來的美女一樣,在馬背上圍著大莊園馳騁了一個下午,也吹了一個下午的西北風(fēng),還暴曬了一個下午的大太陽,他是魔物還好,一脫離了飛馬,念個咒術(shù)就能恢復(fù)狀態(tài),那個人類的美女就慘多了,不僅頭發(fā)衣服凌亂不堪,還有脫水中暑的癥狀,隨著飛馬到了莊園大門,人顫顫巍巍的從馬上滑了下來,還要幾個家具上前把她攙扶回寢室調(diào)養(yǎng)。 喂,惡魔居高臨下地盯著這個不應(yīng)該出現(xiàn)在這里的三王子,你是不是來搗亂的? 三王子一時沒有反應(yīng)過來,怔怔的反問:??? 惡魔哼了一聲,左右打量著這個身板瘦弱的人類王子,一張娃娃臉還算長得討人歡喜之外,也沒有什么不一樣的地方嘛!卻能被師哥允許進(jìn)來他的寢宮,剛剛還躺在師哥的床上,怎么看怎么可疑,難道 你是不是喜歡我?guī)煾??惡魔索性開門見山直問。 三王子滿臉紅暈,低著頭,兩只手搓在了一起,算是默認(rèn)了。 惡魔在人間游歷多年,也不是沒見過兩個雄性相愛的,對雌雄搭配并不怎么看重,只是這小子既然已經(jīng)喜歡上了師哥,而師哥顯然對這人類也抱有好感,可是,莊外縈繞的重重?zé)熿F并沒有消失,這說明條件符合上了,咒語卻沒有被打破,那么肯定有哪個環(huán)節(jié)出了錯誤! 你也不是不可以做這里的另一個男主人,惡魔打量他的目光變得溫和起來,不再是爭鋒相對或者視若無睹,只要你不反對以女主人的身份出現(xiàn)。 三王子呆了呆,抬頭看著惡魔,不太明白他這話的意思。 成為女人,我?guī)煾绲脑{咒也就解除了,你就可以永遠(yuǎn)的陪在我?guī)煾绲纳磉吜?!惡魔索性挑明,月季花妖施下的詛咒里,就只有性別這一條模棱兩可了,既然三王子已經(jīng)愛上了師哥,可咒語還沒有消除,那勢必是女子才滿足條件了,只要能解除辛巴大莊園內(nèi)的詛咒,犧牲一下這個人類王子又有什么關(guān)系? 啊!這回三王子算是聽明白了,更換性別,一切恢復(fù)原貌,他才能換來跟獸王的長相廝守么? 怎么樣?反正你是要呆著我?guī)煾缟磉叺?,住在這里,是男是女又有什么關(guān)系?說不定還能為他生兒育女。惡魔繼續(xù)蠱惑,指尖已經(jīng)涌起了一股黑霧,那是他開始施咒了。 雖然難以接受自己成為女子,但如果能解救獸王的話 三王子看著惡魔手上的黑霧越凝聚越大,垂下的手握成了拳,胸膛劇烈的起伏著,喉嚨里有什么東西在堵住了嗓子一樣難受,像下了巨大的決心一樣,壯士扼腕一般,他緩緩地閉上了眼睛。 小修!千鈞一發(fā)至極,虛掩的門啪的一聲被推開,化成黑影的獸王及時趕來,將惡魔施咒的手一推,不偏不倚,恰恰正中站在窗欞前縮成一團(tuán)的鸚鵡,還以為躲在小地方看好戲的鸚鵡倏忽睜大了圓溜溜的眼睛,感覺到了被黑霧籠罩的身體起了奇怪的變化,它慌忙拍打著翅膀飛了起來,口中叫道:怎怎么回事? 然而原本是低沉的男性嗓音,已經(jīng)變成了嬌滴滴的女子聲音了! 啊啊啊啊啊??!依舊是女高音竄了出來。 不不要?。∽兞诵詣e的鸚鵡生無可戀了,一邊打量自己已經(jīng)更換了的器官,頓時萬念俱灰,一邊淚流滿面,老大!我我還有老婆的!嗚嗚嗚嗚 只是它人微言輕,獸王跟惡魔不怎么把它的哭訴放在心里,三王子一介凡人,無法解除它的魔咒,再說了,他差點就是受害人了,現(xiàn)在的身體還是發(fā)著顫的,真正的愛莫能助。 師哥!惡魔抗議,終于逼出了一直躲避他的獸王了,可惡魔還是不明白為什么他的師哥會阻止他的施咒。 我說過,這是我的事,你別插手!獸王把三王子護(hù)在身后,以不容抗拒的口吻對自家?guī)煹苷f。 什么是你的事!當(dāng)初如果不是我,你也不會遭受這樣的苦難!