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12)
因為獸王都離開了,客廳里的大家也都沒了拘束,臺燈洛佩慈看著惡魔身后俏麗的女孩子,笑著問道:小修啊,跟你在一起的這位小姑娘,是 哦,惡魔把貝貝推在眾人的跟前,說道,她以后就是你們的女主人了,你們要盡心的伺候她,對了,今晚就開個宴會,一則慶賀大家擺脫了時間的束縛,二則,就當歡迎遠道而來的女主人吧。 客廳里的大家并沒有聽到開宴會就喜不自禁,畢竟剛才大家都看到了獸王對這個英雄王子別有一番不同的待遇,怎么突然之間,又來了一個女主人了? 怎么了?惡魔也覺察到了大家的沉默,皺著眉問。 沒有人回答他,倒是三王子見到了天神使者,喜滋滋地上前道:使者大人,你的宴會介不介意我也參加啊? 惡魔沒料到他也跟來了,不過美女也因為他才找到的,惡魔也就不去計較什么了,冷聲道:隨便。 三王子歡呼一聲,對幻化成圣誕樹的廚娘大聲點起了菜:我要吃黑布丁,魚子醬,白蘆筍,鵝肝 廚娘高興地應著,于是大家都把注意力都轉移到了點菜去了,熱熱鬧鬧的,你點完了,他開始點,化成貝貝的天神嬌羞地對著大家說的那一聲大家好,很高興見到大家就這樣被大家的聲音湮沒了,仿佛誰都沒有聽到她嬌滴滴的聲音一樣。 萬事開頭難,握著拳頭的貝貝這么對自己說,假以時日,她一定要這幫不把她放在眼里的家具器皿一個個慢慢的收拾,看他們還敢不敢無視她的存在! 卡羅林,三王子一點也沒有冷落貝貝,笑道,有我在,不要害怕! 可惜成為貝貝的天神一點也不知道三王子喊出的一個姓氏就是貝貝的姓氏,所以也沒把三王子的話聽在耳朵里,兀自捏著小粉拳,正在心里謀劃著先找誰下狠手呢。 卡羅林?三王子再叫了一聲,貝貝還是沒有應他,就連惡魔都皺起眉,他記得,那個肥胖的商人,就是姓卡羅林的吧怎么他的女兒,一點反應也沒有? 惡魔生性本來就多疑,這一下也就記在心里,時刻留意上了。 三王子略顯尷尬地聳了聳肩,他貴為親王,這還是第一次被女孩子無視呢,要知道在月泉國里,幾乎每個未出閣的女子都爭先巴結他,想要嫁給他的呢! 宴會開得還算愉快,三王子本來就是個吃喝玩樂樣樣精通的人,又常常跟各型各色的人周旋,什么樣的人都見過,所以一個宴會的時間,他就跟大家混熟了,就連跟他稍微有一點芥蒂的蠟燭和鐘擺,也都幾杯紅酒下肚之后一笑泯恩仇了。 鸚鵡冷眼旁觀,高高的站在橫梁之上注視著每一個人,尤其是貝貝,這是惡魔老大頒給它的任務,要它好好留意一下這個第一次見到了家具器皿的形態(tài)也沒有露出一點驚恐不安的人類女子。 這一點確實很值得懷疑,鸚鵡也認同,起碼它第一次見到會說話的蠟燭,就嚇得屁滾尿流,三王子也一樣,嚇得魂飛魄散,都把他們當成了鬼,唯獨這個人類的女子,既不是鸚鵡本身就是魔物,接受能力強,也不是三王子是一國儲君,見慣了各類的人,適應力也很強,可她呢?一個養(yǎng)在深閨里的小女孩,什么閱歷,什么魄力都沒有,怎么可能會這么淡定,一點慌亂也沒有的,就這么自然地接受了大家的形態(tài)了! 天神的貝貝當然不會知道自己已經露出這么大的馬腳了,她悉心打扮了一番,貝貝這個模樣本來就是人間罕有的美人,脂粉與盛裝打扮了之后,更加美不可方物,從樓上下來時,客廳上所有人的眼睛都集中在她的身上。 