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侍女小聲反駁道:“可天下讀書人那么多,三年也才出了謝狀元,這樣一個兒郎啊。” 周暄暄按照自己琢磨出的情緒,不輕不重的瞪了侍女一眼,侍女收到她眼神給予的信號,慌忙的后退一步,趕忙垂下頭,朝周暄暄福了福身。 “奴婢失言了。” 其實戲里面的康樂公主這會兒根本就沒生氣。她本來就對人家一見鐘情了,這回的反應(yīng)就是純純大傲嬌,教科書式的傲嬌。 瞟了侍女一眼,周暄暄雙手托著腮,嘴唇不自覺上翹的,掛著淺淡難以察覺的笑意。 這會兒,群眾演員更賣力了,不僅上上下下高喊著,還應(yīng)著風(fēng)俗,由上至下擲著香囊手帕。 好嘛,這簡直開了眼。 香囊里面不出意外是裝著香料,而手帕的話就輕飄飄的,就更沒什么影響了,所以隨便扔都沒有高空拋物的風(fēng)險。 但不知道是哪個群眾演員手滑,一個香囊,正好打到了岑安的帽子上。 周暄暄霎時睜圓了眼,就看著那點翠銀花顫了幾下,差點要掉下來。 這扔的力道再大一點,都要算拍攝事故了吧。 幸好幸好,一切如常。 這場戲就差最后一幕了。 結(jié)尾時,男女主要完成第一次互動。 唐黎同樣也在看熱鬧的人群之中,和周暄暄一樣,不過她是在對面的茶樓,并且唐黎是和自己的幾個手帕交一起出來的,并沒有和周暄暄一樣背著父母。 “卡?!?/br> 分鏡導(dǎo)演盯著鏡頭,看著時機差不多,便宣布這個片段拍攝結(jié)束。 周暄暄松了口氣。 分鏡導(dǎo)演接著開口說道:“周暄暄醞釀一下情緒,差不多要就要拍攝下一幕了?!?/br> 周暄暄連連點頭,視線偏轉(zhuǎn)時,和扮演侍女的四目相對,兩人皆是一笑。 要是按照她以前的地位,估計也就只能在這樣的大制作劇本里扮演一個侍女了。 真的很辛苦啊,全程都得站著,臺詞也不多,鏡頭大多都是給的周暄暄。 周暄暄趕忙招手叫她過來坐下。 她笑著開口:“那邊拍戲好像還沒停下來呢,我們看看?” 侍女扮演者涂琦愣了會兒,而后緩緩點頭,搬著一把小馬扎,坐到了周暄暄旁邊。 接下來,可就是男女主角兩人的遠程對手戲了。而這對手戲產(chǎn)生的后果,直接影響了周暄暄等會的心情。 小禾看見這會兒暫停拍攝,趕忙端過來,自己早早就削好皮的蘋果,放到周暄暄旁邊。 “暄暄姐吃點蘋果吧,現(xiàn)在天氣干潤潤嗓子?!?/br> 蘋果被削的大小均勻,裝在一個透明的盒子里,水果旁邊擺著好幾個叉子。 周暄暄感動極了,“小禾你真是太貼心了!” 小禾有些不好意思的撓了撓頭,“這都是助理該做的啦。” 然后,周暄暄就開始和身邊的涂琦一起分享蘋果,一邊看著那邊主鏡頭拍攝的場景。 她們位置好離得近,那邊的一舉一動,大致都能看得清楚。 唐黎所扮演的季明月,身邊做了不少和她裝束打扮差不多的女子,應(yīng)該就是劇中她的朋友了。 幾人攀談的,有說有笑,十分熱絡(luò)。 只是相對而言,季明月情緒要內(nèi)斂了不少,始終端坐著,樓下的熱鬧,似乎也沒怎么吸引她的目光。 好像是談到了什么有趣的話題,幾個姑娘都拿起帕子著半掩著臉,輕輕的笑了起來。 然后周暄暄看見,其中一個姑娘搶過季明月手中的繡帕,朝下面一扔。 不偏不倚,正巧蓋到了岑安頭上。 周暄暄手中的蘋果都忘吃了。 這手法,有點東西啊。 準得離譜。 看出了周暄暄的疑惑,旁邊的涂琦解釋道:“帕子上串了一根線,拉著線過去的,所以就比較準?!?/br> 周暄暄恍然大悟。 還沒等她再多看幾眼,她這邊的拍攝也要開始了。 也簡單,只是一個結(jié)尾動作。 周暄暄捏著手中的茶杯,看著浮在茶杯的幾縷茶葉,隨后將目光轉(zhuǎn)向樓下。 那邊視線相對的兩人。 岑安那平靜沒什么太大情緒的點,在和唐黎對視的時候,流露出淺淡的溫柔。 兩個人視線交織,明明嘴唇都沒有動,卻仿佛述說著萬千情緒。 啪的一聲。 周暄暄把杯子,扔到檀木桌上,茶水濺了一手。一邊的侍女慌忙的從懷中拿出帕子給她擦拭。 她問:“那個人扔帕子的人是誰?我怎么瞧著挺眼熟的。” 侍女瞥了一眼才回答道:“是禮部侍郎家的嫡女,季小姐?!?/br> “就是那個聞名京城,讓不少王公貴族家的子弟都踏破門檻的季明月?”話里加了不少酸意,像是檸檬一樣,只品一句牙齒都要掉了。 周暄暄可費了不少功夫,才把自己的情緒帶入進去。 此刻,在周暄暄眼里,岑安就是一個大蒸籠,蒸出來還冒著熱氣的香餑餑,而唐黎,則是那個把口水滴到了香餑餑上的人。 別說是酸了,簡直是有點生氣了。 “卡!” 周暄暄瞬間從情緒中解脫出來,導(dǎo)演走到她跟前。 “周暄暄啊,你剛才那個情緒不對,你只是傲嬌,吃醋而已,情緒沒有那么強烈,唐黎還沒有怎么樣呢,嗯?” --