惡魔耿耿以懷地道,早知會這樣,他也不會貿(mào)貿(mào)然跑去跟蠶妖決斗,受傷也就罷了,還要連累師哥去求藥,才牽扯出這一大攤亂事,我知道,你怕我以后修為突破時會吃大苦頭,那我就不羽化了啊,在人間多好,也不一定要成仙成神的! 原來修煉大圓滿之際,最后的那道天劫會根據(jù)你在人間做下的種種重孽施布相應(yīng)程度的懲罰,很多成魔成妖要羽化時,都承受不住天劫的洗煉,很多抗不過了,最終魂飛魄散,湮沒在塵與土當(dāng)中化為烏有的,當(dāng)然也有修為為零,一切重頭再來的,不然這條羽化的不成為規(guī)矩,也不可能言傳到現(xiàn)在。 胡說什么!獸王擰著眉責(zé)備道,機(jī)緣巧合之下成妖成魔了,就沒一個不想哪一天羽化了可以脫胎換骨俯瞰眾生,能耐大的甚至可以為蕓蕓眾生立下規(guī)矩,他的師弟頑劣歸頑劣,但品質(zhì)不壞,總有一天能得償所愿,成為像他們的師尊一樣羽化成仙的。 而且人類之軀實在太羸弱了,像變化性別這種禁術(shù)就很傷身,三王子或許可以承受得了,但以后肯定體弱多病,不能壽終正寢,當(dāng)然還有更為重要的一點,從小接受過儲君教育的三王子,又怎么可能會有小女兒的情態(tài),甘心為一人斂盡利爪,返璞歸真,終老在辛巴大莊園這個慌僻山野呢? 第20章 惡靨 當(dāng)晚,三王子做了個夢,光怪陸離的夢里出現(xiàn)了很多他醒來之后都記不清的片段,可是一個鬼魅的聲音卻在他清醒之后怎樣都無法忘記的,那個充滿冰冷、憤怒、鄙夷的聲音不停的在他的耳邊說著:你會害死他的!離開他!馬上離開他! 不!從驚悸中醒來的三王子滿頭是汗,睡在旁側(cè)的獸王也被他驚醒,將還被夢靨困囿的三王子攬在懷里,滿是絨毛的臉摩挲著他汗珠淋漓的臉頰,輕聲安撫道:沒事,沒事,別怕,有我在 怔愣的三王子好半天才晃過神來,攀著獸王的手,急切地問道:我是不是不該出現(xiàn)在這里?我是不是妨礙到了什么人?你老實告訴我! 沒有,沒有,獸王用舌尖輕輕的舔舐他滿是汗?jié)n的額頭與臉頰,小修的話都是無稽之談,你別信他說的。刮痧一樣的微痛令三王子閉起了眼,原本很舒服的親昵,卻怎么也掩飾不了心頭的急躁與無助。 三王子知道,那個一心為獸王著想的惡魔,說的話怎么可能會無稽之談呢? 雖然第二天跟獸王一起玩了投矛與刺劍,原本這兩項娛樂是三王子的強(qiáng)項,很多紈绔子弟皇親貴族都不是他的對手,可再嫻熟的技藝,在獸王跟前,簡直像當(dāng)代畫壇的泰山北斗對決胡亂涂鴉的小孩子! 就拿投矛來說吧,三王子準(zhǔn)確的把矛尖刺入靶心里,可人家獸王呢?輕輕一揮手,長矛連同靶子不翼而飛,不知被長矛釘在了哪里!至于刺劍,所謂的點到為止,三王子手中的軟劍卻從來點不到獸王的衣服上,倒是他自己身上的衣衫被好整以暇的獸王削得支離破碎,卻又恰如其分的避過他的肌膚,真正的點到為止 無論如何,他倆還是在辛巴大莊園里度過了半個月的美好時光,除了每夜有魑魅魍魎入夢,三王子的日子過得很是滋潤。 這大半個月的時光里,我們的天神貝貝也沒有閑著,當(dāng)獸王跟三王子進(jìn)行男人間的娛樂比試時,她站在一邊做他們公正的裁判,很多時候她會即興吟唱一首浪漫的詩歌,她的聲音是這么的美妙,作的詩詞又是這么的動人,偏偏兩個粗魯?shù)哪腥藷o動于衷,傻傻的聽她吟唱完了之后,三王子基于紳士風(fēng)度,趕忙鼓掌表示稱贊,獸王不為所動,冷著一張臉,微微齜著牙,好像有點不耐煩。 有時候惡魔也會參合進(jìn)來,纏著獸王來一局對弈,獸王自從不躲避惡魔之后,惡魔幾乎形影不離獸王,連帶的,變了性別的鸚鵡也成天在大家的耳邊嘮嘮叨叨的吵著要做回雄性了。 