貝貝微微昂起頭,接受著大家愛慕的目光與此起彼伏的稱譽,她掃了一眼客廳,沒有獸王的蹤影,哼,她倒是要瞧瞧,這只獸王能忍耐多久才來見她這位美人! 宴會過后,大家都有點醉醺醺的了,有的已經東倒西歪的睡在客廳上了,天神貝貝也不勝酒力,在安妮的攙扶下回到華麗的寢室休息了。 只有鐘擺不喝一口酒,他需要時刻保持清醒,留意著腹部的時間,一看到時鐘偏離7的數(shù)字太遠的位置,就要把它撥回到7的位置。 王鐘擺剛剛把時鐘撥了回去,抬頭就看到了莊園的主人出現(xiàn)在狼藉的客廳里了。 獸王對他點點頭,一步一步的走到喝醉酒的三王子身邊,輕輕的把他抱了起來。 嗯三王子發(fā)出模糊的聲音,睜著醉意蒙蒙的眼睛,一邊用食指的指尖戳了戳獸王的鼻子,一邊笑道,喝咱們喝一杯,喝一杯! 獸王并沒有搭理醉酒的人,腳步沉穩(wěn)的抱著他上了塔樓,三王子任由他主宰自己的去處,嘴里兀自說著迷糊的醉話,又醉態(tài)可掬的笑成一團。 第17章 消失的傷痕 塔樓之上,獸王的寢宮里,夜風透過大開的窗戶灌了進來,重重帷幔發(fā)出的響聲帶著歲月的靜好。 獸王小心翼翼把醉態(tài)的三王子放在柔軟的床上,起身手一揮,敞開的窗戶自動合上,阻隔了夜風的探尋。 床上的三王子半瞇著眼,嘴里說著呢喃的囈語,他朝床邊的獸王伸出了手,不知是想再戳一下獸王的鼻尖,還是想揪揪獸王嘴角邊的胡子。 獸王微微瞇了瞇眼睛,附身抓住了三王子試圖作亂的手腕,瀲滟的目光突然一鷙,這才發(fā)現(xiàn)三王子的手背裹著的好幾層綁帶,繃帶上滲了不少血跡,那是早上三王子被鸚鵡從半空摔下時落到樹杈上劃傷了的,傷口不算很深,三王子并不怎么放在心上,草草包扎了之后,以為三五天后拆了綁帶,風吹吹,水洗洗,跟往年他受的其它傷一樣,也差不多痊愈了。 酒徒大概是真的醉了,眼睛已經翕闔了,呼吸也漸漸悠長起來,他這一天過得太刺激,太興奮,也太疲憊,其中還夾著一段驚心動魄的歷程,這會兒在酒精的刺激之下,整個人松懈了下來,本能的扯扯被子,奈何一只手還被獸王控制住,他拽不過清醒著的獸王,只好放任那手被鉗制,找了個舒服的睡姿,嘴里嘟嚷了一句,沉沉地進入了夢鄉(xiāng)。 獸王眸光閃過一絲慍怒,沉郁的臉色陰森得嚇人,尖尖的指甲從滿是絨毛的指縫里伸了出來,挑斷了那條被隨意包扎了的綁帶,露出了那道帶著血跡的丑陋劃痕。 身為一國儲君的三王子,裸露在外的肌膚還算白皙,卻并沒有像所有養(yǎng)在深宮里的驕兒那么的滑嫩,大概源于他的母妃也不太懂怎么保養(yǎng)有關。他的母妃不是什么百年大族人家的女兒,是老國王年輕時有一年去春獵,追逐一只小母鹿時迷了方向,也不知怎么的到了一條溪水邊,恰巧看到了正在浣紗的美麗村姑,于是春心萌動,把人娶了回宮。 三王子的母妃很早就病逝了,他成了無母兒,因為舅家沒人,朝中更沒任何勢力,所以漸漸失寵,時間一久,如果不是他貪玩,常常爬樹翻墻,上跳下躥中磕傷碰傷的消失時不時傳到老國王的耳朵里,老國王幾乎都遺忘了還有這么一個小兒子的存在。 憐惜地看著三王子受傷了的手背,獸王眼中泄出了一抹溫柔,他伸出了舌頭,輕輕地舔舐著那道劃痕,沉睡中的酒徒似乎感受了不一樣的刮痧刺痛,微微蹙著眉頭,鼻子哼了哼,嘴里溢出求饒一樣的模糊字節(jié)。 很快就不痛了獸王柔聲哄著,即便知道沉睡中的酒徒壓根不可能聽到。 