獸王下棋很慢,心不在焉的樣子,每下一步,都要沉吟很久,久到惡魔都打了無數(shù)個哈欠,如果沒有鸚鵡的嘮叨當(dāng)提神的話,他一定會睡著了的! 于是三王子才不管什么觀棋不語真君子了,趴在獸王的身側(cè),捻起了一子,啪的一聲,鏗鏘有力的下在了局盤里,嘴里還催促道:輪到使者大人你了,快下啊! 惡魔抽了抽嘴角,握著旗子的手指捏得咯咯作響,如果不是獸王瞥來的警告似的一眼,惡魔一定會暴起,狠狠的將這位不知天高地厚的人類王子這樣那樣了的! 所以這個時候,乖乖巧巧坐在一邊看他們下棋的貝貝就顯得溫婉賢良得多了,惡魔有時候也覺得這位月泉國數(shù)一數(shù)二的美女,坐在他的師哥的旁邊,簡直是一對璧人,可惜落花有意流水無情 最后,輸?shù)煤軓氐椎漠?dāng)然是三王子了,他很是遺憾地扼腕,說道:要是我的陛下哥哥來下這盤棋,一定不會輸?shù)眠@么難看的! 瞧瞧,多無知、愚昧、低微的人類!輸就輸了,還要打嘴炮!就算再來十個新登基的國王,也根本不是惡魔的對手,這一點惡魔很自信。 不得不說,惡魔就是這么一個自負(fù)到極致的生物! 然而,從這一晚開始,三王子的夢魘變了,不再是糾纏不休的魑魅魍魎了,而是熟悉的月泉國,熟悉的王宮,熟悉的老國王,熟悉的陛下哥哥 可是一切都變了,老國王憤怒地指責(zé)他:你這個孽子!闖了禍就跑了!對得起我們王族的江山社稷,對得起列祖列宗嗎? 新登基的年輕國王則滿臉血痕,用淬了毒的目光盯著他,喑啞著嗓音道:我的子民何其無辜,為了你一人的娛樂,白白丟掉了性命!你快回來,回來娶摩爾國的公主,當(dāng)初是你答應(yīng)婚配的,現(xiàn)在怎么就逃婚了呢! 睡在一側(cè)的獸王當(dāng)然也知道了三王子做了噩夢,可惜不管他怎么安撫,總是驅(qū)趕不了他心頭的隱患,于是,獸王在塔頂?shù)姆块g里點了安寧香,這是珍貴的有助眠功效的好東西,起初,三王子還能安心的睡到大天亮,可三五天之后,噩夢還是糾纏不休,安寧香再也起不了效果了。 這樣的惡魘不停困擾著三王子,如此又過去了半個月,三王子再也承受不住惡魔的干擾,決定離開辛巴大莊園,回月泉國一趟。 暫時離開一下獸王,獸王或許就沒有性命之憂了! 回一趟月泉國,起碼要向摩爾國王退親,別耽誤了人家公主的大好青春! 還有,辛巴大莊園的家禽家畜、五谷林木都還沒有購買回來,怎么興欣荒廢的大莊園? 當(dāng)三王子提出要回一趟月泉國的時候,獸王瞇著眼,一語不發(fā)。 倒是惡魔很高興,他覺得三王子一離開,他的師哥興許就會把注意力放在另一位人類的女子身上了,那樣,魔咒就會迎刃而解了! 鸚鵡也很高興,雖然它的性別已經(jīng)被惡魔大發(fā)慈悲的改變了回來,但辛巴大莊園留給它心靈的創(chuàng)傷實在太大了,它不想再呆在這個會讓它做惡夢的地方,更何況,月泉國的皇家園林里,還有它舊相好在等著它呢! 圣誕樹廚娘聽說三王子要離開一陣子了,馬上做了一大桌他最喜歡吃的美食款待他,蠟燭跟鐘擺也很不舍得這個讓獸王找回溫情的人類王子殿下,左一言右一語的,企圖挽留去意已決的三王子。 三王子沒什么胃口,卻還是強(qiáng)顏歡笑,美味的食物也形同嚼蠟,他下意識的看著主位,獸王慣坐的位置,那里空空蕩蕩的,就跟他現(xiàn)在的心一樣。 只有柔心弱骨貝貝依依不舍,晚餐時敬了三王子一杯餞別的酒,末了,還唱了一首婉轉(zhuǎn)動聽的歌曲,贏得了滿堂喝彩,可惜獸王不在場,自從三王子表示要離開辛巴大莊園之后,他就沒再出現(xiàn)過,連惡魔也找不到他的蹤跡。 他就像一匹受了重傷的野獸,躲在僻遠(yuǎn)的角落里,舔舐著傷痕累累的傷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