那是當然的了,強悍的獸王是百獸之王,他的唾沫也有神奇的治療作用,像三王子這樣的小傷口,只要舔舐一下就能痊愈了,更別說獸王來來回回仔仔細細舔舐了一遍又一遍了。 當窗外漆黑一片的夜色漸漸摻入了乳白色,再變成了金燦燦的陽光綴滿了窗欞,三王子才悠悠醒來,他愜意地伸了個懶腰,打了個呵欠,睜開眼睛,才愕然發(fā)現(xiàn)眼前的什物都不是熟悉的親王府寢室里的擺設,于是一骨碌爬了起來,腦海里閃現(xiàn)了昨天的所見所聞,他揉了揉眼睛,確定不是夢境,眼前所見也不是幻境,當即震愕得說不上話來。 三王子向來憧憬童話故事里的人物,可他真的沒有料到有朝一日會置身在童話故事里,成為其中的一份子。 當暖風從敞開的窗戶徐徐送來時,空氣中夾著不知名的花香氣息,三王子深深的吸了口氣,迅速爬下了床,站在窗戶前眺望,遠處幽深的林木被一層濃密的煙霧縈繞著,眼底的院子雜草叢生,早起的鳥兒雀兒嘴里吟唱出悅耳的叫聲,匆匆一閃而過,也不知是在尋覓食物,還是在尋找打發(fā)時間的對象。 三王子早就過了爬樹掏鳥蛋的年紀了,不過看到衣著華貴的卡羅林小姑娘走到了院子里幾簇綻放出嬌艷色彩的花兒跟前,摘下了一朵又一朵鮮艷的花兒編成了花環(huán)戴在頭上,眼底的笑意不由加深了。 嗨,卡羅林!三王子大聲打了個招呼,友善地朝她揮了揮手。 大概是樓塔太高,底下的卡羅林小姑娘沒聽仔細他的聲音,只是順著聲音的源頭抬頭看了一眼樓塔上的三王子,不屑地哼了一聲,提著長長的裙擺,轉身離開了。 沒有得到卡羅林家的小姑娘的回應,三王子理解為自己唐突了美人,想著是現(xiàn)在下樓向她道歉好呢,還是等一會兒邀請她跳個舞,略表一下歉意更妥當。 想歸想,三王子也沒把這件事放在心上,他現(xiàn)在身為親王,雖然跟國王哥哥同父異母,但新國王并沒有虧待這個弟弟,該賞賜的一點也不吝嗇,出入都有人奉承伺候,卡羅林家的女兒雖然貌美,可還不至于把他迷得魂不守舍,比起討好美人的芳心,他更樂意去魔幻客廳追逐一下那些不肯給他拆拆看看的家具與器皿。 三王子想起一眾的家具與器皿,不可避免的,頭腦里立即閃現(xiàn)出了獸王的模樣,那么的強壯,那么的霸氣,或許別人會覺得他似人似獸的面目丑陋可怖,可在他看來,身上顯露的王者之氣簡直可以碾壓他的國王哥哥呢! 也不知獸王現(xiàn)在在哪兒,做什么,會不會也在想著他。 莫名的覺得這個念頭有點奇異,三王子甩了甩頭,臉頰暈出了一絲羞澀,目光突然移到了衣架上那套華貴的騎馬裝,看服裝尺寸,儼然是符合自己的身高體態(tài)的碼數(shù)!三王子心里砰砰跳動起來,難道這是獸王給他準備的服裝,是要邀約他一起騎馬嗎? 不管是不是自己多想,樂天派的三王子高高興興地換了衣服,套上手套的時候,他才覺得好像哪里不太對勁,目光逡巡地落在自己的手背上,他的印象里,昨天應該是劃開了一道半深不淺的傷口的,怎么好像不見了? 三王子狐疑地看著完好無損的手背,再看看另外一只手的手背,難道是他的記憶出現(xiàn)了凌亂?自己并沒有受傷?不然傷口怎么會在一夜之間莫名地消失了的? 可是,他已經身在了辛巴大莊園里了,最詭異的難道不是眼前的環(huán)境一樣的童話嗎?他身上那道無足輕重的傷口,根本構不成什么威脅才對吧 懷里揣著疑竇,三王子摸了摸已經痊愈了的手背,緩緩地套上了手套。 順著螺旋一樣的樓梯下了塔樓,三王子一身戎裝,精神奕奕,皮鞋敲擊地板的聲音鏗鏘有力,鐘擺腆著大肚子迎了上來,笑道:王子殿下,您的早餐準備好了! 哦三王子高高興興的把手搭在他的肩膀上,笑嘻嘻道,太好了,我正覺得餓了呢,不過他頓了頓,手還是沒忍住去撩撥他腹下的鐘擺,當當當?shù)淖屗昧巳拢W著狡猾的眸子道,我的大名叫斑比,你們以后就叫我斑比好了! 鐘擺一邊護著腹下的時分秒,一邊搖著手惶急地道:不,不,我們可不敢直呼殿下的大名 正在往餐桌上端出早點的蠟燭鄙夷地看了好伙計一眼,道:有什么不敢的,王子殿下,這是你昨天稱贊過的金槍魚迷迭香咸撻,剛剛烤好的,可香哩! 三王子見無法糾正他們的稱呼,倒也不怎么糾結,他聳動了一下鼻子,果然聞出了是金槍魚迷迭香咸撻的香味,肚子頓時咕咕叫了起來,昨晚他雖然有參加派對,但喝酒居多,也沒怎么吃東西,這會兒是真餓了,切開了一塊撻餅,再用刀叉分出了一小塊塞進了嘴里,滿口余香,他雖然餓極了,但良好的教養(yǎng)已經形成,吃起東西來很優(yōu)雅,還不忘招呼在場的人一起共進早餐。 我們不用進食,王子殿下,回答他的是臺燈洛佩茲,她一邊端上來新鮮的水果,一邊慈祥地道,身上的咒印還沒消除,我們對食物沒有需求。 也確實,家具跟器皿,原本就是不用吃東西補充能量的。 三王子突然沒了食欲了,昨天,他趁著大家對他感恩戴德之際,就從大家的口中套出了不少資料,知道了傳說跟現(xiàn)實有了些微的出入,巫女詛咒確實跟他以前聽到的故事差不多,可是解除魔咒的方法,家具跟器皿都三緘其口,也不知他們是真的不知解除魔咒的方法,還是約定俗成,不愿意告訴他。 三王子不是悲天憫人的人,也不是什么大英雄,有什么大的志向,不過見到待他這么好的人,個個深陷魔咒之中無法擺脫控制,心里就堵得慌,尤其是想到獸王深受其害,就食不知味,總想找個良策化解他們的魔咒。 嘎嘎鸚鵡從橫梁上睡醒,打了個大大的呵欠,一低頭,就看到了三王子被客廳里的大家好生招待著,心里又是妒忌又是郁悶,不過是一介人類,有什么值得他們巴結的? 它俯沖下來,半空中打了個旋轉,輕巧地轉了個身,把三王子刀叉上的撻餅奪了過去,三兩下就咽進了肚子里了。 嘿!臭鸚鵡!三王子下意識的伸手護住了盤中的食物,如果鸚鵡心平氣和地坐在他的旁邊,不用它搶,三王子也會分出一份給它吃的。 偏偏鸚鵡的意識里沒有與人類為善的概念,雖然獸王對他與眾不同,但那是獸王,又不是百禽之王,如果是鳳凰殿下駕臨了,鸚鵡肯定五體投地,恭敬有加,獸王嘛 愚蠢的人類!鸚鵡張嘴嘲笑了一聲,抖擻著精神,左沖右擊之中,三王子的盤中餐又少了一塊撻餅,鸚鵡得意洋洋,三王子則氣得牙癢癢的,可惜鸚鵡飛得太快,體積又太小,他對它無可奈何極了! 鸚鵡是惡魔帶來的客人,蠟燭跟鐘擺也不太敢得罪惡魔的朋友,于是鐘擺跺腳叫道:要什么早餐沒有?你倆別鬧了!蠟燭則跳上跳下,大概是想做和事老,一邊攔著鸚鵡的搗蛋,一邊對三王子道:王子殿下,你快些吃了早餐,莊主大人還想邀請你去騎馬呢 一聽到獸王的安排,三王子異常興奮,盤中餐也不護了,著急地問:騎馬?真的?今天?現(xiàn)在嗎?大有即刻就出發(fā)的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